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外已经停靠了好几辆黑色轿车,鱼莜和陈燊手忙脚乱地帮忙把厨具箱放入后备箱,待厨师和帮厨们都坐上车后,他们也跟着那位叫住他们的帮厨小伙坐上了最后一辆车。
    开车的司机身穿黑色西服,戴着墨镜,面无表情,鱼莜和陈燊好几次想问这是去哪里做宴席,在觑见黑衣司机能冻死人的脸色后,又默默咽了回去。
    帮厨小伙自然也不会主动找他们聊天,就这样彼此沉默着,车厢内无比安静。
    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车拐进了一片高档别墅区内。车径直穿过了别墅区,又行驶了十分钟,终于在一座庄园前停下。
    面前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三层洋房,楼前已经停了几辆豪车,装修华美颇具气派,人工修剪得整齐的草坪和树篱看不见尽头,从落地窗里透出的金色灯光,照印在花园中央流动的喷泉水面之上,波光粼粼,流光璀璨。
    能请得动沁园春的主厨亲自上门来做宴席,对方的身份不用猜也一定不一般。
    下了车,鱼莜和陈燊跟在后面抬箱子,一路跟在帮厨和领路的管家后面,眼睛都不敢乱瞟。
    管家七拐八拐领他们到了厨房,白色的墙壁洁净明亮,各种设施一应俱全,都是崭新的,然而这毕竟是私人府邸,不是专业后厨,十数人鱼贯而入,也稍显拥挤了些。
    这次私人宴会,沁园春总共出动了两位主厨一位副厨,七位帮厨,还有他们这两个打杂的,一共十二人。其中主厨是热炒主厨孙宝田和凉菜主厨赵得恺,副厨也是热炒区的,名叫窦欢,三十来岁的大叔,性格温和,在众学员中人缘最好。
    算上培训期,鱼莜也在沁园春呆了一个半月了,主厨和副厨的名字她尚能对得上号,但是帮厨她还真不认识几个,扫了一圈,却意外地发现上回做松鼠鳜鱼的少年也在,似乎叫白子烨,她对他还有些印象。
    孙宝田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边卷袖子,一边对众人吩咐道“时间不多了,七点钟要开宴,小赵、小李你们去把食材处理了,小王小周你们负责砧板,小张小刘你们可以先摆盘做食雕,我掌一灶,赵师傅掌二灶,窦欢负责蒸锅和吊汤,子烨你来给我打下手,都别再这傻站着了,开始干活了”
    孙宝田最后一句咆哮,宛如将军发号施令,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唯有鱼莜和陈燊一脸懵逼,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两个大活人像木头桩子似地杵在那儿实在太碍眼,孙宝田目光移过去,皱眉“你们俩”
    帮厨小伙回“师父,你不是说让我问清洗间要两个打杂的么,就是他们俩。”
    孙宝田收回视线“哦,你俩没事帮着递递食材跑跑腿,我们这次出来带得厨具少,做完一道菜就得清洗干净接着用,也麻烦你们了。”
    毕竟清洗间属于保洁部门,不属于后厨,孙宝田的语气没有像对自家孩子那样严厉,还很客气。
    一人不能兼顾两活,鱼莜和陈燊俩人又进行了分工,陈燊负责清洗厨具,鱼莜负责跑腿传递食材。
    砧板这边要萝卜,鱼莜就得把水池那边刚洗好的萝卜头送过去,主厨那边要切好的萝卜片,她又得颠颠地跑去砧板拿萝卜片。
    久违了厨房的忙碌和烟火气,虽然被人呼来喝去的,鱼莜却很兴奋,她知道这是个难得不易的学习机会,在跑腿的同时,注意力其实更多的放在了几位主厨副厨身上。
    给孙宝田师傅送过去一盆水发好的鱼肚,他的手边还摆着一盘去壳去皮的白生生的松子仁。鱼肚下入沸水汆透,随后捞出挤干迅速水分,用刀片成长6厘米、宽32厘米的薄片,放入精盐料酒拌匀,让每片鱼肚都均匀地沾上薄薄的面粉。
    看到孙宝田有条不紊的手法,鱼莜瞬间了然他要做的菜是松塌鱼扇。
    塌这种烹饪技法来自于山东,这个字也是山东土话衍化而来,一般都是叫“锅塌”“油塌”居多,而孙师傅应是为了迎合苏州本地人的口味,塌时加了些白糖和松子仁,就成了松塌鱼扇。
    这道菜的亮点在沾了面粉的鱼肚在下锅煎之前,还会裹上一层拌入松子仁的蛋黄糊,这样煎出来的鱼肚外酥里嫩,色泽金黄。鱼肚出锅后还要再撒上火腿丝、冬菇丝和黄瓜皮丝,淋上白油,更添风味。
    浓郁的蛋黄香配上松子仁的特殊香气,将鲜美的鱼肚包裹其中,那滋味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鱼莜咬咬嘴唇,师父曾经给她做过正宗鲁味的油塌鱼肚,鱼肚滑嫩如果冻,连她这个对鱼肚不感兴趣的也吃得满嘴流油,孙师傅这种做法的鱼扇口感上会更丰富,一定也会很美味。
    另一边,冷菜主厨赵师傅那边正在雕刻西瓜盅。糖荔枝、雪梨、银耳、西瓜丁用桂花煮过的糖水浸过后,再加入菠萝山楂,放冰箱里冷藏一会,酸酸甜甜丝丝凉凉,最是开胃。赵师傅手握刻刀,几个来回,两只嬉戏摆尾的小金鱼便跃然于瓜皮之上。
    冷菜相比热菜,装盘要更加讲究,在高级宴会上,用几个带雕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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