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不说开口放他们走,叶澄只好主动找理由“陛下,容臣告退,回去收拾行礼。”

    季芳泽之前被叶澄扯了袖子,就一直没说话,此刻也闷闷开口“天色有些晚了,父皇,儿臣也告退了。”

    皇帝笑呵呵“去吧去吧,朕再派两个人给你们拿灯笼,正好也帮叶爱卿收拾东西,好早点搬过去。”

    皇帝派来的这两个人不是拿灯笼的,完全是来搞督查的。

    别说肩并肩,手牵手。叶澄稍稍靠近一点季芳泽,四只眼睛就探照灯一样照过来。叶澄实在哭笑不得。

    季芳泽一路都没说话。眼看着进了院落,走到两人各自住处要分开的岔路口,季芳泽一声不吭,就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叶澄也顾不上那四个探照灯了,一把拉住了季芳泽的袖子“殿下生气了”

    季芳泽冷着脸“没有。”

    两个小太监自然是明白陛下的心意的,见叶澄拉扯季芳泽,正犹豫着是不是大喊。叶澄已经回过头,塞了荷包给两个小太监,好言好语道“我就和殿下说两句话。”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您要说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他们怎么也不敢放这两人单独相处。

    叶澄拉着季芳泽往路边走了两步,也不在意两个小太监在一旁听着。他给季芳泽解释“我只是觉得时机还不合适。”

    “什么地方不合适”季芳泽猛地挣开叶澄拉他衣袖的手,“我说白首之愿,你答了情同此心,那就该大婚哪里不合适了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和我成婚,只是随便说说糊弄我”

    叶澄看季芳泽眼睛都快红了,连忙哄他“冤枉死我了,我哪儿舍得糊弄殿下呀”

    季芳泽转过脸“花言巧语。”

    这个人真的讨厌。

    他喜欢上叶澄,没有谁有过疑惑。就算是眼光素来高的母后,也承认叶松寒的家世人品,相貌才华,确实有让人爱慕倾心的资本。

    但谁也不十分清楚,他为什么喜欢叶澄。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从云端持剑而来,气度自如,对面上千叛军,皆不在他眼中。众人都觉得叶松寒是端方君子,但季芳泽不爱端方君子,他爱的是端方君子皮囊下的那个人,爱叶澄眉梢眼间藏不住的隐隐笑意,爱他闲庭信步,万事不在心头的懒散从容。

    但他现在却又恨这个人的从容。叶澄随便几句话,就扰得他心头大乱,不知所措;再反观叶澄待他,向来游刃有余。就算是那句“臣待殿下,亦是此心”,叶澄也是含着笑,轻飘飘就说出了口,季芳泽仔细回想,也不敢十分相信。

    现在自己都这么狼狈了,他也还是一副哄孩子一样的神情。

    叶澄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不是花言巧语。我只是觉得殿下年纪还小,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现在两个小太监听着,他没办法把自己真正的顾忌说出口。但他不希望季芳泽误会,自己是不想和他成婚。

    季芳泽却冷笑了一声“我今年十六,早已到大婚之年”

    世人比这更早成婚的,也绝不在少数。

    “但是我已经二十有四了呀。”他心里对叶松寒说了一句抱歉,一点也不脸红地开始编造,“我如今过了弱冠之年,偶尔回想过去十几岁的年华,发现很多念头都已经发生了改变,年少时并不真正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叶澄轻声道“我总怕殿下过两年会后悔。若是殿下现在就请婚,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季芳泽皱了皱眉“你不信我的心意”

    “并非不相信狸奴。”叶澄眼中含笑,轻声道,“只是狸奴这样的人品相貌,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我自卑也是难免的事啊。”

    两个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路边,但是季芳泽和叶澄的话却清清楚楚地飘进他们耳朵里。他们的内心非常复杂。

    我的天啊这还不叫花言巧语吗殿下您可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啊

    但是季芳泽完全没听见他们的心声,那边,季芳泽已经平息了怒气,他轻声道“你是觉得我年少,不足以托付终身。我不怪你。这种事,说多少誓言都不过是空话。我自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四年,十年,二十年,盖棺定论,方证我心。”

    叶澄听到最后那个词,整个人颤了一下。他一直都克制又守礼,此刻却突然抱住了季芳泽。他把人死死地抱在怀里,声音带上了哑意“我相信的。我真的相信。我只是,还有些事没跟你说。再过了这一阵,我们再说大婚的事。”

    盖棺定论,一生深情不负。

    我相信的。

    心中有愧的人,是我。

    皇后寝室。

    “朕上次跟你说你还不相信。”皇帝怒气冲冲地冲进屋子,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整盏凉茶,一气儿喝下去,“你知道吗叶松寒这些天在给狸奴讲经义,他搬到狸奴的院子里去住了”

    而且教书就教书吧,你们大晚上地去小树林里做什么

    “我知道啊。”皇后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卸着头上的钗环,一边平静道,“我安排他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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