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的人生进入新境界, 跨过冬日死亡的魔咒后, 一不留心又找着新线索。

    她彻底放开自己, 和李恒胡天胡地起来。

    李恒大约和她一般,原本蒙在身上的玻璃罩子也被打破了, 整个人变得鲜活极了。

    翻来覆去,试了许多花招,最终败退在顾皎的弱逼体力上。

    累极后, 纠缠着去床上睡了。

    半睡半醒的时候,她还是问了, “那高复,为何甚都不问,便杀了你娘亲”

    “也不是甚都没问,还是问了的。”李恒抱着她, 亲着她的额头, “我和娘被宫人引入, 以为去见宫妃,未及防备。然后庭早准备了许多太监和宫人,二话不说便将我抱开,把娘绑起来。那高复进来, 问了三句话。电灯可是你做的你一个人使的是甚法子”

    “我娘说,是,是我一个人, 用的是磁铁和线圈人力发电。这几句话, 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对答完成后, 高复点点头,便叫人送了火把来,命我父亲去点。”

    “我娘诧异极了,便问为何只因是妖女电灯可有问题还是发电的方法不好后她突然问高复,你是不是也是”

    顾皎睁开眼睛,看着李恒。

    “我当时不懂,后来被吓得太过,回家后并不安稳。魏先生陪了我许久,许诺了一定帮娘亲报仇,杀了高复和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待我平静下来,又耐心问了许久,细细揣摩。那几年,他确实做了许多”

    她懂他对魏先生的感情,如父如师如兄。

    “并非无迹可寻。”李恒道,“虽然这世间多奇人,也有许多人有奇思妙想。可一个人的奇思妙想,到成为某个足以引起许多人惊异的物品,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鲁班名扬天下,也不单单靠他一人,乃是他之前许多先师将墨家定下来,他才在前人的基础上发扬光大。娘亲便是过于急切,短短几年间做了许多惊人之事,但少了许多铺垫。”

    顾皎细想想,懂了。无论古人今人,只便是人,智商的差别便不大。今人能够享受到的许多思想和科技的成就,并非一蹶而就,乃是几千年来最聪明的那一拨人类才智的积累。

    “因此,先生在都城里放了些探子,也不做甚危险的事,只收集那些和高复走得近之人的消息,分析他的日常起居和衣食用度。”

    不得不佩服,那老狐狸当真是有几把刷子的。

    “如此一来,果真发现许多不同之处。那高复封在燕州,燕州虽北,但土地肥沃,盛产大麦和各种杂粮蔬菜,很难得的丰腴之地。然燕州地处东北,冬季漫长,冰封千里。他不喜那处,常年住在都城的府邸里。那府乃他亲绘了图纸修筑,除了有地热和火墙外,夏季另有冰壁。用水也十分讲究,上下水单分,日常起居和燕州习俗无一处相同。每日漱口刷牙,沐浴,单为他配置的衣裳、牙具和香粉下人,便是数百。”

    顾皎咂舌,老天爷,这享受真是帝王级别的。科技不够,人力凑完全没问题。怪不得她刚到小庄的时候显摆,他却嘲笑她见识少,她还以为是华丽上不足,原是技术含量不够。

    “当然,封地富饶的王爷都可有这配置,然他府中却单使了电。借口乃是妖女所为,他且试试有无祸国的可能,当真是为君王分忧。”

    “无耻”她忍不住骂人了。

    李恒见她忿忿不平的模样,道,“是他真无耻,还是你嫉妒了”

    她捶他一下,何必揭娘子老底呢

    “魏先生心知他和我娘有某种程度的关系,只他知我娘底细,我娘却不知他,便吃了亏。他设了一个局,婉转地令他人派死士去刺杀高复,想探底细。不料高复手中有一种武器,十分短小但爆发力极强,当胸射击后,人立刻重伤或死亡。那死士机灵,受了一击后逃出,去了和主人约定的地点。那主人惧怕,未立刻查探,待去的时候,死士已死。剖开他的身体,胸口已成一团稀烂,但骨中夹了一颗比豆粒大的”

    “子弹”顾皎问,“前头尖圆,后面平的”

    李恒点头,“暗金色,却又非金所制。”

    “合金。他手里居然有枪”顾皎惊讶极了,但马上解释,“我说的枪,不是你们现在所用那种枪,不一样。”

    见她果然知晓,他更知无不言了,“此后,高复便自家收养了许多孤儿,培育死士。那些死士除精通拳脚和武器外,随身也佩戴了那般的武器。先生本欲找到物料者和工匠,但探子似被盯上,便打消了主意。高复已不能近身,只能另想他法来报仇。”

    顾皎当真听得荡气回肠,此番恩怨横跨十来年,影响了好几人的命运,最终的走向却依然不明朗。

    她想了想,道,“我这处所知更有限了。本来在实验室写论文”

    李恒眼中一片疑惑,甚是实验室论文,是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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