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的,“我们省里头才几个好学校呀上海这边好学校多多了,整个城市也更开放”
    “么儿”贺邵承看着他,抿了抿唇,“我可以不炒股的。买了放在那儿也是一样。反正按照现在的情况,都是涨,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陆云泽瞅了他一眼,腮帮子鼓起来了。上海证券交易所的股票是涨了,从未来的角度,还涨了不少。但中途怎么可能不波动呢他虽然记不清楚时间,但也知道有那么几次,整个大盘都跌到底去了,让一群人都哭天抢地,差点就没排队从上交所的楼顶往下跳了
    “你读了那么多书了,怎么还这么蠢你觉得有可能一直涨吗”他嘟囔着,言语之中满是嫌弃,“贺邵承,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经济水平配得上这样水涨船高的股市指数吗”
    贺邵承一愣,想了想那疯狂的证券所,又想了想平县许多普通老百姓买肉都拮据的生活情况,微
    微摇了摇头。
    “现在只是一部分人富起来了”
    “那我问你,股票这样涨,大家都赚钱了,赚的钱从哪来的”陆云泽鼓了鼓腮帮子,觉得贺邵承真是蠢,明明有的时候还挺聪明的,怎么就犯愣呢
    贺邵承皱了皱眉,“一方面是市值的扩大,一方面是厂家的盈利分红”
    “错了。”陆云泽看着他,叹了口气,“能量都守恒呢,钱难道会凭空冒出来吗不换成现金,虚拟价格再怎么高都没有用,只有在卖出之后才是赚了的。但是想要卖掉股票,肯定要有一个人买吧你赚的钱,就是后来买的人给的。”
    “你别看现在拼命地在涨,所有人都在赚,这就和击鼓传花似的,总要有人接手。而接手的人不可能无穷无尽,最终就是下跌。后面人亏的钱,才是前面赚的,别的什么都没用。”
    他戳了戳贺邵承的肚子,“你这下能明白了吧想要赚钱,还是得看好了,我不是说你要天天去证券所里坐着,一天交易好几回。但是感觉涨到差不多了,是咱们这个市场负荷的极限了,就赶紧卖掉。”
    贺邵承被说了一顿,目光还依旧十分柔和。他似乎最喜欢听么儿这样叨叨,尽管他心里其实知道正确的答案,也甘愿让么儿把他教训一顿。
    “嗯。”
    他点了点头,“我听你的,那我们之后就搬到上海来。”
    “学校也转一下咱们可以走前再去一中和同学们告个别。”陆云泽继续叨叨着以后的打算,“对了,我们两个要不跳级吧感觉初中的东西也比较简单”
    “直接跳去高中”
    “啊那太快了,不要,还是先跳到初三去。”陆云泽想了想,眨了眨自己圆溜溜的眼睛,小酒窝露出来了,“咱们两个要好好学习了,上海的教育水平肯定要比平县高多了,可没那么容易再拿第一”
    三个人先在汤池里泡了半个小时,跑得热透了之后才走到了边上的休息区。陆云泽皮肤白,此时被泡过的地方就泛起了一层粉红,刚刚好到腰的位置,分界特别明显。而那一双腿则又被泡得水光光的,都看不到那些细小的汗毛了。贺邵承的呼吸微微顿了顿,下意识地挪开了目
    光。
    他不能总是去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陆云泽要了个大浴巾,把自己一裹,找了个躺椅躺下了。
    曾姥爷还是头一回坐这个躺椅呢,原先村里头有的人家有,但他一直节约着钱,没去买过这种东西。这会儿往后一躺,还能摇摇,真是舒坦老头子也拿了个浴巾把自己肚子盖上,接着就在那儿准备眯一会儿了。贺邵承却没躺下,而是拿着房卡去点了一份蛋糕,拿过来给么儿。
    陆云泽瞅见精致漂亮的小蛋糕,就吸了吸鼻子,像是汽水儿遇到了好吃的一样,闻着味就起来了。
    那蛋糕就一份,勺子也只给了一个,是巧克力味的,上面还裹着一层特别诱人的熔岩巧克力。他舀了一勺,吃了,抬眸看向正盯着自己的贺邵承。
    “专门给我的”陆云泽戳了一下蛋糕,又舔了一口表面的融化巧克力。
    “嗯,你刚才不是说要吃点心的吗”么儿说的每一句话,贺邵承都有深深地记在心里。
    陆云泽又戳了一下蛋糕,“可是,我也不要吃这么多呀。”
    他先吃了半个,就坐在那儿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因为舔得很干净,唇角也没留下巧克力的渣。不过吃完了上层那一半裹着酱的,他就把剩下来的还给了贺邵承,“还有半个蛋糕胚,你吃。”
    “好。”贺邵承接过了,就用着么儿刚才抿过的勺子,把剩下来的半个也吃了个干净。
    曾姥爷是舒服坏了,泡个澡又睡个觉,差点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呼噜了陆云泽觉得让姥爷在这儿多休息一会儿也好,因此等身上冷了以后便又和贺邵承去汤池里泡了泡。两个人还一块儿试图游泳说起来他自己是南方人,贺邵承原先是北方的,应该他擅长游泳一点。但其实陆云泽却是个旱鸭子,在水里头扑腾了几下就不行了,双腿怎么蹬都没法往前。
    贺邵承便拉着么儿在水里走,让他能够稍微体会一下游泳的感觉。
