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荔手里握着半截手指粗的尼龙绳, 这种绳子都结实得很,用刀还要使劲划几下才能割断,现在竟然让她徒手轻轻松松给弄断了, 大家都面露震惊,二伯母尖叫一声“她她怎么力气那么大不会真被鬼上身了吧”
    米荔最近一直在修炼内功,刚刚不过是加了点内力,只是谁都不会往那方面想,一个女孩子力气比壮年男人还大,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她身体里有异于常人的东西,随着二伯母话音落下,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老太太吓得尖声喊“快把她们绑起来”
    大伯和二伯有些犹豫, 但请来的三个壮年男人是村里的闲汉混混, 力气大却不爱干农活儿也不出去打工,就爱招猫逗狗不干正事, 也垂涎苏蕙兰已久, 今天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上门,哪里肯轻易放弃, 当即就伸手将苏蕙兰拉住, 若不是顾及着有旁人盯着, 他们甚至还想揩点油,可即便手里不乱动,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苏蕙兰吓得往后退“你们干什么”
    米荔怒不可遏,老太太平时耍浑她都懒得计较, 今天这一出却实实在在把她惹毛了,她当即冲进厨房,拎着把菜刀就跑出来,不过一会儿功夫,苏蕙兰竟已经被他们绑住。
    米荔气得扬手将菜刀扔过去,菜刀在空中翻转,擦着一个男人的头皮,“咄”一声插进门框,那人盯着门框上的刀,感觉头顶有些凉意,伸手摸摸,抓下来一把头发,头发里还掺着血丝,他吓得手脚抖起来。
    米荔走过去拔出菜刀,三下两下将苏蕙兰身上的绳子砍得七零八落,动作看起来异常粗暴,苏蕙兰却毫发无伤,众人都吓得不轻,老太太尖叫“她是鬼她是鬼王半仙,快把她抓起来”
    动静闹这么大,王半仙始终不动如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口中念念有词,分别指着苏蕙兰和米荔道“魅鬼附身,戾鬼附身,都厉害得很,不压制的话出门必害人,最近一定要严加看管,就让她们待在家中,不能让她们出门,我多施几次法术就能把那两个脏东西驱除了。”
    苏蕙兰气红了眼“你胡说八道什么现在都新社会了,你们还乱搞封建迷信,你,你们,都想害死我是不是我知道了,就因为我拿回我男人的十五万块遗产,你们容不下我,合起伙儿要来害我还不让我出门,是怕我搬走没人在家端茶倒水地伺候吧”
    谁都没料到一向性子软弱的苏蕙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老太太大怒,指着那三个男人“你才胡说八道,你没看他们看着你眼睛都直了吗还不承认你鬼上身”
    那三个男人脸皮再厚也有点吃不消这样的公开处刑,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苏蕙兰气得大哭,米荔阴沉着脸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不料平地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将众人刮得东倒西歪,风声呼啸作响,刮得香炉冲上天又摔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神婆扭头看向符阵,神色大变。
    老太太一手抓着老头,一手让儿子扶着,眯着眼费力地看向这边“王半仙,怎么啦”
    神婆嘴唇翕动“好像好像真有东西来了”
    这股风很邪门,不像龙卷风那样四处游走,也没有扭曲的弧度,而像个笔挺的柱子,自地底升起,呼啸着直冲云霄,风的直径也不大,甚至都没有神婆画出的阵法大,风力却异常强劲,边缘被带动的气流像利刃般从脸上刮过,能刮得人生疼。
    神婆说“真有东西来了”,这话像点醒了什么,大家看向风柱的眼神瞬间变了,越看越觉得里面藏着无数恐怖的厉鬼,这些厉鬼会伸出爪子将周围的人全都抓进去。
    农村的夜晚灯光少,放眼望去四周黑漆漆一片,原本寂静的夜晚却忽然响起狗吠,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都说狗能看到人无法看到的东西,有了这样的想法,又是在这种环境下,诡异风柱带来的精神冲击被放大无数倍。
    二伯母第一个吓懵,张开嘴便要厉声叫喊,却发现喉咙忽然发不出声了,她想跑,又发现脚粘在地上,竟然动弹不得,惊恐瞬间从她心底向四肢百骸蔓延,恐惧升到顶点,她眼一翻,直挺着身子晕过去。
    其他人倒没晕,但也没比她好多少,一个个都被恐惧压制,抖如筛糠,神婆稍微镇定些,拿剑指着风柱,剑身也抖得厉害,苏蕙兰正埋头痛哭,倒是完全没注意到环境的变化,现场唯一镇定的人只有米荔。
