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强作为七十寿宴的主人,当然是到处和人敬酒。但他毕竟又七十岁了,还真的没人敢灌他酒,所以老头子就端着杯茶水,高高兴兴地把自己厂子里的年轻小伙子全给弄醉了。他也还记得当初和么儿商量好的,要把小贺灌醉一次的事情,于是酒席结束时,曾老头还去没拆封的酒那边拎了一瓶出来。

    牡丹饭店的员工收拾着整个场子,而曾国强则拎着酒瓶,去办公室里找他们家外孙和小贺了。

    他作为主人,是把所有的宾客送走的,所以现在时间也不早,都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他进办公室时,三个小伙子正聚在一起一本正经的谈话,尤其小贺往那一坐的模样,乖乖,简直就是个大老板啊曾姥爷摸摸胡须笑了,进去喊了一声。

    “哎,也好回家啦”

    陆云泽抬起了头,“姥爷,那边都结束了”

    “当然结束了,不看看这是几点。”曾国强走过来,几个孩子桌上还放着记录纸,不过上面写的东西他都有点看不懂。他也知道自己外孙和小贺最近在倒腾什么“创业”,反正他是不管,年轻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们也别这样认真,每天都在忙活,不休息休息啊”

    李良生在边上,面对着本市最大民营企业的老板,还有些拘谨。

    贺邵承则是笑了笑“嗯,刚刚好,也讨论的差不多了。今天不如就到这里。”

    陆云泽在边上也打了个哈欠,“是该回家了,李良生,你怎么来的还是你那辆小面包车”

    “对,我自己回去就行。”

    三个人在辣酱厂的办公室里,也只是说对五台电脑进行一些程序的初步测试,想要进一步完善,还是要之后回去再说的。贺邵承现在也越来越有大老板的气势,直接商定了李良生回去设计某个部分,写好了程序之后再过来找他。

    他自己是不困的,上了车之后就稳稳地将其发动,在李良生那辆面包车前面开了出去。曾姥爷坐在边上,手里还拎着那一瓶白酒,都没舍得放去后备箱。陆云泽已经趴在后座开始打瞌睡了,也多亏了这辆虎头奔的座椅宽敞,他直接躺在这儿睡也不是问题。不过在

    车上睡觉总是没有回家躺在床上舒服,因此一路上他都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在那边休息休息。

    曾国强拉着贺邵承,开始了自己的忽悠大计。

    “小贺啊,你和么儿也要上大学了。姥爷这段时间是真的高兴其实到你们这个年纪,就应该喝点酒,来庆祝庆祝”

    “嗯,我明白,但今天要开车,也不好喝酒。”贺邵承笑了笑,坐在那里脊背依旧笔直,明明是个放松的开车姿态,但胳膊上隆起的弧度却提示着底下蕴藏的力量。

    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已经成年的虎,就算趴在那里休息,也依旧令人不得小觑。

    曾姥爷嘿嘿一笑“是啊,所以姥爷特地带了一瓶回来,没开呢都,晚上回去尝尝看”

    他自己被么儿管着,那是不许抽烟也不许喝白酒,于是现在老头子就多了个爱好看别人喝酒。今天中午看那群厂子的员工喝得颠三倒四,他都乐开花了,现在就还差最后两个没灌倒的么儿和小贺

    陆云泽趴在后面,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还是好的,当然听到了姥爷这一番话。

    他丝毫不知道姥爷也打算把他给灌醉,灌到胡话连篇那种,现在只当姥爷是在配合自己,忍不住地就笑了。

    贺邵承还在认真地开车,目光没有落到后视镜上,所以没察觉到么儿的小表情。

    “嗯,行。”对于曾姥爷,他还是十分尊重的,基本上都是答应。

    曾国强高兴地点了点头,叨叨起了别的事情,“哎,今天桌上那虾饺你们吃了吧尝到那虾饺的时候,老头子可真怀念啊。当初你和么儿都才一点点高,一米六吧就去买肉买虾,在自家做馅,第二天一早跑去县城里摆摊”

    贺邵承想到当初的事情,眉眼不禁就柔和了,“嗯,尝了,牡丹酒店的大厨把那份虾饺做得很好。”

    “现在当然是好咯,里面都是一个个基围虾,不像当初,只有河虾卖。”曾老头发出了感慨的声音,“我就一直记得,么儿头一天剥虾,剥得两只手都红通通的。之后你就不让他干那活了,全都是你一个人在剥。但你们两个都是小孩子,谁的手不嫩呢那段日子,姥爷握住你的手都是毛的

    呀”

    贺邵承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么儿手嫩,不能干那些粗活;他自己似乎还好,皮糙肉厚,无论做什么都没事。肚子上当初还被张志飞捅了一刀呢,现在还不是照样练了肌肉出来然而听着曾姥爷这样说,他似乎就成了一个可怜的小不点,十分值得同情。

    他笑了笑,心口又一次泛起了那种熟悉的温暖。

    在贺邵承的人生中,陆云泽当然是一个重要的角色,这是把他从泥潭里拉起来,拉着他一点一点往光明走的人;而在这途中,曾姥爷给予他的温暖也并不少,只是仅次于陆云泽罢了。

    他是真心实意地将这个老人当做了自己的姥爷,尽管实际上,他的姥爷应该是一个德国人。

    陆云泽趴在后座上,就听着他们两个人回忆往昔。

    汽车开到家门口时他还有些迷糊,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比早上去曾老头辣酱厂快多了。这会儿太阳也烈,他一下车就跑进了屋里去,并没有在外面多呆。之前一直在办公室里讨论,他的嗓子也干了,直接就去厨房里拉开了冰箱门,拿了三瓶冰镇好的汽水。贺邵承接过,喝了一大口,直接一路凉遍全身。

