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人,但低下头啄一啄那眉心还是可以的。陆云泽也一贯在彼此的亲密上比较内敛,所以面前的人没有回吻,贺邵承也并不在意。男人抬起手又笑了笑“还有最后一点就做好了,之后放在冰箱里冻着,怎么样”

    “嗯可以。”陆云泽缓了缓,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你饿了吗好像也到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还好。”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贺邵承把最后的几个虾饺捏好了,一盘子端到了冰箱里去,“晚上下两份面条怎么样家里刚好还剩几个小菜。”

    “嗯,那我来烧水,你去休息一会儿。”陆云泽的嗓音还和平时一样,低着头在那里洗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反正在此刻,他本能地选择了伪装。

    贺邵承的吻又一次落在了他的耳尖。

    彼此之间好像就只能这样继续过下去。

    陆云泽也想过,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曾姥爷也去世了,他本来就不应该和贺邵承在一起,以这种古怪的关系在一起。但不得不说,贺邵承帮了他很多,就算他不愿承认自己也是“变态”的一员,可有的时候,他也真的很依恋这个人。

    然而贺邵承他,曾经做过不干净的事。

    这个男人,远不是他认识的样子。

    当晚,陆云泽被抱着在床上躺下,虽然是已经熟悉,并且习惯的亲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夏天的天气更热,就算空调一直开着,贺邵承的脊背上还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他低下头啄去了陆云泽额头上的汗,虽然已经做了彼此之间最亲近的事情,但心里却依旧感觉不够。

    曾国强的去世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送走了曾姥爷,也就意味着陆云泽再也没有需要他的地方了。

    他想要让彼此的关系再进一步。

    怀里的人有些晕了,男人再次啄了啄他的面孔,抱着人起来喝药。

    再过十来天就是陆云泽的生日。

    或许,他可以准备求婚了。

    对于贺邵承来说,这种想法其实颇有些幼稚,因为他们彼此都是男人,法律根本不会认可这样的关系。但是他就是想要和陆云泽结婚,和陆云泽戴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去告诉公司里的其他人这是他贺邵承的爱人、伴侣,将会携手一生。

    他们也已经相伴相处了快三年,虽然陆云泽性格腼腆,有的时候被欺负狠了还会不停地骂他“变态”“混蛋”。但只要去体会彼此交缠时那近乎同步的感觉,贺邵承就明白,这个人的心里也有自己。

    他的云泽,只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唇角勾起,男人又低下头,虔诚又认真地啄了啄他的眉心。

    陆云泽吸吸鼻子,软绵绵的手则是推了过来,嗓音都带着一点哭腔“你别闹了我要睡觉的。”

    “嗯,马上就关灯。”贺邵承低笑了起来,心情都因为自己的打算而变得美妙,“明天周末,我们一起去外滩散散步,怎么样”

    怀里的人又低哼了两声,哪里还会拒绝。

    贺邵承挑了一个工作日,用出门开会的借口去订了婚戒。

    他手里资产雄厚,不要说是两枚银戒,就算是镶满了钻石的戒指他也能够买得起。然而对于男士来说,戒指的点缀实在是太过花哨了一点。银戒的款式也不多,他挑选了许久,最终挑了一枚内圈为圆形,外圈则切割成六边形的光滑银戒,同时再让店里帮他在两枚戒指上都刻下“ichiebedich”德语的“我爱你”。

    贺邵承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比起去外面的餐厅,倒是更喜欢在家里独自用餐。生日这天刚好是周末,贺邵承便直接给自己和陆云泽放了个假,从晨起时就交换了一个亲密的吻。冰箱里存放了好几分药汤,如此,当他兴起时,他就不必每次都因为没有煮药而半途停止了。

    吻啄变成了十指交扣,贺邵承深深地疼爱了一遍自己的爱人,不断低喃着“云泽”这两个字。

    “你你别太过分了。”陆云泽气得耳朵尖都红着,“我要去刷牙洗脸一大早就在卧室里,你,你太不自控了”