    这时风柱中慢慢显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那身影披着斗篷,一步一步走出来,所过之处气流凝滞,米荔看了看四周,大家依然恐惧地盯着风柱,却手不抖腿不颤,就连苏蕙兰也止住哭声静止不动,看来大家不仅没看到从里面走出的身影,还被定住了。
    那道身影越过神婆走到米荔跟前,斗篷的阴影下只能隐约看见鼻梁挺直的线条和苍白的下巴,这身扮相非常眼熟,米荔终于确定,又一个儿子来了。
    她不太记得清那本书是叫跨越三界来爱你还是倾尽三界来爱你,反正她儿子是个大反派,身为幽冥之王,竟然爱上凡胎的女主,而女主注定是热爱光明的,女主和一位上神坠入爱河了,于是冥王大受刺激,三界生灵涂炭当然那是原著,她穿过去之后就不一样了,儿子在她的教育下专注于搞事业,把冥界发展得红红火火
    冥王定定地看了米荔一会儿,忽然身移影动,眨眼就晃到米荔身后,斗篷下的手一抬,风掀起她的披在肩上的长发,颈后两颗红痣清清楚楚。
    米荔“”
    我不看也知道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都要凭这两颗痣认亲
    冥王瞬移回米荔面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幽幽的声音仿佛直接从地底深处传来“母亲”
    米荔“”
    冥王再叫“母亲”
    米荔一言难尽“嗯。”
    冥王终于心满意足,站起身往前走近一步“母亲在人界可还习惯方才可是有不长眼的过来闹事是这个持剑老婆子她有没有伤着你”
    米荔“”
    冥王对母上大人表达关切时,风柱周围的地面上冒出一个个脑袋,小鬼们瑟缩着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们是不是立大功了,要升官发财了”
    “我不要当官,我要发财,每天有吃不完的好东西”
    “我不求升官发财,就想落个户找个工作,能不挨饿就心满意足了。”
    “冥王大人一高兴,说不定会给我们开后门,让我们插队先投胎,我还是想投胎”
    米荔“”
    冥王接连问出十几个问题,米荔想回都插不上嘴,冥王一边问一边通过法力自寻答案,问完的时候答案也都知道了,他侧身斜睨四周,斗篷无风而动“儿子这就将这群不长眼的带回冥界”
    米荔头疼“别捣乱。”
    冥王转回头,斗篷下唇线紧抿,不悦又委屈。
    米荔道“你吓唬吓唬他们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冥王这才感觉心里舒坦些,他转身解开对众人的禁制,同时在神婆面前显形,神婆冷不丁看见面前多了道看不清面孔的神秘身影,吓得脸上的皱纹都颤抖起来,口中“嗬嗬”倒吸冷气,说不出话来。
    冥王幽幽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桃木剑“啪嗒”落地,神婆吓得抖如筛糠,连连摇头,她能察觉到此人阴气极重,应该不是正常人类,可她只学过一点三脚猫的算命本事,平日半个小鬼都没见过,更不确定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哪里能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冥王一侧斗篷微微抬起,神婆感觉有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紧接着无形的力道将她提起,她双脚离地,呼吸不畅,眼珠外突,想挣扎却无法动弹,就在她肝胆俱裂只剩最后一口气时,那只手突然撤离,她“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冥王嗓音冷入骨髓“我乃幽冥之王,这位是我母亲,你若再敢对她动恶念,我立刻将你带回冥界,让你受九九八十一道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婆吓得匍匐在地,不住磕头,脑袋“砰砰”作响“不敢了不敢了”
    冥王看向其他人,那些人看不见他,只知道神婆突然举止诡异,都被吓傻了,好不容易幽幽转醒的二伯母双眼上翻,再次晕过去。
    冥王见几个小鬼探头探脑,就道“你们,过来两个。”
    小鬼们为了表现,争先恐后往冥王跟前凑,冥王挑两个长相看得过去的,交代道“你们一个跟着我母亲,一个跟着我外祖母,护她们二人周全,若有人敢动恶念,你们可以小施惩戒,再禀报我母亲,由我母亲定夺。”
    说着便有两团黑雾印入两个小鬼的面门,冥王指向神婆“试试。”
    一只小鬼抓住神婆,激动地喊“我能抓住她了”说着甩稻草似的将神婆拎起又扔下,吓得神婆哇哇乱叫。
    周围的人看不见小鬼,只看见神婆忽然腾空又忽然摔下来,一个个都吓疯了,“扑通扑通”几声响后,满场晕了大半。
    另一只小鬼见有个被削掉头发的男人还没晕,走过去如法炮制,男人被摔一通后吓得“嗷”一嗓子,直接尿了裤子。
    米荔“”
    冥王嫌弃地远离几步,对着米荔躬身道“儿子这就回去了,母亲可随时传唤儿子。”
    米荔“嗯。”
    冥王来得迅速,走得也利索,转身走入风柱中,风柱瞬间消失,一切恢复平静。
