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也还是很能撑得住,只挥了挥手,“你们吃,你们吃,我和宽爷出来散步,不打扰你们。”

    宽爷站住了,伸头看了看那翻腾的面片儿,“少夫人,来都来了,不如就在这儿吃点”

    “亲爱的延之

    虽然信差没回来,依然没有你的消息,但我又想给你写信了。

    我不喜欢压着时间给你写,太仓促了,便平时想到什么都给你写点好了。

    二哥带着长生去接宽爷,结果只长生回来,二哥留城里了。据说,志坚交给他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他和城守大人斡旋,争取尽快将龙牙关口修好。志坚看重二哥当然好,愿意给他机会做事也好,但真信他能搞得定我挺担心的,本想找志坚来问问,结果他对着我还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

    延之,你究竟如何吩咐志坚的为何他避我如避蛇蝎

    对了,上次说用新毛笔写字,字不好看,今次的有没有好点有没有觉得这般写小字,会省很多纸张

    还有,杨丫儿听我抱怨不会针线,日日拉着我学习,给我分派了一个任务,为你做袜子。对不起,我试了许多回,做出来连自己也不忍看,怎能给你使所以只好委屈你,暂且穿别人做的吧。等到我会做的那日,只怕咱们孩儿都好大了。

    这几日陪着宽爷在庄子里四处转。

    第一天和他绕着围墙走了一圈,才第一次见到咱们庄后面居然还有两排木头房子,那些修路的民夫暂安置在那处。吃住都十分简便,志坚派了个人来看管,维持秩序和卫生。这事干得很好,大家看起来都十分精神。特别是做大锅饭的婶娘,手艺很不错,面片儿汤香喷喷的。宽爷看了眼馋,请我陪他一起吃了。大娘特别把碗筷在沸水里过了一遍,给我盛了小半碗。面很有嚼劲,汤头味道也足。大约是为了干活考虑,盐略多了些。

    小声说给你听,宽爷吃得很香甜。

    而且,总觉得他是在教我,要深入底层,知民之所需。真是好大的学问。

    你知不知自那日在工棚吃过早食后,每每出去,那些婶娘和婆子都对我笑得十分亲热,只当我是自己人。

    只长庚和寿伯啰嗦,嫌我和他们太过亲近,会让不好的人生不该有的心思。

    我便说,这有什么难的呢我是主人家,自当和蔼可亲,可你们是护着我的人,凶一些找补回来便是了。

    长庚觉得很对,便再不嫌我,只日日板着脸,像个老头子一般。

    后来,我让长庚安排了驴车,先带宽爷爷去山地;沿着山地走,过了好几个林子,然后便是河岸了。那处已经开出来好些的坑洞,有人在挖沙,有人在挖卵石,还有淘金子的。河堤的底子用条石做,幸好河边有好几块巨大的青石,就地取材十分容易。

    宽爷脾气真好,对着山地说好,对着水田说很好,对着我要弄河塘的地方说好得不行了。

    我问他好在何处,他又不肯说。

    想是他新来,我也没做出什么让他信赖的事。

    不过,他倒是讲了许多延之小时候的事情。说你小的时候很能说话,也很爱说话,只要和他去地里玩耍,便说得没个停。

    延之,为何你现在又不爱说了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也不太爱享受生活。我总觉得你有许多的心事,想问一声,却也不知如何问出口。总是有很多烦恼,翻来覆去地想,如果我不小心问到你不开心的事呢如果问出来的是蠢问题呢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坏你心情你会不会觉得我蠢

    宽爷是不是你放在万州的家底子魏先生连你家底也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用,绝对不让你失望。

    大约是春日躁动,昨日晚间梦见你了,你骑在白电上,跑得飞快,一路跑很远。我想追上去,可找不到马,也不会骑马,只好肋生双翼。

    醒了来,发现是梦,有些好笑哎。

    我好想和你多说电话,譬如春天的花多少看,云也很美,听说龙头山里面的瀑布也是好看得不行。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成亲这么久,还没一起出去玩耍过。不如等夏天的时候,去山里找个小房子,住着消暑

    只是想想罢了,你夏日也该是回不来的吧”

    顾皎写得一半,见又是满满两大页了。她摇着头放下笔来,怎地如此多废话

    长庚却从外面进来,敲了敲窗户。

    她起身,“何事”

    “寿伯已经请了几位乡老和顾家最善种田的三爷爷来了,宽爷爷呢”他问。

    “在正房等着呢,咱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宽爷用了两三天将庄子的地全部转完,又去顾青山自己的大庄子里走了一圈,特别是半山上那些恢弘的茶园。

    后,他要请本地种田的能手来,大家开个茶话会,闲聊聊,交流一些心得。

    这是好事啊,顾皎简直巴不得。

    她立马让长庚和寿伯去办,不一日便将人给弄来了。

    作为庄主夫人,虽然不能大摇大摆地参会,但完全可以旁听的呀。

    因此,她将写好的信吹干,仔细叠起来放抽屉里,自去正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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