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走一趟都城, 白费了许多银钱, 既没落着甚好处, 还白得罪一回未来的太子爷。

    潜在都城的探子递了消息, 有朱世杰的门客四处活动,寻找刺客和打手。朱襄又来传话,说已说动皇帝放人, 让他们赶紧走。只回程的路上必不十分安稳, 需得早做安排。

    两人立刻高调地同官家辞别,买了诸多名贵之物,装了几十辆大马车,呼呼喝喝地出城。

    出城后同守在城外的军士汇合,堂而皇之地上了官道。第一个岔路口, 分出去七八辆车;第二个岔路口, 又分出去七八辆车;如此这般,几千人的队伍分了好几十的小队出去。然那些兵士分出去后, 行得日, 便从车上搬了诸般杂物来, 换上普通庄人的衣裳,散入小道去了。

    顾琼和周志坚则各自带了一队人,分了另外两个方向的官道, 大张旗鼓地走了。

    此时才知梁又留下的人挺管用, 一路畅行无阻。

    顾皎却带着李齐光, 化成一对投亲的母子, 领了五六个护卫, 坐着小船去南边水泽。

    顾璋提前在某处做了通关的文书的身份,辜大取了后,便直入南边的水乡。水乡缠绵婉转,同北边的雄浑厚重不同,入得其中便更温柔一些。一行人慢划慢走,当真惬意得很。

    过不得半月,李恒风尘仆仆地赶上来,身上多了几条伤痕。

    “如何”顾皎有些心疼地问。

    “挺好。”李恒抱着齐光抛接,开心地不行。

    “他果真派人截你了”

    李恒点头,他将兵士们分而化之,引入民间,其实只想朱世杰寻不着人便收手。不想他找的还当真是能干人,盯着他所在的车队,跟出去好几百里地。他故意卖个破绽,那些人便合围攻之,好一顿拼杀。令人胆寒的,那处附近的某封臣明知有不对,却不肯来探看一番。幸得他早有准备,杀出来一跑了之,又兼有朱襄接应,还算顺畅。

    朱世杰这番没得手,必是撕破脸皮。

    以后,这都城是不能来了。

    顾皎叹口气,“不去就不去。咱们且先一路耍着,从那边儿绕道,不过三川道,直接从小路回龙口便是。你看齐光,多开心”

    到了龙口,便是自家的地盘,没甚可担心的了。

    齐光听见娘亲提自己的名字,果然笑出一张烂脸来冲李恒。李恒忍不住也笑起来,戳戳他的额头,“一个小傻蛋。”

    顾皎见李恒果不去想糟心事,便叫辜大去寻个船娘来唱。

    这处姑娘水灵,也有一把好嗓子,缠缠绵绵的嗓音衬着小河美景,当真有意思得很。唱得一半,顾皎又叫换了万州的小曲儿,逗得李恒也笑了。

    绕道走了两三个月,根本不想回了。

    魏先生先回郡城,来好几封信催促,该回家了,路上没事了,该回家了。

    顾皎还想玩儿,李恒便假意没收到信,不回信。

    魏先生自己算出其中关节来,气得吐血,又写了一封信来骂人,“你们两口子,值河西忙乱之际,甩了政务便出去玩耍。折腾他魏明也就算了,折腾许慎老人家算是怎么回事郡城里四面均是新起的建设项目,满城烟雾,城外又好几处地方在修路,大片开出来的农庄要管。顾家虽管了红薯和土豆的生产,奈何百姓钻营,附近别的郡已有好几个地方发现在偷种红薯。他虽然写了信去找人那处郡守说理,可人家只当没看见。你若再不回来,商会就要雇人去打架了。到时候闹起来,不好看。另外,许老先生为了夫人的文化中心计划,日日跑去和那些大儒清谈,累得几乎吐血,算怎么回事”

    最后威胁道,“告诉那臭丫头,再不回来,我也带许先生走了。”

    顾皎看了信,晓得混不过去了,只好很遗憾地在齐光脸上亲了又亲,“儿子,咱们得回家啦。”

    齐光没玩儿够啊,在此处不仅娘亲不收拾他,还没魏先生盯着读书,爹爹也尤其和蔼。他哭啊,打滚啊,耍赖啊,可统统都不管用。

    “爹,为甚要回去”他脸上挂着眼泪珠儿,抽泣地问。

    李恒便教导他,“爹和娘亲都有责任要担,先生们顶了许久,已经累了。”

    “每个人都是这般责任是甚不要了好不好”

    “齐光现时还小,可以稍微任性些,待长大了,便有自己的事做。责任啊,就是你想做,想承担然后又担在肩膀上的事。”

    “甚事”

    李恒想了想,道,“你那日问我,为甚自己三餐有肉吃,为甚有的小伙伴却一日吃两餐,还都是稀粥。对吗”

    月前路过一小水泽,有一片秀美的荷塘,恰塘边有一个小庄子。顾皎喜欢这处静谧,便让从人托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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