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义父是”
    “正一品的陈太师。”
    这话一出,莫老实吓得一抖,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娘诶这不是戏本子里才有的大官吗他怂了遇着这种一品的大官,他怕自己舌头会打结。
    虽然渐渐开始习惯裴远提及的各种大人物,可是如今太师大人要上门谈亲事,莫家人又开始慌了。
    莫小碗见她爹娘都面露怂样,不由得很是无语“爹,娘,就当作寻常人家好了。”
    “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家,你这孩子,要是叫你去见,你你不也得舌头打结吗”花大娘现在已然开始结巴了。
    莫小碗扶额,她已经可以想象届时会有多丢脸了。
    裴远淡笑道“无妨,我义父为人很是和气,从不拿架子。你们就当他是个学识渊博的老头子便行了。”
    莫家人哪里相信,心里都担心着。
    裴远事忙,该走了,花大娘急忙让小碗送他出门。她是晓得的,两个人要成亲了,总得私底下说几句话。如今未来女婿送了这么大宅子给他们,叫他们心底怪不安的,怎能还因为那些繁文缛节叫女婿不开心。
    从正院到门口要走一段距离,莫小碗陪着他一起走,两人走在青砖小道上,两边花木芬芳鸟儿鸣叫,这里,简直比凤头县的周园还要漂亮。
    “明儿你来吗”莫小碗抬头看他,此刻微风习习,清风拂动他乌黑的额发贴在白皙的脸侧轻轻飞扬,轮廓分明的眉眼显得分外好看。
    “明儿要进宫。”男人转头看她,脚步慢了下来,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
    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锦衣卫,莫小碗有些羞涩,想要将手指收回来,可是他却不放。她偷眼回头看后面的锦衣卫,那几个小伙子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假作看不见。
    莫小碗脸上浮起了红霞,担心道“明日你要是不来,我爹娘恐怕应付不了太师大人。”
    裴远淡淡一笑“无妨,他不过来走个过场,婚事我都安排妥当了。”
    “国公府那边呢”他出自裴国公府,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但是祖父伯父都在那边,若是自己悄悄成了亲,也不知会那边一声,到底觉得不妥。
    提起裴国公府,他眉头微蹙,显然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莫小碗见他不说话,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不急,”他说,“我会安排时间让你去见见。或者成婚前,或者之后。”
    他这话说的有些不确信,这让莫小碗联想纷纷,他同国公府过往究竟有怎样的纠葛
    “今晚告诉你。”
    他垂头看了她一眼,仿佛一眼看穿了她心底的疑惑。
    今晚
    莫小碗一怔,怎么是今晚
    自打上次他夜间借酒钻进她的卧房之后,后面并没有逾矩之处,他的意思,今晚又要
    想起那晚的事情,记忆犹新,她连脖颈都红了。
    “脸红什么”他摸了摸她的耳尖,“耳朵都是烫的。”
    莫小碗吸了一口气,那眼睛娇嗔的瞪他,就知道笑话她
    他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她耳畔响起低哑的声音“今夜亥时。”
    说罢,勾唇戏谑一笑,转头大步向门外走去。
    追风晴空几人见大人走了,赶紧跟了上去。几人将方才的情景看的清楚,虽然假作看不见,到底眼角还是瞟见了,这种百年难遇的大人调戏姑娘的戏码自然要看个过瘾的,只是不知道方才大人那一低头到底说了什么,叫这姑娘脸红成这样。
    “还看”追风一把拉过身后盯着莫小碗瞅的逐月,“再看,小心回去大人挖了你的眼睛”逐月唬的赶紧收回了目光。
    莫小碗回院子时,她娘正在整理库房。农村里的人但凡有什么宝贝的东西都要好好藏起来,之前裴远送了他们家那么多宝贝,自得首先藏好。
    莫大娘正好在里屋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地库,觉得藏宝贝正好,这会儿忙着收拾。
    小碗过来帮她娘的忙,房契和地契尤其重要,莫大娘特地找了个结实的小箱子装起来藏在了地库最里头。
    大娘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红檀木小盒子,上面还上着锁,她翻来覆去的看“咦这里头装着什么”
    这是当时一个叫追风的锦衣卫亲手单独交给她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
    莫小碗瞧着也好奇,过来看,问了一句“娘,你有钥匙吗”
    “有的有的。”花大娘从内衣口袋里翻出了那个金色的钥匙,精致小巧的一把,就连钥匙都看起来很贵。
    娘两个坐在圆桌跟前,花大娘用钥匙打开了红檀木盒子,当盒子被打开的时候,里面出现了一叠纸。
    “咦他送我们一叠纸做什么”