    “嗯,对不起。”贺邵承低笑了一声,先去拿了彼此更换的衣服,随后又去浴室里帮他把洗漱的用具准备好。

    今天的天气不佳,本来还打算出门的,但看着外面似乎已经下起了小雨。或许待在家里放松放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云泽喝了药,坐在餐桌边上,吃虾饺时都微微鼓着腮帮子。

    一顿早餐被他们吃成了午餐,好在彼此也都不饿。一份虾饺吃完了,陆云泽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去,把自己彻彻底底裹进了被子里。他本身就很喜欢睡觉,早晨又累了一场,此刻当然只想闭上眼睛歇歇。然而贺邵承却是又上了楼,还端着一杯温热的甜牛奶。

    男人的嗓音有些格外的低沉“云泽,先别睡,好吗”

    他本来是想要把求婚留到晚上的,在烛光之中拿出那枚对戒。但他现在却有些忍不住了,只想快一点让这个人永远的属于自己。牛奶杯放在了一旁,陆云泽蜷缩在被子里,勉强睁开了一点眼睛。他看到了蹲在床边,还穿着一声西装的的贺邵承,不禁低低的“唔”了一声。

    “你又要干嘛在家里穿这个”

    贺邵承啄了啄他的鼻尖,“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

    他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放着两枚对戒的盒子,同时凝视着陆云泽的眼眸“我们也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云泽,我想和你求婚。”

    男人的神色十分认真,看不到一丝虚伪和作假,他并不是蹲在床边,而是单膝跪在床边,低着头凑在自己爱人身边罢了。陆云泽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然而接着,他就看到了贺邵承手中的戒指盒。

    “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情难自禁。”贺邵承又温柔地吻了吻他的脸颊,“一直到现在,这份感情都没有变过。”

    他的嗓音很低沉,还带着一股只有陆云泽能够听到的深刻爱意。手里的戒指盒也打开了,里面的两枚戒指毫无瑕疵,都泛着一层银光。刻录的字则在顶部,虽然不怎么明显,但只要对着光转一转,就能看清那些字符。

    陆云泽又愣了愣,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只穿着很普通的一套居家服,发丝都因为躺下睡觉而乱了。贺邵承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和他一起看着这两枚银戒。他抵着那白皙的耳尖,又轻轻地凑上去落下了一个吻

    “我帮你戴上”

    陆云泽的呼吸颤了颤。

    他的大脑一开始都是一片空白,此刻才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虽然和贺邵承在一起这么久,已经像是一对情侣、夫妻那样住在一起,可可真的被求婚了,他的心里却只有仓皇。

    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想过,从来也没有想过。

    两个男人怎么可以结婚呢

    而且,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怎么可能,和贺邵承这样的人结婚。

    心口有些发疼,那宽厚的怀抱令他的身体本能地靠了进去,可当戒指抵到指尖时,陆云泽却是僵硬地捏住了手,没有再露出自己的手指。贺邵承略微顿了顿呼吸,又轻轻地试图让陆云泽舒展开左手。

    但他失败了。

    陆云泽把手握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张开。

    “云泽怎么”贺邵承拿着戒指的右手也僵了僵,接着才低声询问,“是我又唐突了吗”

    “或许我不应该着急的那我留到晚上,再给你戴”

    陆云泽摇了摇头,“我们不应该这样。”

    他跟着难受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发颤,心口更是不断泛起酸涩。他转过了头,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目光,帮着他把戒指放回了盒子里。

    “你帮了我姥爷,我和你在一起。”他微微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把话说出了口,“我很感谢你一直都很感谢你。”

    “你对我也很好我都知道,可,结婚这种事,应该是男人和女人”被那幽暗的目光凝视着,陆云泽有些不敢再看了,慢慢地低下了自己的头,“贺邵承算了,不要提这种事。”

    答应了求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承诺一辈子。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也是一样在一起么”

    搂着他的胳膊明显绷紧了。

    所有的愉悦,所有的欣喜,在此刻都变成了一厢情愿,就像是第一次和这个人亲密的那一夜。贺邵承手里的戒盒已经落在了床上,陷在了柔软的杯子里,却无人去捡拾。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心脏似乎都停跳了一两秒,浑身沸腾的,欣喜的血液都停止了流淌。贺邵承忽然意识到,或许陆云泽从未像他一样,动过那种心思。

