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比如说”

    “比如,”沈寂说,“你看上我了。”

    温舒唯“”

    沈寂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离,沉沉的,清明而凌厉,带着某种能轻而易举洞穿人心的压迫感“小温同志,好好品,我说得对不对”

    直到很多年后,温舒唯回忆起当初和沈寂第一次去吃西北菜时的这一幕,她都十分费解。

    怎么都没想通当时的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会做出如下的反应和回复

    当沈寂话音落地后,她默了默,竟望着他,鬼使神差般想都没想地来了句“沈寂同志,看没看上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常常梦见你。”

    一句话说完,周围再次静了。

    沈寂“”

    温舒唯“”

    温舒唯“”

    两个人四目相对,足足对视了有五秒钟。

    随即,沈寂懒洋洋地弯了弯嘴角,扬起眉梢,“是么”

    对方语气寻常,依旧寡淡中带那么丝慵懒,却仿佛事事游刃有余操纵于心。

    而温舒唯蒙了,好一阵反应不过来。等她回过神,一股奇怪却格外强烈的情绪便犹如漫天海啸般席卷而来。

    那感觉不好形容,有点儿被人掌控似的不满,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羞窘,又有点儿被猜中心事似的慌乱,更多的是对自己脱口而出那句心里话的悔不当初。

    天,天哪,天哪。

    她在瞎几把乱说些啥

    总之,种种情绪交织,复杂至极,直令温舒唯头皮发麻手脚发热,脸颊耳朵火烧一样的烫,脑袋也跟着越埋越低。

    她一把刀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边儿上,沈寂把筷子和那块炒面皮一块儿给撂下了。

    喧喧嚷嚷热火朝天的小餐馆里,他坐姿随意,侧着头,单手放餐桌上,撑下巴,眼皮微耷,直直盯着眼前的姑娘看。

    像个被火点着尾巴的小兔子,悔不当初,又惊慌失措,整张雪白的小脸儿通红一片,连耳朵尖尖都羞成娇艳浅粉色。在最初的数秒钟震惊与懊悔后,她反应过来,瞬间高高平举起了那只裹着纱布的胳膊,左手同时也抬起,捂住脸蛋儿。

    沈寂盯着她,向来寡淡的眸色,有浅浅笑意弥漫开,柔化了满目冷光锋利。

    良久良久,

    他扬起左边眉毛,慢条斯理地问“梦见我什么。”

    “”温舒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脸色如火,浑身发烫,好一阵儿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梦见你拿刀追着我砍。”

    沈寂“”

    沈寂静默片刻,“还有呢。”

    “还有,梦见高三毕业那一年。”她轻轻咬了下唇瓣,似难以启齿,呼吸都变得困难,好一会儿才嗫嚅挤出下句,“你送我回家,你好像还”

    尾音戛然而止,不再接着说。

    沈寂回身从消毒柜里取出一个勺子放进温舒唯碗里,垂眸,拿筷子往她碗里添了些菜,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地问“我还怎么。”

    “没怎么。不聊这个了,咱们快吃饭吧。”温舒唯已然濒临自燃的边缘,摆摆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面皮子放嘴里,腮帮鼓鼓地嚼。

    沈寂淡淡继续“我还亲了你,对么。”

    “”温舒唯被嘴里的面皮呛到了,咳嗽着猛地抬起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小傻子。”沈寂哼笑一声,“你就没想过,那要不是梦呢。”

    温舒唯“”

    这句话分明是既简单的句式,但其中的信息量却堪称巨大。温舒唯错愕,微微睁大了眼睛,正消化着对方这寥寥数字,突的,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

    是沈寂的电话。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脸色与眸光霎时冷下去,顿都没顿便接起来,“喂。”

    餐馆喧闹,在温舒唯这个距离,对面说的她一个字也没听见。只能判断打来电话的人事出紧急,语速极快。

    因为这通电话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便挂断。

    温舒唯皱眉,打量着沈寂面色,“怎么了”

    沈寂端起茶杯一口喝完,啪一下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道,“送不了你了。我得马上回单位,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到家跟我说一声。”说完他起身结账。

    温舒唯心头升起一股不祥预感,起身小步追到他身旁,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嗓子“你饭都还没吃呢,出什么事了吗谁给你打的电话”

    沈寂脸色极沉,“一朋友,国安局的。”

    多的只字不提。

    温舒唯嗅见了危险气息,用力皱眉,动了动唇,好半晌只能挤出几个字“无论如何,你自己要小心点啊。”

    沈寂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乖,别担心。为了我未来小媳妇儿,我怎么也得好好儿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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