    身上的汗出了不少,虽然汤池泡着舒服,但毕竟是个公共场合,并不能说泡了就当做洗了把澡的。一方面这水不干净,另一方面也不知道别的人身上有没有病菌什么。因此两个人上来后,把姥爷喊醒,又去更
    衣室里单独冲了把澡。
    更衣室是单独隔间的,并非澡堂子似的大通间,沐浴露、洗发露这种东西都是每个隔间自备。陆云泽脱了衣服,热水冲到身上,特别舒服地放松了全身。他伸手去墙边按洗发露,准备先把头发搓一搓
    “诶”他眨了眨眼,“没有了”
    贺邵承本在一个人冲澡,结果就看到自己的门被推开了。他还以为是有陌生人过来,眉头瞬间皱起,伸手就要去把门重新按上。结果么儿的脑袋却探了进来,接着则是整个人。
    “我那边没有洗发露了,你借我点。”陆云泽脸上带着两个小酒窝,看着贺邵承,目光特别干净。
    但是贺邵承就不行了。
    心脏在这一瞬间差点要炸了,他连呼吸都忘了,只能看到面前的么儿一个和他一样,什么都没穿的么儿耳根烫到几乎发烧,贺邵承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又过了一秒才低哑地“嗯”了一声。
    陆云泽已经去按墙壁上的洗发露了。
    他也没客气,直接往头发上一拍,说了一声“谢谢”后就走了。
    只留下贺邵承一个人,在浴室的隔间里。
    水花还在不断的撒,把他的面孔都弄湿了。但贺邵承此刻却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一样,只会怔怔地靠着墙壁发愣。脑海里满是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他知道么儿很白,但没有想到能够这样的白,就像是一枚嫩鸡蛋被剥开了壳
    手慢慢地捂住了脸,贺邵承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没救了。
    心脏如骏马奔腾似的在跳,他明明去年这个时候,天天晚上都和么儿一块儿在厨房里,或者后院冲澡。为什么当时就不会有任何的特殊感觉呢他知道自己不对劲,这段时间都很不对劲,自从开始想要紧抱着么儿睡觉开始,他似乎就越来越贪婪了。明明当初只是躺在对方的身边,把一只胳膊给么儿抱着,他就能够很安稳地入睡
    花洒的水声遮掩了许多,没有人知道贺邵承一个人在隔间里做了什么。
    陆云泽好好地洗了把澡,身上都香喷喷的,才去换了衣服,上了楼。
    曾姥爷也洗好了。
    虽然他们县城那套房里就有花洒淋浴,但家里头说句实话,那水总
    是力道不足,哪有这小锦江的花洒那样舒坦的呢他现在是看什么都觉得好,笑呵呵的,拿了毛巾好好地擦干了身上,换好了衣服和外孙一块儿坐在门口等小贺。贺邵承又过了片刻才出来,只披了一件这边免费的浴袍,没再穿自己的衬衫和西裤。
    “走吧。”他抿着唇,神色很平静。
    酒店免费洗衣的服务,他们上了楼就给楼下接待打了电话,让阿姨过来拿走了衣服。不过衬衫裤子什么还好,底裤这种私人的东西,他们还是自己手搓的。陆云泽把自己的平角裤挂在了衣架上,那边贺邵承也洗好了,拿过来一起挂着了。
    “明天早上我们还是在这儿吃个自助早餐,然后就去接着把认购证卖了。”陆云泽伸了个懒腰,往后一躺瘫在了床上,“姥爷,看电视不这个电视比咱们家的都大。”
    “当然要看我还没瞧过上海本地台是什么样呢。”曾老头嘿嘿地笑着,觉得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三个人都上了床,曾姥爷一张,陆云泽和贺邵承一张,都开着空调盖着被子,奢侈又舒坦。贺邵承这次是穿了一件短袖睡衣了,裤子也套了一条,和么儿一样,几乎是情侣装。但在曾姥爷看来,他只觉得两个孩子像是一对亲密的兄弟。
    老头根本不会往乱七八糟的角度考虑,开了电视就认真地听起了上海本地电视台晚间鸡毛蒜皮档。虽然上海话和他们平县的方言不大一样,但南方的方言都是共通的,就一点口音区别罢了。他还是头一回听这种讲邻里之间破事儿的节目,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陆云泽也是一样,眼睛都不带眨的。
    贺邵承的目光则时不时的要落到么儿的身上,耳根也泛着一层格外深的红。
    他们看到了十点钟,关了电视又关了灯,都躺到了被子里去。曾老头那是真的困了,如果之前不是外孙喊他,他估计都要在六楼的温泉边上睡一晚上了。陆云泽也打了个哈欠,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枕着一个大枕头,一只手还压在枕头底下。他吸了吸鼻子,嗅到了自己和贺邵承身上沐浴露和洗发露的香气,觉得也挺好闻的。
    “咱们屋里没蚊子吧”他小声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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