    就算两个人已经亲密了无数次,这个人也从未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过。

    “我以为你也至少,有一些喜欢我。”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哑地开了口,“我们这几年,相处得很好不是吗”

    陆云泽把手搭在了那绷紧的胳膊上,发现此刻自己的心情居然也并不美妙。他不想答应贺邵承,可可听着对方说这些话,他又难受得厉害,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我我和很多人,都相处得很好。”他垂下了睫毛,“别多想了,反正现在,我们还在一起,不就可以了么”

    身后的人抱了他许久,呼吸从急促到粗重。那紧搂着他的臂膀也坚硬无比,让陆云泽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他有些害怕,但男人却最终放开了他,拿起了床上的那个戒盒。他也没有再说任何的一句话,只是走出了卧室,顺带关了灯。

    陆云泽侧头看向阖上的门,发现自己一点都睡不着了。

    本该是亲密的,愉悦的一天,但最后却和屋外的阴雨一样,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贺邵承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烧了饭,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动多少筷子。回了卧室,彼此靠在一起,男人忽然低喃了一声

    “也好。”

    陆云泽怔怔地侧头,接着就被紧紧搂住了。

    第二天,贺邵承和他都没有去公司。

    陆云泽知道贺邵承这方面的念头重,但他真的没想到能到这个程度。他的泪水已经彻底流干了,浑身仿佛是被卡车碾压了千万遍。贺邵承一开始还是沉默的,压抑的,但最后还是不禁询问起了“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对陆云泽那么好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这个人呢

    “为什么不答应我”

    陆云泽的嗓子都是彻底哑的,就算泪水流尽了,话语之中也带着浓浓的哭腔。他不想说的,他原本一点都不想说的,可此刻却只能吼着骂出来“因为你走的路子不干净贺邵承,我怕你,我怕你之前那么多人来公司楼下打砸,你让我怎么放心地跟在你身边”

    “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你的吗他们说你是上海市的黄金荣,杜月笙你每次开会都去了哪里公司里的钱到底是怎么赚的我没那个胆量,我也没那个本事,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没办法和你结婚”

    贺邵承撑起了身体,深深地凝视着怀里哭骂着他的陆云泽。

    “原来是这样。”

    他知道自己原先做过不好的事,没那么正道,没那么干净,但在当初想要混出头,他只能这样,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在遇到陆云泽之前,他就已经只往干净的生意上走了,一直到如今都是只是这个世道,只要涉及了利益,就算他坚持用白道的手段,也无法阻拦那些狼豺虎豹一样的人。

    “我知道了。”他终于沙哑地点了头,“没事,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再也不提了。”

    “云泽对不起。”贺邵承又啄了啄他哭红了的眼角,“对不起,是我不好。”

    陆云泽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紧紧地裹着。

    他们之前还曾温馨过,还曾相拥在一起,每日亲密的缠绵过;但就因为这件事,一切似乎都变了味。

    脆弱的关系其实承受不起任何的强迫,然而偏偏贺邵承失控了。

    陆云泽就像是海水中的扇贝,才微微张开了自己的贝壳,露出里面柔软的贝肉,此刻却又紧紧地闭拢在了一起,再也不愿张开。

    他一开始甚至不肯吃贺邵承给自己做的饭,他想要离开,想要彻底分手,但这些话对于贺邵承来说比不接受求婚还要更加刺激他的情绪。他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哄着自己的爱人,然而最终却还是只能把人狠狠的欺负一顿,欺负到听话为止。

    陆云泽如今才彻底意识到,自己遇上的人到底有多么霸道。

    贺邵承就是个混蛋。

    他一边抽吸着鼻子,一边喝掉了对方递给自己的温牛奶,接着就可以相拥着入眠了。他不敢再随便的说要彻底分开,因为每次至少提起那几个字,他就可以直接在卧室里待一整天,不用想着正常出门工作了。而贺邵承见他今天十分乖顺,也终于放松了一些。过去半年多,他的精神也高度紧绷着,生怕什么时候陆云泽就真的离开了自己。

