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之, 夫人无事吧”魏明执着一个火把问。

    李恒低头看怀中瑟瑟发抖的丫头,脸煞白,唇乌青, 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他再拢了一下披风, 道,“无事。”

    魏明极欣慰,“那便好, 那便好。”

    “去两个人,把巨石下面的尸首抬着,咱们去灯楼。周城守那边, 是得好好聊聊了。”李恒打马, 晃晃悠悠走回去。

    顾皎眼中, 那熊熊燃烧的灯楼俨然成为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 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等所有人往里走了。

    她瞥了下魏明, 死中年老头子, 居然心满意足地摸着下巴上没几根的胡子,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灯楼下, 石头广场中,绕了一大圈人。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具尸体,看样子跟卢士信玩的那一套李代桃僵一模一样。

    另一侧则是一些丫头小姐, 抱着几个头发散乱的哭泣, 应该是被救回来的。

    周城守和孙甫十分焦急, 带着几个青年人搬了许多屏风和家什出来,要将男女隔开。可魏明留下的偏将又实在凶狠,一点也不让。两边有点儿冲撞,那些女人们哭得很凶了。

    平日里多么养尊处优的,今儿晚上一并将那些体面都扯没了。

    实在闹得不好看。

    魏明叹口气,用力清了清嗓子。

    偏将听见,马上住了吵闹,奔过来冲先生和将军行礼。

    李恒一手楼着顾皎,一手从腰上解下那包袱,略一用力,砸到了尸体旁边。几乎是立刻的,后面上来两个抬着尸首的士兵,将无头的人体丢中间去了。

    空响声中,包袱散开,露出一张漆黑变形的人脸来。

    周城守和孙甫马上闭嘴,缩在旁边不敢吭声。那群女人更是吓得不行,有几个甚至干脆地晕过去。

    场面肃清了,魏先生这才站出来装好人,道,“这边乱糟糟血糊糊的,怎么把小姐和夫人们弄过来了赶紧送酒楼那边去,咱们男人自处理了。太失礼了,失礼了”

    他这般,谁敢答一句是只那些围起来的兵士慢慢散开,不拦着人走了。

    一群女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只剩崔妈妈、杨丫儿和勺儿三人。

    李恒并不下马,视线环绕一圈,见只剩下兵丁并几十个龙口地主家人,便居高临下道,“人都清点好了,没遗失的”

    周城守有些难堪,“是,俱追回来了,并无受伤,只是惊吓太过。谢将军出手搭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孙甫并几个地主家的青年,一起拱手作揖,“谢将军大恩。”

    李恒倨傲地点点头,“不值一提。”

    魏明道,“将军从不和土匪讲条件,对恶人决不妥协。”

    周城守僵硬地夸奖,“将军大才,是我等不长眼,不信将军。”

    “话也不能这样说,世间能如将军这般的少,大多数人还是需要保护。否则,如何要建城如何要有国对吧”

    谁敢说不是呢

    李恒见火候差不多了,道,“龙口山匪横行,我虽帮着剿了几批,但耐不住别处流窜而来的。我在一日,尚能帮一帮,若我不在了呢”

    周城守擦汗,眼睛只看着孙甫,不妙的预感更强了。

    李恒顿了许久,似在等人答话。魏明这时候偏又不说话了,漫长寂静得尴尬。孙甫被周城守看得憋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依将军的意思,该如何办”

    顾皎动了动身体,这是将人引得入套了。

    果然,魏明笑嘻嘻道,“哪儿是将军的意思乃是山匪,居然胆大包天到趁过年混入城中作乱,可见城外无人看守着实危险。而城中,不,不仅城中,恐怕整个龙口,都盼望过平安的日子。此乃是众人所需啊,应是大家觉得该如何办,对不对”

    魏明叹口气,换了哀痛的脸,“土匪实在可恶,既烧了灯楼,又想掳走夫人和小姐们换酬金。若不是将军养兵千日,怎可能在瞬息间将祸事平息呢”

    话说到这儿,孙甫和周城守哪儿有不知什么意思的呢周城守示意,孙甫闭眼,胸腹中不知诅咒了多少话。他抬眼看白马上沉吟不语的李恒,那腰间的长剑尤带血痕。他活生生打了个寒颤,怎肯再提灯楼失火的事,巴不得将错处都推在土匪身上。

    人一旦有了弱点,便全身都是罩门,不敢再强。

    孙甫麻溜儿地,道,“将军剿匪辛苦了,明日,不,今晚定将谢礼送到西府。”

    魏明马上推拒,“孙兄何必如此咱们这番只为救人,把将军看成什么了”

    顾皎紧盯着魏明,这人简直是个演员啊。不,演员比他差远了,只晓得按照剧本表演。这人集编导演为一体,得了实惠,还要占据大义。

    孙甫立刻躬身道歉,恭恭敬敬地换了问法,“那么,如何才能让咱们表达些许谢意呢”

    魏明将人扶起,亲热道,“此事说来话长,但却是咱们夫人的一个设想。我就这么一说,你们就这么一听,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顾皎后背一凉,感觉自己的戏份和人设也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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