在对上琴酒眼眸的一瞬间,阿纳托利依稀间仿佛感到有毕竟冰雪塑成的利刃,擦着他的脸颊一晃而过,划破肌肤渗出血珠,然后连血珠都被冰封,

    寒冰配上刀锋的锐利,让人从心底里泛起战栗。

    他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并没有碰到任何伤口,才恍惚间反应过来,这一切不过是错觉。

    真是美妙的错觉啊

    阿纳托利想。

    真可惜啊

    这是他的第二个念头。

    他是真的觉得很遗憾,也是真的觉得很可惜。

    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阿纳托利恼怒于对方的种种行径,但在恼怒之余,未尝没有从心底里泛出一丝欣赏。

    以及棋逢对手的喜悦。

    他本也不是个平凡人。这个来自于俄罗斯寒冷地带的男人,有着西伯利亚寒风灌注的冷漠心肠,也有足够出色的天资实力。

    从失去一切到一手组建这一个令人不容小觑的b组织,阿纳托利完全是白手起家。

    他的确疯,的确狂,却也的确令人无可奈何。

    阿纳托利看不起很多人,也从不将那些愚蠢的家伙放在眼中。哪怕是对于自己的亲弟弟,这个男人也是一直用一种冷淡疏离的态度去看待的。

    不过

    琴酒倒也值得他放在眼里。

    于是出乎意料的,面对琴酒的这句近乎挑衅意味的话,他并没有被激怒。

    哪怕他已经意识到,琴酒说的人到底是谁了。

    那位阿纳托利曾经视若珍宝,心心念念想要复活的、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意义。

    那位静静的沉睡着,拥有震惊世人的绝世容颜,却在最美的年华香消玉殒的少女。

    被琴酒盗窃的珍宝。

    这大概,也是阿纳托利同意与琴酒谈判的原因了吧。

    “说罢。”对面的一直以来,都是异常狂傲的老者,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示弱的态度。

    他的面上难得泛起无奈,以至于身边的下属都克制不住露出惊疑的表情。

    “你要什么,才肯把她还给我”阿纳托利凝视着琴酒,轻声道。

    老者的声音带着沙哑与淡淡的伤感。他的声音很轻,尾音几乎让人无法分辨,这一缕清浅的音色飘散于空气中,戴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愁绪。

    但琴酒却对此无动于衷。

    因为愁绪中隐藏着的,是根深蒂固的危险。

    “她是你的吗”

    顿了顿,琴酒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他本不该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中含着太多的嘲讽意味。

    而此时此刻,两人已经略过了互相试探的阶段、到了谈判的环节,激怒阿纳托利对琴酒并没有好处。

    但他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琴酒是真的想知道,对方的回答。

    这一句问话之后,阿纳托利就骤然抬眸,血色的眼瞳冷冷的看着琴酒,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没有做出任何气急败坏的举动,但无论是紧抿的唇还是周身猛然增强的压迫感,都足够令人心惊胆战。

    一片安静。

    老者身后的下属中,已经有心理素质不够的家伙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仔细一看的话,就连剩下的那几个,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僵硬。

    琴酒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不是。”沉默许久之后,阿纳托利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的语气很平静,然而那双红褐色的眼眸却隐藏着沉沉的煞气“她是属于她自己的,我永远不会枉顾她的意愿。”

    “但是”在这种真心实意的爱恋之后,阿纳托利轻笑起来。

    在这一刻,这个男人骨子里的疯狂在他的面容上彰显无遗“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的身边,也没有别人了,不是吗”

    是吗

    即使是有别人,估计你也会让他她无声无息的消失吧。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琴酒想。

    他们两个的本质就不一样,那么他自然也不会成为阿纳托利。

    这一刻,原先的犹疑尽数散去,琴酒不免感到了一阵轻松。

    “我的目的很简单。”琴酒言辞淡淡“我把她还给你,你把资料给我我的目的也只有这个。”

    坐在对面的老者凝神看他,眸中有着几分说不清意味的似笑非笑。

    两人对视许久,周遭一片沉寂。

    “好啊。”最终,阿纳托利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们看似已经达成了共识。

    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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