    莫小碗将那“纸”拿出来一看,只见纸面上豁然写着“银票”两个字。
    她惊道“娘,不是纸,是银票”
    花大娘懵怔了“银票是有钱人家用的那个银票吗”她听人说过,有钱人家的银子多了,不好搬运,便用银票。但是那是大钱才会用银票,谁五两十两的去弄个银票庄户人家一年收入不过二十两,大银子都没怎么见过,又怎会见过银票呢
    “是啊,就是那种银票。”莫小碗也惊讶极了,她自己也是第一回见银票。她仔细看了看,每张银票的面值是一百两,总共二十张,所以一共是两千两
    “这里有两千两”她震惊的出声。
    “我的娘诶”花大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唬的脸色发白。
    裴远的确送了他们许多宝贝,但是他们不识货,只知道那些是宝贝,仔仔细细的搁起来,并不知道价值多少。可是这银票就不一样了,如此直观,想到那些白花花堆成小山一样的银子,更加让人震撼。
    莫小碗也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吞了一口唾沫,两千两,他都没跟她说一声,只是用盒子装了就跟其他东西一起送过来了。
    农村人全家一年嚼用不过二十两,这两千两,按照那个用法,岂不是可以用一百年
    “天啦,做指挥使这么有钱的吗”
    花大娘有几分担心,担忧的看着女儿“这来路该不会有问题吧”
    他们是老实本分人家,若是有问题的钱,他们也不敢收啊。
    莫小碗并不知道,他们是村子里出来的,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戏文里头也没写过那些公子小姐平日里是怎么花钱,要花多少钱的。但这笔钱无论是对于那种门户的人家,想必都不是一笔小钱。
    “回头我问问他。”她对于裴远的确还有很多不了解,若是真嫁了他,总得问问清楚。
    花大娘点头“行,你问问他。这钱着实太多,我先好好收着。之前咱们还存着些散碎银子,用着再说。如今幸亏有女婿送的地,光是收租子,咱们也够过上丰饶日子了。”她顿了顿,又道,“只是光靠着别人,万一哪天他不高兴了,把房子土地都收回去了,咱们岂不是没指望了”
    他们素来都是讲究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心里才踏实,如今为了莫小瓢将来光宗耀祖,也为了小碗的幸福,这才举家搬进了京城。但是在这京城里,他们靠的都是裴远一个人,若是没了裴远,他们便一点根基都没有,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到底心里不踏实。
    这话也说到了莫小碗的心坎上,她同父母一样,素来不爱依赖别人。她知道裴远既然送出来的东西肯定没有要回去的道理,这点她是相信他的。
    但是世上有些事总有个万一,万一将来他又有了喜欢的女人,要娶妾室,到时候她还能指望谁呢
    想到他将来也许会对另外一个女人青眼,这种想法光是在脑袋里冒出来,她心中便不愉悦。心里另外一个声音似乎在说,他敢
    “别担心,”莫小碗安慰她娘,“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慢慢筹谋,既来了京城,终归是要在此处安身立命的。”
    花大娘看女儿这么懂事,并不是得了这滔天富贵便忘乎所以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几分。
    月上中天,芙蓉院中,莫小碗睡不着。今日虽才到京城,一路奔波应当很疲累才是,可是她一想起下午时裴远说的话,便紧张极了。
    这会儿,她已经沐浴过了,并没有穿轻薄的寝衣,而是穿了一件烟罗色绣芙蓉的轻纱罗衣,披着一头乌黑湿润的长发,立在院中看栏杆下的花草。
    已经过了七月,正是一年天气最热的时候,罗衣十分轻薄,隐隐看得到里头是一件月白色的绸缎肚兜并一件雪白缎裤。
    她伏在栏杆边发呆,暗暗想着,他来也好,正好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一问他呢。
    不知不觉,亥时已经到了,一个黑影十分矫健轻松的越过了院子墙头,到了她的身后。
    女孩还在发呆,察觉到似乎有人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吓得她转身差点叫起来,那人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道“别把人都叫过来了。”
    屋里的灯光隐隐绰绰照在他英挺的侧脸上,清冷的眸里仿佛月色在荡漾。
    莫小碗听声音便听出来是他,不由得红了脸,撇开脸不去看他,低低道“你你干嘛又来大晚上的不正经”
    男人低低笑了笑,凑到她耳畔道“你之前不是嚷着要看匕首这次我带来了。”
    莫小碗一听,兴致来了,拉着他问“哪里在哪里我要看,一定很好看”
    他连睡觉都带着,定然是个好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裴远戏弄我家小媳妇,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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