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陪酒的姑娘也一并摇头,说道“许是个乡下来的富商公子,刘三公子何须介怀,切莫扫了雅兴。”
    刘淇也无可奈何,多少有了台阶下,皱了皱眉,招呼小厮重新开宴,几个姑娘见刘淇面色不好,愈发卖力地张罗说笑。
    一时间又是热闹如初。
    那绯色衣衫的少年被玉姑请去了雅室,笑笑“公子生得一副好相貌,顶是才学俱佳,才貌双全之人,虽从未在邀月阁里见公子,以后还望公子多多赏光,邀月阁定奉公子为贵客。”
    玉姑风月中浸染多年,早就瞧出眼前眉清目秀的俊逸少年是个女儿身,只是洛都知要见,她有什么法子,何况到手的银子哪里有不赚的道理。
    少年颇得意,四下打量这花楼的雅室别有一番意趣,这邀月阁精雅又不失俊伟,画阁连绵,飞檐斗角,绕是江南风光或是塞外情调,都一应俱全,少年抬抬眼,问道“不知方才那位洛姑娘去了哪处”
    玉姑又道“洛都知去换衣衫了,公子初来可能有所不知,这洛姑娘可是咱们长安城平康坊都知之首,无论是江南才子还是塞北儿郎都不远千里只为见到洛姑娘一面。今日公子真是个有福气的,洛姑娘已是数月未见客,定是公子才貌俊逸,让洛姑娘对您青眼有加。”
    少年笑了笑,颇为得意“看来本公子果真运气不错。”
    玉姑笑容可掬“瞧您说的,公子面相就是个大福大贵之人。不过,公子许是不知道这邀月阁的规矩,可否愿意先给洛姑娘出些脂粉钱也让咱们邀月阁早些沾沾公子的福气。”
    原来那妈妈说了这半天就为了这意思,少年爽朗地笑了笑伸手去摸腰间的荷包“好说好说。”
    触及腰间,少年心里漏跳了一拍,登时后脊一紧,茂生生地开口“我的荷包不见了”
    玉姑眉头微微一皱,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也不慌不忙,徐徐道“公子莫慌,许是不知落在了何处。”
    绯色衣衫的少年挠挠头,细细回忆“不会不会,我进这邀月阁前特地确认过,肯定那时候还在,许是落在阁中,或者被人偷走了”
    玉姑瞥了瞥那少年腰间的紫玉,也是价值千金之物,若是被人偷取,怎会把那玉佩留给少年,少年瞧见玉姑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在那紫璧玉雕上,立刻将那玉璧盖住,呛声道“定是被这阁中的人偷了去,那可是五十两。”少年莽撞地慌不择言,气鼓鼓地看着玉姑。
    玉姑笑笑“姑娘慎言,你可知道这邀月阁是谁的产业,难不成姑娘怀疑邀月阁还会养贼不成。”
    那绯色衣衫的少年登时红了一张脸,稚气的面容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怎么会,她一路走来,从无差错,竟叫个老鸨看出了女儿身,连带着丢了荷包,若是她爹爹知道了,肯定要好好数落她一顿。
    绯色衣衫的少年梗着脖子,犟道“什么姑娘,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总之,这荷包就是在邀月阁掉的,你们养没养贼我怎么知道。你看妈妈你还是差人给我找到荷包,不然我爹爹找上门来,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这邀月阁。”
    玉姑气中带笑,不知道是谁家偷偷跑出来的小姐在这里张牙舞爪,见惯了世面的玉姑轻喝了声“来人。”只见门被撞开,四个虬髯汉便气势汹汹地进了去。
    不理会微微颤抖却强带着一股傲劲的少年,玉姑吩咐道“这位小郎君出门不带银子,还诬称邀月阁有贼,先打二十棍再丢出去吧,别坏了邀月阁的规矩。”
    虬髯汉微微颔首,顷刻间便将那绯色衣衫的少年围住,少年轻轻跃起,绕开了那帮虬髯汉的围堵,颇有些得意。
    少年像一条泥鳅一样纤弱灵巧,巧妙地躲过那些迎面而来的拳脚。玉姑见状,轻轻拍了拍手,更多的邀月阁打手涌了进来,将那雅室填个水泄不通,不多时,少年已然被团团围住,密不透风一般。几个大汉顺手抓住那细弱的肩膀,竟是要往外走。
    绯色衣衫的少年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叫嚷着“你们这是用私刑你可知道我是谁”
    玉姑轻轻一哼,那虬髯汉便有条不紊地用一块脏兮兮的布片堵住少年的嘴,只留得唉唉的呜咽声。
    “玉妈妈这里好生热闹。”门再一次被推开,洛莲九换了身红色的轻薄纱衣,仿佛不怕冷似的,媚笑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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