    汽水儿也从汽车上下来了。

    它今天见到了自己的几个宝宝,五条大狗围在一起,简直像是开会似的“呜呜汪汪”了一阵子。等到那边人开始吃饭,有骨头朝它们扔的时候,五条狗才各自分开,跑去主人那边觅食。汽水儿跟着曾姥爷走东走西,到哪儿都有骨头吃。它吃得饱饱的,之后又和孩子们玩去了,就在厂子门口那一块来回打闹。

    玩了一天的狗此时也累了,稍微喝了点水就上了楼,去曾姥爷房里头睡觉。

    陆云泽喝完了一瓶汽水,舔了舔嘴唇“我也还得睡,我觉得我们三个要不都休息一会儿吧,今天还真挺累的。”

    曾国强正是这个打算。

    他是直接上楼了,没那么讲究;陆云泽还和贺邵承去浴室洗了把脸,刷了牙才一起回房。家里头的床垫软绵绵的,直接倒上去都不怕砸平了脸。他哼哼着蹭上了床,鞋子都是贺邵承帮他拿掉的。

    “我这几天为了设计,都累晕了贺邵承,之后回了上海你就把公司注册

    好,多招聘点人过来干活。可千万不能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了”

    贺邵承跟着上了床,帮他把那张小毛毯盖好,起码搭一搭肚子,“是的,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注册公司,招聘人才,给予高薪的同时签订好保密合同我和你只要负责大方向的把控就好。”

    “嗯,就分成三个部门,一个设计,一个开发,一个推广”陆云泽蹭了蹭,“如果能找到一个总经理来负责前前后后,那就更好了,我们两个可以当大股东,躺在后面赚钱。”

    贺邵承笑了“这哪有这么容易不过你说得对,到时候就按照这三个部门招人好了。说起来之前李良生推荐的那一个等去了上海见一面再说。”

    “嗯我困了,我要睡了。”陆云泽哼哼了一声,抱住了贺邵承的胳膊。

    贺邵承则低下头,抱着自己的么儿先亲了一会儿。

    曾国强平时是绝不会在下午三点半上床休息的,但这次他是真的累了,两个小时简直是一眨眼的事儿,感觉好像才躺下呢,就又起来了。老头子晕乎乎地去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一点。隔壁还安静着,肯定也都在睡呢。他就过去敲了敲门。

    “么儿,小贺,要六点了,起床了啊”

    陆云泽在贺邵承怀里十分痛苦地“呜”了一声。

    他只要没睡到自然醒,眼皮子就睁不开。现在哪考虑吃晚饭的事情,他只想趴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再好好的睡上七八个小时。但是贺邵承瞬间就醒了,应声之后就把么儿给拖了起来。因为每天在房间都是抱着对方睡,他对曾姥爷的动静十分警觉。

    毕竟万一他没立刻反应,姥爷就有可能直接进屋来喊人了。

    今天晚上约好了要喝酒,曾国强也得稍微弄几个像样的下酒菜。把两个小伙子喊醒,他接着就出了门,在家附近的凉菜店里买了点水煮花生,水煮毛豆,接着再去烧鸡店里弄了一整只鸡。中午吃过大餐,现在这几个小菜刚刚好,别的什么都不用添。老头子只花了十来分钟买菜,陆云泽这会儿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呢。

    “姥爷”

    “过拉过来,有你喜欢的烧鸡。”曾国强笑了,把自家那长大了的,却依旧白净

    秀气的外孙招了下来,“中午的宴席虽然热闹,但姥爷觉得我们一家三个人也得单独吃一顿”

    “今天小贺喝点酒,他总不能一个人喝,你也陪着一块儿喝点呗。”

    陆云泽眨了眨眼,刚想说自己会醉,白酒是碰都不能碰的但,但他好想看贺邵承喝醉一次啊

    一个“不”字到口中硬生生变成了“嗯”,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不至于喝一小口就醉倒。到时候他可以慢慢地抿,慢慢地抿

    贺邵承在厨房,把几个小菜都放到了碟子里,将其端着出来了。

    陆云泽已经拆了那酒盒子,拿出了里面的青花瓷瓶还设计的挺文艺。他接着又去看了看牌子,还好,不是茅台这种度数特别高的,只是一瓶青花郎,四十四度。不过酒瓶子开口还有点麻烦,表面那一层塑料包裹得死紧,用指甲去扣都扣不下来。曾姥爷见他折腾半天还没把酒瓶子打开,在边上摇了摇头。

    “一看就是个没喝过酒的,么儿,我和你说,有的酒瓶子还要直接撬开呢,盖子和瓶身都是一体的。”

    “还有这种那酒是怎么灌进去的”陆云泽呆呆地眨了眨眼。

    曾国强手指甲厚实,不像年轻人那样薄薄一层,比较软。他一掐下去,那塑料皮就破了,扯扯之后扔到了垃圾桶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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