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城南门, 大门洞开。

    无数从人和侍者从门中出,小跑着挡在路口,将围观的人群驱下砖石路面。须臾,城中奔出几驾锦车, 香风四溢, 玉铃玎珰,薄纱窗里能见女眷们摇荡的各色步摇。

    车轮滚滚而去,从人和侍卫跑在后面, 一路往校场去。

    “快走, 跟着去”有人在招呼。

    “做甚”也有懵懂之人。

    “外地新来的吧还戴着帽兜呢”立刻有人解释, “前面那些锦车上坐的, 乃是郡守和郡守夫人,李家的少爷和小姐,河口那处来的马家老爷和夫人们。郡守请了他们一道儿去校场, 要看炮车。”

    “甚炮车”

    那人跺脚, 点点路面上的砖石, “瞧见这个砖石板没”

    “普通石板吧”

    周围一片笑声, 裹着那人一道往校场走。那人脾气也好, “有不懂之处,还请解惑。”

    “郡守夫人手下许多能工巧匠, 在靠近五牛道那处的山坳缓坡里建了个农庄。庄子里种的红薯,一亩能产好几千斤, 活人无数咧。这也就罢了, 稀奇的是那庄子里居然做了一个大风车, 无须人力,只山风吹着风扇转动,能将山下水塘的水车到山顶,又顺着山势留下来,灌溉好几千亩肥地。”

    那人沉吟一番,“南方水泽之乡,水车不少。不过用风来驱动的,倒是当真少见。”

    “何止”周围七嘴八舌,“庄子后面还起了好几个窑子,不知用的甚法子,居然能将泥土和沙子烧出许多神奇的东西来。铺路的砖石片子,便是从窑子里烧出来的。从庄子出来的一片路全被拓宽了连在这处官道上,一整线,全铺的。不怕水淹,不怕火烧,雨天也不脏鞋,走路坐车都安稳得很,比我自家里的泥地好了许多。郡守夫人自出钱铺了,只马车出入的时候管制一下,商队且收一点点过路桥钱。平日城中人进出,不妨碍车马的话,随意乱走的。当真是,给咱们省了好多的便宜”

    “就是呢中央大街那处好大一片的房舍,全是用不同大小的砖石修筑的,听说能起十丈高楼。不过城中没高楼,那些房舍便只修了四五丈。地板深青色的,墙壁浅青灰色的。那商行不是供人自由出入的么,我厚着脸皮假装货商去楼上楼下逛了好几次。我的个乖乖,当真是,皇宫也怕就那样了。”

    周围人又笑他没见识了,郡守夫人修的房子虽然好,但毕竟不是真的皇宫。据说都城里的皇宫,比郡城还要更大些呢。只夫人的房子厕间稍干净些,吃水方便,屋子里还做了大火炉和大烟囱,暖和得很。稍微奢侈些的,便是琉璃做的窗户。那窗户啊,当真神奇,小小的琉璃一块块镶嵌在木头格子里。不透风,但透光,白天不必点灯,屋子里也亮堂得很。

    据说,李家已是下了订,要在自家庄上新修一个砖石的大宅子,原模原样的。

    郡守府里还有人说,以后城中的路都要铺上砖石板子。

    只想想,就是美事。

    “不知郡守夫人的农庄和工坊,是哪位管事在管”那人更是好奇了。

    “不是管事。”

    “乃是个年轻人。”

    “仿佛姓唐,听人说叫唐百工的。”

    “从外地来的,能干得很呐。”

    “对呀,说那风水车和窑子都是他做出来的,今日校场要试的炮车也是他弄出来的。”

    问题终于又回到了开始,那人再问一次,“甚炮车”

    “有两个大车轮托着,上面架起一个大炮筒。说打一炮,能将几十丈外的房舍炸塌。”

    “厉害死了,推着去哪里,哪里就战无不胜。那些轻重骑兵,马家的”

    “呵呵,马家一直不服气咱们郡守管呐。”

    “咱们有了这炮车,只怕要往南边运。听说,青州王在万州那处打仗不顺,也是被城口上的大炮阻了。”

    人群喧嚣,传扬着各种八卦和消息,将耳朵灌得满满的。

    李端和李昊一车,她见不得他歪在车座上的模样,便撩开了车帘子。寒风吹进来,也带来了一些浅淡的说话声音,仿佛是顾皎。

    李昊立刻坐正了,两眼灼灼地看着前车。

    车如流水一般,入了校场大门。

    黑甲的前锋军,阵列在宽敞的场中,一整排十辆黑漆漆的大炮车停在校场边缘。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设置了十来个木头人做目标,似乎只等着人去点燃火线。

    马车直入校场中央的平台下,车门开,一个黑红脸的年轻小伙子来迎接。

    李端道,“你当日给那姓唐的一个好没脸,不想今日人家这般风光。”

    李昊整了整衣襟,没说话,一脚踢开车门下去。只见前面那车门也开了,李恒躬身从中出,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配着那白肤高眉,当真是个美人。他心里啧了一声,叹息若非此人过于凶猛,手里又掌着军权,倒真可以将他和他娘子一同纳入床榻,必是一桩美事。

    那李恒落定,抖了抖衣衫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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