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儿,项嬷嬷可是你祖母的左膀右臂,你祖母能拨来你院子做事,可见她老人家有多喜欢你。”怕她拘束,跟陆家人客套,世子夫人又说,“既能做母女祖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千万别拿自己当外人。”
“是,娘,细儿记下来了。”唐细心中明白陆家都是爽快人,她若是一直拘束扭捏,倒是显得矫情不好相处。
“这里便教给项嬷嬷归置打理,走,你跟娘去老夫人那儿。”说着,就拉着唐细往老夫人院子去。
这些日子,唐细与陆家阖府相处得都十分愉快。她母亲世子夫人和几位婶娘,也都在亲自动手替她绣嫁妆。
世子夫人嫁来陆家先后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如今四十多了,也早知道自己不能再有身孕。从前的时候,她都没妄想过这辈子能有送姑娘出嫁的那一天。如今得了这样的机会,她十分珍惜。
除了伺候老夫人左右,就是陪着唐细这个干闺女一起呆在唐细的院子。母女俩一说话就能说到半夜,大夫人把她跟丈夫的事儿都告诉了这个女儿。
“你爹可能还不知道得了你这么一个乖姑娘呢,信是寄送过去了,只是还不知道收没收得到。他若是知道这辈子有女儿了,估计要呈折子给陛下,然后快马加鞭赶回来。”
陆大老爷御守东海,最近才打完胜仗。这些,唐细都听太子说过。
“女儿也想见一见父亲,他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女儿也很钦佩他。”唐细颇为景仰。
大夫人却抬手刮了下她脸“等你跟太子成亲了,他定是要赶回来送嫁的。”
唐细却腼腆的垂下脑袋去“赐婚的圣旨还没下来,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
“俭之做事,你放心。”大夫人并不觉得这还能出什么岔子,皇上瞧不上唐家,但不可能不给陆家面子。
自从唐细搬来陆府住下后,这些日子,朱佑廷倒常来。说是给侯夫人问安,其实就是想私会佳人的。
过了正月,入了二月,初八那日,赐婚的圣旨下来了。
陆家人并无意外,一应还如往常一样。倒是唐细,得了赐婚圣旨后,心中松了口气。
赐婚圣旨一日不下来,就一日名不正言不顺。
接下来,就该筹备婚礼了。齐王婚期定在六月,太子长于齐王,婚期自然得靠前,所以,太后在五月给择了个吉日。
二月到五月,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功夫,时间还是很紧迫的。
陆家唐家两家都忙得鸡飞狗跳,尹家那边却一派死气沉沉。打从赐婚的圣旨下去了陆府,尹兰池就病倒了。
大夫请了一拨又一拨,人就是不见好。最后还是尹老太爷托关系请了宫里的一个太医来瞧,太医说这是心病,吃药不管用。自己把气儿顺匀了,自然能好。
可尹兰池的心病就是没能做成太子妃,想治好这心病,就是让皇上改拟圣旨。尹家可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尹大夫人坐在女儿床边,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池儿,你可不能有事。嫁不成太子没事,京中那么多的好儿郎,娘给你择个好的。”
尹兰池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她听得到身边母亲说的话,却浑然不在意,只呆呆望着帐顶。
半饷,才缓缓开口问“娘,为什么太子看上了她什么我又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最后会是她做太子妃。”
尹大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说“她踩了狗屎运,运气好,入了太后的眼。她有那个运气却没那个命,太子妃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我不认命,我不想一辈子跪在她脚底下。”尹兰池痛苦的摇头。
尹兰池缠绵病榻三个月,而这三个月里,唐细却过得匆忙又紧张。临出嫁前几日,陆家差人把尹氏也接了过来。
紧赶慢赶的,好不易赶在出嫁前把嫁妆都一应准备齐全。如今,也就等着五月二十八那日出嫁了。
临嫁前,唐细失眠了。夜里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虽然不是第一次嫁给他,但这回不一样。离开陆家,日后她所能倚仗的,就是那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