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着,汽水儿从专门给它开的那一个小洞里探出一个狗头,特别亲热地蹭着陆云泽呜呜汪汪叫。这只狗是他们家看着长大的,当初就那么一丁点大,现在都算得上是老狗了。陆云泽摸了摸汽水儿脑袋,接着就去开了大门,让贺邵承开进院子的同时,好好地去抱了抱自家汽水儿。

    大狗每天吃好喝好,虽然不比年轻时活力十足,但身上的毛发也依旧油亮,看不出老年犬的颓态。陆云泽摸着觉得特别舒服,手感滑溜极了,比他们家小白还好摸。大狗围着他身边蹭,尾巴甩得像是汽车上的雨刮器。而贺邵承那边把车门一开,小白这只猫就窜了出来,飞快地跑到汽水儿身边,开始喵喵喵一通乱叫。

    两只动物,就这样以完全不同的语言交流起来,而且十分熟稔,一看就记得彼此。

    陆云泽忍着笑去开主门。

    曾姥爷虽然是一个人住,但家里头也收拾得整整齐齐,东西都好好的放在桌上和柜子上,基本没有乱放的。他中午不回家,所以早上就把汽水儿的饭准备好了,有肉有鸡蛋有粮食,特别丰富的一份,被汽水儿吃得干干净净。陆云泽顺手就把狗盆洗了,又给汽水儿喝水的碗里添了点干净的水。而贺邵承则将带过来的酥点、茶叶、茶具什么从车后备箱搬出来,先放在桌上,等着曾姥爷回来。

    曾国强打了个电话,听说外孙和小贺都到家了,在厂子里直叹气。

    “哎呦,忙着呢,要不今晚就不在家里吃了,去街上找个饭馆吧感觉来不及烧饭了都。”

    “行呀,出去吃碗面都行,我和贺邵承又不挑。”陆云泽已经进了自己那屋,一边拿着手机一边从柜子里找被褥出来,“姥爷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呀。”

    “不饿不饿,厂子里伙食那么好,中午都吃多了。”

    手里还有不少活,这回曾国强也没唠嗑,嘱咐两声就给挂了。贺邵承帮着把被褥铺好,又拿了被子出来放着,原本无人居住的卧室一下子就多了人气。这张床他们十三岁的时候就一块儿睡,一直睡到现在,从单纯睡觉到不单纯睡觉,什么事都在这儿折腾过了。但陆云泽瞅见那一直用到现在的床单,还是觉得耳朵发烫,不好意思,脸颊都跟着红了。

    “怎么这条还在呀”老款的牡丹花开,原本是淡蓝色的底,但洗得多了都有点褪色,特别有年代感,“家里不是买了好多新的么”

    “还没破,就没丢。”贺邵承也是顺手翻到的,此刻又将彼此带回来的几件衣服挂到衣柜里,特别认真地整理着他们彼此的小屋子。

    “可床单哪有那么容易破的,总不能一条睡一辈子吧”陆云泽还是觉得羞,主要是他们第一次来这栋屋子住时睡的好像就是这一条,那会儿的他和贺邵承多规矩啊,晚上睡觉顶多碰个小手。

    “嗯还是能破的,么儿,我们家里就坏过几条。”贺邵承想了想,咳嗽了一下,提醒着身旁的人,“有的新床单反而不如这中老床单质量好,看看它今晚表现怎么样吧,如果破了就一起丢了。”

    陆云泽还奇怪呢,他屁股上又没长刺,还能把床单整出个洞不成但顺着贺邵承说的一想,大脑里就瞬间“轰隆”一声,面孔也由本来的粉红变成了涨红

    他想起来了。

    床单是真能破。

    被他和贺邵承硬生生折腾破的

    曾国强在厂子里赶着干活,终于在六点之前收拾回家了。他现在这么大一个厂,当然有专门的司机接送,开个车回来方便极了,也就半个小时的事儿。老头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外孙和小贺,虽然每天都打电话,但心里依旧想得紧。他一进门就看到汽水儿和小白玩在一块儿,亲亲密密的,而自家外孙正坐在沙发上喝牛奶,脸颊还红红的,像是个刚成熟的小樱桃。

    “姥爷。”陆云泽听到声音,脑袋顿时就转过来了,“你回来啦。”

    “回来咯,小贺呢”曾国强把公文包丢在了桌上,自己先将那碍事的皮鞋脱了,然后一脚扎进老布鞋里,舒坦得长舒一口气,“走,这会儿饿了,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吃面是吧要不就去街上的面馆姥爷弄碗红汤,你来个拌面,小贺胃口大,要不给他来两碗”

    “贺邵承在楼上。”陆云泽站了起来,舔了舔自己嘴角的奶渍,同时眼眸瞅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开门动静大,楼上的人也听到了,已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正和曾姥爷打招呼,“他刚才嗯,整卧室柜子去了,咱们家堆在那儿的东西有点多,不用的我让他收拾收拾卖了。”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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