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乃是下名士,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就连这种人,有些时候也不会太讲究道别,虽然原因是杀身之祸,但他也没有证据啊。
    所以程知远和苏厉讲,他即使要从太学离开,去稷下学宫任教,也必须先行回去和祭酒老头一声,处理完一些事情之后,方才能再度启程,而且这只是“即使”。
    苏厉便连道可惜。
    而异人也终于找到时候和苏厉搭上了话,从今早上知道苏厉是云梦间者,一直潜伏在稷下学宫之后,异饶神情就有些怪异,但是当他听,苏厉的潜伏居然是荀子默许的时候,他的那种怪异神情就变得有些扭曲了。
    他似乎有些不太能理解。
    苏厉则是咧嘴一笑,似乎是解释着
    “大祭酒虽然比我年长些许,但大家都是熟人,给个面子哈,总不可能见面就要打杀,你看我这不就被赶出来了吗。”
    苏厉搓着手,显得很诚恳,而嬴异人则是别过头去,下意识憋着不看他。
    不然可能就会翻白眼了,这有些不礼貌了。
    苏厉笑起来,只是回头又对程知远道“越王倒是真慢,也不知圣人又在做些什么,不过话回来,太学主回到西郊,却又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程知远道“今年试题开放,我作为出卷之主已经被下诸学子所认识,来年开春或许会有来投效者,我想做一些东西,总的来,为这片下出点力。”
    他的也很诚恳。
    但是嬴异人则是眨了眨眼,有些怀疑。
    而苏厉就直接点破了“哈哈,太学主何必虚与委蛇啊,我不是季咸,您也不是壶子,咱们两人如今也算是同伴,用不着这样斗法,您不想,我不问就是了。”
    “但话回来,崂山海总是要去的吧,不然可赶不上明年齐国大军的开拨时间了。”
    程知远盯着苏厉,一言不发。
    苏厉抹嘴笑了笑“嘿呀,错了话,间者毛病,忘了忘了。”
    间者探秘,无孔不入,但苏厉连这些都知道,可见稷下学宫在他眼中怕不是和筛子没有区别。
    程知远淡淡“人总要有个目标,目标组成大目标,我的目标显而易见。”
    苏厉笑着应付“是是是,太学主身份特殊,自然是显而易见。”
    程知远对苏厉道“你知道我在学宫拿了什么书”
    苏厉笑着“厉不知,厉不知啧,是真不知”
    程知远摇了摇头。
    苏厉挠了挠头。
    这一次程知远让带回洛阳的书,其中或多或少都和郑庄公沾边。
    程知远这两琢磨明白了一件事,自平王东迁之前的诸仙人没有解决控制七情的方法,但是平王东迁之后,因为郑庄公的活跃,所以很可能真的被他捣鼓出了些成果。
    君王后给自己看的那卷书简上也是如此写的“仙道子斩飞熊头颅,沸其颈血而饮或可补缺。所以严格意义来讲是飞熊血,不是浮游血。
    浮游不过飞熊之一。
    苏厉此时不谈前言,而是转了话峰,忽然道“您身上有一只黄蛇,可否让我见见”
    他看到程知远又盯着自己,便抢先一步道“厉乃间者,乃间者也,知事甚多。”
    程知远看了他好半响,忽然抬手,于是腕上有个东西开始蠕动,刷啦一下从袖子里转了出去。
    “嘶嘶发出你好的声音”
    黄蛇溜到苏厉身上,苏厉哦呦的怪叫了一声,抬起呵斥,黄蛇绕在上面,眨巴着眼睛和苏厉对视。
    程知远道“先生看我可为子否”
    这是一句打趣的话,但是苏厉却煞有介事的看了半,随后几乎是用蹦一般的语气,从嘴里憋出了三个字。
    “或许可”
    苏厉前言滑稽,然而此刻神情略显扭曲,寒地冻,程知远倒是在马背上仰了仰身子。
    “我若为子,则世间道便不当再有束缚。”
    嬴异人忽然插嘴“古来帝王皆驭而动,矩,纲,礼,莫不如此,先生却,不去管控道,这于万民无利。”
    程知远摇头“我却不这么认为,地自有其规矩,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与其强加意志于,倒不如相信人可胜,无需意。”
    嬴异人呢喃咀“人可胜”
    如果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那又为什么要依赖道呢。
    苏厉此时转身,忽然推了一下嬴异人,挑眉道“对了,秦国子,你的目标呢连女子面都没见到”
    异人被他这一讲,顿时羞恼起来,刚要还嘴,却见到苏厉已经扯马,开始向前面走了。
    异人顿时不满道“苏先生,越王还没来呢”
    苏厉笑骂“圣人想走,你跟不上他,圣人想来,你拦不住他。你管他做甚”
    几个人出了临淄城,路上风雪交加,道路不修,土路湿滑,正好逢着遇到个神庙,程知远便招呼几人进去,而嬴异人则是嘀咕道“荀大人把老师接来,却不管送,这一路上去洛阳,可不得走上一个多月去”
    苏厉道“齐国出了大事情,荀大人也脱不开身,越王又不想动法相送,到头来还是苦了咱们这双老腿。”
    嬴异壤“你越王呢”
    苏厉嘿笑“你想啥呢,他这时候都没来,肯定是早就走了,估计都到洛阳了。”
    嬴异壬着眼睛,心策士都是嘴上没毛的玩意,这下你又知道了,张口就来,越王面你都没见到呢
    他找了一堆干草,铺垫在地上,忽然碰到了个冰凉坚硬的东西,上面还满是泥土。
    神庙里的那尊大神周围逐渐晦暗下来,那位神披散着头,赤裸着上身,容貌已经模糊不清,看起来有些狂放。
    程知远忽然问苏厉“这是祭的什么神”
    苏厉看了一眼,言道“应该是风师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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