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韩濯缨精神满满,按时入宫,径直前往六公主所住的瑶华殿。
    到了瑶华殿后,她才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一向懒散的六公主坐得格外板正,看见她后,轻声道“女傅,以后就只有我跟兰兰跟你学武了。”
    “嗯”韩濯缨问,“齐小姐不学了”
    说实话,她并没有特别意外。
    六公主招手示意她上前,压低声音“女傅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东宫晚宴上发生了一桩大事。”
    她这一脸神秘的样子成功引起了韩濯缨的注意力,不由地也跟着压低声音“什么大事”
    公主还没回答,她心里已想到了许多可能。行刺暗杀
    “昨晚,东宫家宴,齐表姐也去了。她不知道是昏了头还是怎么着,借着敬酒的名头,竟把酒泼到了皇兄身上,还把我皇兄戴着的荷包给弄脏了。我皇兄当时就生气了啊,让人把她请出去醒酒,还说”
    六公主停顿了一下,模仿着太子的语气“这位齐小姐,八字与孤相冲,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孤面前的好。”
    “啊”韩濯缨微讶,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来,六公主口中的大事,跟她以为的不太一样。
    “我皇兄都这么说了,她以后自然也不好长留宫中了。这不,一大早,齐贵妃那边就派人说,齐小姐身体不适,以后就不来习武了。”
    对于这个结果,六公主还挺满意。她跟齐家玉感情不深,也无冤无仇,但对方总是不经意间打击她的自信。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以后齐家玉不在,她也能轻松自在一些。
    韩濯缨只是点一点头,她是女傅,主要负责教导六公主学武,齐家玉学或者不学,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六公主显然兴致极高,继续道“昨晚从东宫出来,二姐姐和陈表姐一直在猜,那荷包究竟是何来历,能让皇兄有这么大的反应。”
    韩濯缨见她高兴,不想扰了兴致,也跟着问“那她们猜出什么没有”
    “二姐姐说,可能荷包不要紧,要紧的是荷包里盛的东西。可是,陈表姐却说,肯定是荷包的缘故。因为她离得近,看见那个荷包特别丑,一点都不精致,比针线房里手艺最差的绣娘做的都不如。可皇兄还愿意戴在身上,那能有什么缘故只能是送荷包的人在他心里很重要啊”
    一旁的宋净兰小声插话“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宋净兰一本正经道“殿下心情不好,她倒霉,不巧碰上了。”
    “不会的,我皇兄养气功夫很好的。”
    “我是说可能”
    见两个小姑娘似有争论一番的架势,韩濯缨轻咳一声,做个手势示意她们停下“好了,旁人的事情,我们就不聊了。昨儿情况特殊,今天可不能再偷懒了。”
    六公主和宋净兰只得停下话头,开始认真学习武艺。
    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光匆匆流过,很快就到了晌午。
    韩濯缨刚陪着公主用罢午膳,就得知外面有人找。
    她匆匆出去,果然看见了长寿。
    她在宫里认得的人不多,兄长作为暗卫,身份特殊,很少在外走动,也就只有太子身边的长寿偶尔会过来带句话。
    “长寿,是我哥让你来的”
    长寿轻轻“嗯”了一声“韩女傅,你得随我走这一趟。”
    看他神情凝重,韩濯缨心里也有些惊慌“是,出了什么事吗”
    “哦,韩女傅不必担心,小事而已。”长寿笑笑,“我的话,韩女傅还信不过么”
    “自然是信得过的。”韩濯缨摇一摇头,随他前往东宫。
    依然是东宫的偏殿。
    兄长“韩雁鸣”已在那里等候。看见她进来,他招了招手“用过午膳没有”
    “刚吃过。”韩濯缨走了过去,轻声问,“哥,你怎么突然让长寿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他们之前在东宫偏殿见过两次,一次是她去向太子谢恩,太子当时繁忙,不便见她,就开恩让她和兄长见了一面。第二次就是昨天了。
    “没有。”谢泽神情坦然,“昨天我不是突然被殿下叫走了么我就跟他说,有些话还没说完,他今日就特许我们再见一次。”
    韩濯缨点一点头“殿下果然仁厚,通情达理。不过哥哥,我们昨天都见过了,今天再见不太好吧毕竟是在宫里”
    昨日皇帝的突然出现可是吓坏她了。
    “我找你有点事。”谢泽打断她的话,自怀中取出一物来,递到她面前,“你看看。”
    “咦,这不是我做的荷包么”
    谢泽指了指“线头开了。”
    他昨晚亲自动手,认真将这荷包洗了洗,晾在暖阁中,今早发现已经干了。荷包上的酒渍经过清洗,已然消失不见,但是荷包却开线了。
    韩濯缨看见露出的线头,尴尬而又难为情,脸颊微微发红“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我做的很结实的。”
    她想着虽然不算美观,但至少结实啊。怎么线头都开了
    谢泽声音淡淡,只阐述这一事实“可它确实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濯缨竟从他脸上看到了类似委屈的情绪。
    自己做的荷包不好,礼物才送出去一天就出了问题,韩濯缨自觉理亏“那我给你补补总不能重做一个啊。”
    她拿起荷包端详,想看看如何补救,然而却发现鼻端似乎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
    韩濯缨咦了一声,凑到跟前又嗅了嗅,确实是皂角的气味,还混着不知名的清香。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你用它放皂角了不,你是不是洗它了”
    谢泽眉梢轻挑,也不瞒她“昨晚确实洗过。”
    “好好的,你洗它干什么吗说不定本来不会开线,你洗了它,它线头才出来了。”韩濯缨有些急了,“我就说嘛,我做的没那么差劲。”
    “被人弄脏了,所以就洗了洗。”谢泽随口解释。
    “哥,你也是,我昨天刚给你,你就给弄脏了。洗就洗吧,还把线头给洗开了”韩濯缨正说着话,忽然感觉脑海里似有一道亮光闪过,想抓却又抓不住。
    见她神情有异,谢泽心头一跳,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濯缨摆了摆手“不是,没有不舒服。我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韩濯缨微微偏了头,缓缓说道“我今日进宫,听公主说,昨天晚上,太子殿下的荷包被人用酒给泼脏了,殿下发了好大的火。怎么这么巧,我给你的荷包昨天也脏了”
    谢泽心中咯噔一下,暗想,这是大意了。他竟没想到昨晚之事,她竟已听说。
    韩濯缨越想越觉得太巧了一些,她继续道“而且,我还听说,太子殿下佩戴的荷包并不好看,不会就是这个吧”
    虽然内心深处并不愿意承认它丑。
    谢泽睫羽垂下,思忖着如何解释。
    然而下一瞬,他却听她一字一字,声音缓慢而清晰“你是不是把我送你的荷包转送给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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