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没有完全在权力中迷失了自己。
    君太后稍感满意,面上仍是平静如水,“君王也会犯错,而能够指正君王错误的,都是难得的直臣。这样的人,原本应该被王上奉为上宾,却反而被视为仇寇。难道不是更大的错误吗”
    在君太后眼中,田建就是一位突然执掌了马车的年轻车夫,只觉得前路宽广可以任由自己纵横驰骋,却对路上的沟壑遍布视而不见。
    作为他的母亲,君太后要强迫田建将头低下来,仔细看看眼前的道路,并非是他想象的一马平川。
    “可是廉颇居然当众退还上将军印,欺人太甚。”田建依然还为此事怨恨不已。
    被自己最为倚赖的大将当众羞辱,田建甚至觉得这比当日后胜的欺凌更令他感觉难以忍受。
    毕竟后胜是再明显不过的敌对方,而廉颇却是被他寄予厚望的“我之蒙骜”啊。
    “王上只觉得自己受了屈辱,可曾有片刻从廉颇将军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想过”
    太后一言点醒了田建。
    是啊,口上说着要将廉颇倚为肱骨,然而却一而再地驳回对方的谏言,而且以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方式。
    无论是何人,也会将他田建视为大言诓人的骗子吧。
    “儿子知错了,谢母后教诲。”田建离席而起,对母后恭敬行礼,“还要请问母后,该如何弥补”
    “王上可曾听过,廉颇将军与赵国上卿蔺相如的故事”
    “负荆请罪。”这是一段传播极广的佳话,齐王建自然不会陌生,“儿子懂了,这便去做。”
    走出数步,田建又转过身对着母亲再拜,“若今后田建再有不当之处,还请母后能如今日这般不吝教诲。”
    君太后面上终于见了喜色,“王上快去吧。”
    “唯。”
    殿外的田隽早已在等着,见到王上神情中的暴怒已经被平和之色替代,就知道君太后已经成功劝下了王上,心中担忧便少了几分。
    快步迎上龙骧虎步的齐王,田隽躬身问道“王上何往”
    “去上将军那里负荆请罪。”
    田隽喜上眉梢,“臣请同往。”
    田建没有耽搁,继续快步往宫门快步走去,“你请个什么罪”
    “毕竟,令人监视上将军的,就是田隽啊。”
    田建的步伐稍有停顿,继续往前走去,“胡说什么,分明是你劝孤切勿如此,是孤没有听劝而已。”
    “将怨归于臣,总比将怨归于王上的好。”田隽不以为然地轻笑,似乎对被一国上将军所怨恨并非如何值得上心。
    田建知道庶兄说得没错,如果君臣之间有了这根刺在,就难以再亲密无间了。
    “如此,只是委屈了你。”
    闻听王上答应,田隽笑得越发风轻云淡,“臣的确受了委屈。”
    在田建转头过来后,田隽笑着补上了一句,“王上可得好好补偿才是。”
    大笑出口,田建指着这位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庶兄,“定不会少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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