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姓人找茬啊”
    柳老夫人怎会听不出来她言语里的讥讽
    气得照着杨氏的脸啐了一口,“你个作死的娼妇身为舅母,容不下孩子就罢了,还怂恿着自己女儿打她,这是见她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是不是告诉你们,只要我活着一日,就别想欺负她”
    杨氏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心下自然不服,一把拎起身上脸上都挂了彩的女儿,气哼哼瞪了眼余紫苑,道,“老太太只疼没娘的孩子,也请看看这有娘的,都是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身为祖母,倒是给我这个舅母做个榜样吧。”
    柳老夫人一看亲孙女脸上被划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心里也吓了一跳,不过疼余紫苑疼惯了,她不忍心苛责,冲着杨氏又是一顿发火,“小孩子掐架,你这个做长辈的怎么不知道看着点要不是你们先动手,阿苑怎么会下手”
    得,说来说去都是她们母女的错
    杨氏死心了,不想理柳老夫人。
    柳如玉见祖母这般偏向,气得一下子从她母亲手里挣脱开来,哭着辩解,“祖母,都是她,非要给你吃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黑药丸子,我跟母亲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凶性大发”
    可还没哭完,就被柳老夫人冷冷地打断了,“乱七八糟的黑药丸子我吃了就清醒过来,可见这药丸子并不乱七八糟。你们母女倒是孝顺,也给我弄来几丸乱七八糟的黑药丸子呀”
    杨氏和柳如玉全都说不出话来了,哭嚎一阵,相互搀扶着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里,柳老夫人就拍着余紫苑的手,细细说着体己话,“阿苑哪,你的心我明白,只是你跟太子的婚事走到这一步,怕是不成了。”
    “外祖母,我都知道。”余紫苑依偎在柳老夫人的肩头,眉眼间有说不尽的哀愁,也就在此时,她才会放下所有戒备,跟这个对她最好的亲人诉诉苦。
    “可是您老眼看见了,太子殿下哪是什么良人他夜夜召幸美人,御女无数,将来我即使成为太子妃,能有什么意思”
    说着,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迸出泪花来,“外祖母,您可怜可怜我,看在我死去的娘的份上,给我出出主意,怎么退了这婚事才好”
    柳老夫人顿时就慌了,心疼如刀绞。
    真正心疼一个人,是不会让她吃这样的苦的。只是余丞相是余紫苑的亲爹,这婚事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柳老夫人拿帕子替余紫苑擦了泪,安慰她道,“好孩子,这婚约是早几年就定下的,若是退婚,得由太子提出。太子若不提,咱们提了,那就是违抗圣命,你爹肯定不答应。”
    “那,怎么办难道明知道前面有个火坑,孙女还得闭着眼跳下去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柳老夫人眼睛一亮,脑子里有了灵光。
    余紫苑大喜,“外祖母,您老有什么法子,快说说”
    “你忘了”柳老夫人拍着她的肩膀,问,“早些年你娘不是把一个比你小半岁的妹妹给撵出去了一开始说是放在庄子上,后来就没了踪影要是找到她,来个移花接木”
    她没说完,余紫苑就全然明白了,“外祖母,您的意思是”
    对上柳老夫人那双世事洞明的眸子,余紫苑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还是外祖母有法子,”她由衷赞叹道,不过旋即又皱起眉头,“这样,成吗”
    “有什么不成你那妹子要是能嫁给太子,将来还不定怎么谢你呢。”
    柳老夫人乐呵呵拍着外孙女的背,出谋划策。
    “就是她打小儿在外头过的,想必没见过什么世面,何况太子也是见过我的,到时候追究起来,还不是欺君之罪”
    余紫苑高兴了一阵,又愁眉苦脸了,“这替嫁之罪可是重罪阿。”
    “当时跟太子殿下订亲的只是丞相之女,又没有点名是谁。”在柳老夫人眼里,这就不是事儿,“那时候你爹跟前只有你一个女儿,当然是你。可要是再有个女儿,不就万事大吉了”
    听柳老夫人这么一分析,余紫苑顿时明白过来。想起前世萧珩那般残忍暴戾,她就觉得这主意越想越妙,当即起身道,“外祖母,我这就派人去找”
    柳老夫人点点头。
    而此时,富阳城内一所幽静客栈中的太子萧珩却无端打了两个喷嚏,太监吉祥立即吓得找出披风来,给他披了,“殿下,更深露重,该歇息了。”
    萧珩身子才刚好些,便熬夜看邸报,怕是着凉了。
    萧珩没有抬头,嘴里道,“邸报上写的明日北齐、西楚使臣到,本宫要提前了解他们。”
    吉祥不敢多嘴了,拿了把剪子把烛花剪了又剪,屋内顿时亮堂许多。
    两日后,北齐、西楚的使臣来到富阳城,南梁太子萧珩设宴款待。
    宴席上,出现了一对父子,让北齐使臣心生不快。
    原来萧珩把慕容俊和慕容驰父子两也请到宴席上。
    这对父子曾是北齐皇族,慕容俊还是北齐先皇钦定的储君,谁知后来被废,先皇驾崩后,慕容俊的亲哥哥做了皇帝。
    慕容俊一家出逃,多年未有音信,谁知竟然在富阳城内见到。
    北齐使臣顿时不满起来,为首的使臣当即一指慕容俊父子,在宴席上抗议,“敢问南梁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南梁和北齐本就常年战乱频仍,好不容易双方有个喘息之机,这才坐下来谈判。
    如今出了这种事儿,明显是南梁瞧不起北齐嘛。
    萧珩就是想把这水给搅浑了,北齐使臣一问,他便装糊涂打哈哈,“阁下的话,本宫听不懂啊。这不过是本宫多年的朋友而已,本宫把他叫过来,不过是想陪着诸位喝酒尽兴,有什么大不了的”
    北齐使臣面色难看,愤怒地瞪着萧珩。
    西楚使臣坐在位子上自斟自饮,看热闹不怕风大,最好这两国再打一次,到时候西楚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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