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霞问“三千世之大,也容不下一个徐公子。”
徐闻奉一袭白衣,碧玉箫挂在腰间,他靠着象牙阶梯上的威仪石狮,笑道“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容身之处。
天坛不留我,自有,留我处。”
被天坛遗弃的俩人,相视一眼,笑了。
各自有信奉的天机原则。
身为天机师,绝对要成为方外的仙,不能染上世俗的脏。
徐闻奉眼尖地看见了路过的夜倾城,正要追上去,云月霞忽而问“徐公子,你有没有想过,自立为王”
自立为王
徐闻奉脚步顿住,回头看向了云月霞。
云月霞点头“在三千世,除却天坛以外,没有第二个天机组织。
何不,杀上三千世,成就千古霸业,开拓出新的天机组织,永远坚守信奉我们的天机原则。
何不开出一片天,这片天下,天机师们不用担心世俗的纷争,不用去阴奉阳违,不用放弃自己的天机之道”
徐闻奉呆若木鸡。
好久,徐闻奉的眼中有了光亮。
像是一瞬间,灵魂被希望填满。
“这是女帝的想法”
云月霞点头。
“那便试试”
徐闻奉笑道“天坛既已一片漆黑,就该被新的光明取代,而我们,会是新的光明。”
艳阳天。
两位天机师沸腾的热血。
他们有一个特点,追随同一个人。
夜倾城度之怒,淡漠地看了眼徐闻奉。
“琴神姑娘。”
徐闻奉走来,一身儒雅清风的气质。
夜倾城冷着脸走了。
徐闻奉无辜地摸了摸脸,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夜倾城有些不高兴了。
徐闻奉不再多想,快步追上了夜倾城的步伐。
“姑娘,等等在下,在下有个珍宝给你看看,你帮我鉴定一下是不是人间珍宝。”
夜倾城不曾理会徐闻奉,直到徐闻奉说“女帝可能需要。”
女帝,是她的死穴。
她的软肋。
夜倾城停缓了步,冷冽如霜的目光,淡淡扫过徐闻奉的面庞,伸出了手“拿来。”
徐闻奉故作掏珍宝的动作,好半天不见逃出来。
就在夜倾城面色发黑微冷完全不耐烦的时候,徐闻奉拿出一面精致小巧的镜子,摆在夜倾城的面前。
“看见了吗
这就是我的人间至宝。
琴神姑娘,鉴定一下。”
夜倾城只看见,光华流转的镜面,倒映出了她的脸。
眉目如画,冷艳动人。
是逼人的寒气。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像一块置放万年之久的玄冰,没人能暖化掉。
镜面倒映的面颊,有些慌,尤其是双眼深处,微起了波澜。
“轻佻”
夜倾城挥掉了镜子,徐闻奉一时没有拿稳,镜子在地上摔裂。
夜倾城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镜,冷嗤“看见了吗,这就是我。”
支离破碎的她,不配尝爱。
徐闻奉愠怒。
夜倾城指尖微凉。
看吧,没人会爱她,能承受得起她的偏执极端。
徐闻奉亦是如此。
夜倾城甩袖走时,却见徐闻奉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镜子捡起来。
“姑娘怎能摔坏我的珍宝”
徐闻奉把一片片镜面,放在了怀中,用白色的衣袍兜着。
听到这话,夜倾城错愕。
她背对着徐闻奉,缓慢地,一寸寸地转回了头,惊讶地望着徐闻奉。
徐闻奉仰头,“琴神姑娘,是我没有拿稳,没有保护好她。
但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会,保护她。”
夜倾城轻咬着下唇,久久不语。
徐闻奉把碎裂的镜片捡起来后,从空间宝物中取出精致的锦盒,将碎片放在里面。
“已经碎了,没用了,何必留着”
夜倾城问。
徐闻奉不说话,却是将锦盒打开,“琴神姑娘,你且低头看。”
夜倾城有些疑惑了,低头望去,瞳眸微微紧缩只见锦盒当中装满了支离破碎的镜面,而每一面碎片,都倒映出了她的脸徐闻奉低声说“在下突然之间收获了无数的人间珍宝,为何,不要”
夜倾城皱紧了眉,宛如打了个死结。
徐闻奉轻抬手想要去抚平她眉间的结,夜倾城感到徐闻奉的靠近,下意识地后退,眼神愈发的冰冷,甚至还有无尽的杀气夜倾城突然从锦盒中拿出一块碎片,将锋利之处抵在徐闻奉的眉间“靠近我,会死的。”
徐闻奉却是不管不顾,指尖轻触夜倾城的眉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夜倾城听到这话,更是恼怒,手中碎片往前刺去。
又听徐闻奉说“弄死我没关系,琴神姑娘别伤了自己的手。”
夜倾城将碎片丢回锦盒,有些怒气的扬长而去。
徐闻奉追上“琴神姑娘,最近有谣言说在下爱慕你,在下有必要澄清一下。”
夜倾城顿足,心脏微疼,裂开了一道缝。
是消遣她吗
看她一步一步沦陷,看她不可自拔,再看她生不如死。
夜倾城眼中满是冰冷寒冽的霜身后“那不是谣言,那是真的,在下的确爱慕琴神姑娘。”
夜倾城凝结于眼底的寒霜,逐而融化,消散,再恢复了清明。
“琴神姑娘,你知道在下的缺点是什么吗”
“缺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