    此刻,终于一起度过了又一个春节,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已经过十二点了。”他温柔地抚摸着陆云泽的肩膀,“新的一年,到了。”

    “今年继续和我在一起,好吗”

    陆云泽吸了吸鼻子,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对未来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了。今年和贺邵承一起过,明年大约也是和这个混蛋一起过他这辈子,哪里还逃得掉呢

    “我要睡觉了。”嗓音有些发哑,之前的出汗让他鼻子老有鼻涕,他伸手去拿了餐巾纸,狠狠地擤了一下才觉得舒服,“你别闹,明天你要是闹我就跟你完蛋知道没还有,你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快点处理掉,别让我跟着你一起遭殃。”

    “嗯,知道了。”男人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倒是心情不错地低笑了起来,“都听你的,绝对做干干净净的生意。”

    他很自信地以为,自己能够护住怀里的人。

    能够在上海的这栋别墅里,和对方一起住到彼此都年老。

    虽然同为男性,没有生育的能力,但他们也可以到年龄足够时去领养一个孩子,组建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庭

    陆云泽或许在感情上并不大胆,也并不直接,但这个人此生只能和他在一起,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其他选项。虽然第一次的求婚彻底失败了,还导致他们的关系坠入冰点一段时间,但贺邵承如今却又耐心了下来,相信自己能够在未来的人生中把这个人彻彻底底地圈住,彻彻底底地占有。

    直到,那个深夜。

    贺邵承接了电话,面色凝重地站在客厅。

    “我知道了”他沙哑地应了声,手机死死的捏住了,几乎要将其捏到碎裂。但他此刻必须得快一点行动,必须再快一点。利益从来都是最诱人的东西,他占了这么大一块蛋糕,就算已经退步许多,对方却也不愿意和他和平相处。

    陆云泽还在厨房里切着水果。

    他围着围裙,认认真真地在给苹果刨皮。虽然贺邵承是个混蛋,但他也没到切个水果给对方都不肯的那种程度。陆云泽低着头,身后却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云泽我们走。”

    “啊”他一愣,手里的苹果皮才削了一半,“去哪儿”

    “跟我来,快一点。”贺邵承知道别墅已经不再安全。他立刻拽着对方的手,帮他解掉了腰上的围裙,然后什么都没收拾,直接就拉着往外面走,“快一点我们去香港。”

    “去香港等下,你到底要做什么”一路被拽着到了玄关,他被按着换上了鞋子,自己的手机也被贺邵承塞到了口袋里去。男人露出这样匆忙仓皇的神色实在是颇为罕见,陆云泽迷茫地眨眼,接着就被按进了轿车的副驾驶座。

    这辆宾利是他们去年年底刚买的,整个轿车内里十分宽敞。而贺邵承仿佛什么都无法等待,直接就发动了轿车,驾驶到路口红绿灯时才侧过身,帮他扣好了身前的安全带。

    “你到底”陆云泽已经有些惊疑不定了,“发生了什么事”

    贺邵承默不作声,只是神情凝重地驱车离开上海。

    深夜的路上也不再有私家车,大多都是从郊区往城市的渣土车和货运小卡。他逆着路往郊外去,一直到驶出了上海市,整个情绪才稍微冷静了一点。陆云泽在一旁错愕地眨眼,他反复询问了很多次,贺邵承都没有回答。男人就只是不断地往外驱车,不断地往外驱车,连此刻深夜都顾不上

    “你到底又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走”

    “我惹了人。”贺邵承沙哑的回答着,“对不起,云泽,我还是被盯上了详细的等到了香港安顿下来再说,在这里我们很不安全,这次那个人是想要我的命,我怕你跟着出了意外”

    长时间的驱车让他的身体跟着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必须要往前,至少要到香港才安全。他绝不可以让陆云泽跟着自己出了意外,他说好了要护住对方的。盘山公路不断向上,他心里也有数自己如今到底干出了什么事。

    或许从一开始,还不如直接全盘让出去。

    可是已经晚了。

    有些事情,不是他如今洗干净了手,就可以当做完全没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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