    米荔看看倒了一地的人,将昏迷的苏蕙兰掐醒,扶着她去椅子上坐下,随后掏出手机报警,说这里有人搞封建迷信。
    警察一开始不想管,随随便便烧个纸抓个鬼也能叫封建迷信这些事在农村太常见了,他们管得过来嘛
    米荔道“他们不是自己搞,是跑到我家里搞,还说我和我妈鬼上身,要将我们绑起来,限制我们人身自由,这不是单纯的迷信活动,是想借迷信害人。警察叔叔,我马上要参加高考了,他们这么胡闹等于毁我前程,如果您不信,我这里还有录音。”
    警察这才正视起来,忙道“把具体地址说一下,我们马上安排人过去了解情况。”
    米荔报了地址,在苏蕙兰身边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神婆,神婆自冥王走后姿势就没变过,看样子吓得不轻。
    没多久,几个警察赶过来,虽然没有拉警笛,却还是惊动了左领右舍,现在已经是深夜,照理说村民都该睡熟了,但之前一阵反常的狗叫把邻里都吵醒,这会儿大家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发现有警车过来后立刻精神抖擞地披着衣服跑出来看热闹。
    米荔家眼看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人。
    警察看地上躺了好几个,吓一跳“怎么回事闹出人命来了”
    米荔道“没有,他们自己吓唬自己,吓晕的。”
    警察松口气,招呼村民把人摇醒扶起来,老太太从迷糊中回神,心里还残留着恐惧,一睁眼看到跟前站着两个穿警服的,顿时像找到主心骨,哭着跑过去拉住一位警察的胳膊就开始嚎“民警同志啊,你可千万要为我们做主啊,这娘儿俩被鬼上了身,要害我们呐”
    大伯转醒后听见他这番话脸色都变了,赶紧拽她“妈,你说什么胡话呢”
    “大妈,我们可不管抓鬼,我们只抓人。”警察说着看向米荔,“是你报的案把具体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米荔略去冥王和小鬼的意外,将情况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警察蹲下去看地上零零碎碎的绳子,对米荔的话信了大半,皱眉道“这性质有点严重啊。”
    老太太急了“民警同志,你们可别信这丫头胡说八道,她被鬼上身了,说的话不可信我们刚刚可都看见了,王半仙着了道,突然就飞起来了,飞得有人头这么高,飞完又摔到地上,王半仙斗不过她,摔下来就一直给她磕头,她现在邪乎着呢”
    警察听她说得离谱,半个字都没理会,越过老太太,逐个向在场的人询问情况,问完后道“这件事可大可小,涉及高考生,不好马虎,这样吧,你们几个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老太太尖叫“我们不去派出所我们又没犯法”
    大伯也吓着了“民警同志,误会,这是误会,我妈只是请王半仙过来给我弟媳妇看病,乡下人愚昧,本性不坏,就是方法用错了。”
    警察道“看病有你们这么看的还带绳子走吧,把王半仙也带上。”
    趴在地上的神婆猛然回神,迅速爬起来,急惶惶道“警察同志,我要自首”
    警察看着她脑门上磕出来的青紫,竟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神婆又伸手朝老太太一指,气愤道“我还要举报他们”
    老太太“”
    神婆本就被吓破了胆,这会儿又面临进局子的危机,立刻倒戈,不等老太太辩驳就竹筒倒豆子般全交代了“他们找我过来抓鬼,我说我只会算命不会抓鬼,他们就给我塞了一千块的红包,说让我随便弄弄,只要配合他们把这娘儿俩唬住,绑起来让她们出不了门,就算任务完成了。”
    这时候不光老太太急,老头子也急了,他瞪着神婆,粗声粗气地吼道“你怎么胡说八道诬赖好人呢我们明明说的是请你过来给媳妇儿看病,绳子也是你让我们准备的,说怕不干净的东西害人,要把她们捆起来你才好做法,怎么全赖到我们头上了”
    神婆不甘示弱“你们做了还不敢承认,小心半夜鬼敲门我是听你们悄悄商量着说要不要把她们送精神病院关起来,这才给你们出主意的”
    警察脸色沉下来“还有这种事”
    大伯、二伯急忙否认“绝对没有她胡说八道我们明明是请她来看病的”
    神婆一脸忏悔,边说边哭“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知道错了,我不该被钱迷了眼,以后我一定改正,你看我什么都主动交代了,能不能将功补过我不能进派出所啊,进去就完了”
    进局子,她王半仙的名声可就毁了
    神婆怕进局子,米家其他人也怕,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向警察求饶,警察看向米荔“这事儿,你们要不要协商一下毕竟都是自家人,你要是愿意接受他们的道歉呢,就内部解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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