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景都很好,你在这里也能看到玫瑰花园卢克小时候会在那里追着花精灵玩,德拉科也是如此。”
    真是奇妙的血缘。
    爱尔柏塔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玻璃窗,从这个位置的确能看到一小部分的花园。但她也不知该作何反应现任家主小时候爱追精灵玩也算得上是能够登上小报的新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觉得此刻的场景有些眼熟。然而接下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却沉默了下来,他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像是在回忆什么。五分钟后他才继续说,“卢克的母亲在他出生时就去世了,而我离开时他还没有从霍格沃兹毕业,我甚至来不及教会他更多的东西,也没有再陪他打一场魁地奇。”
    他病重时许诺过卢修斯,说他会在病愈后陪他一起在湖边骑飞天扫帚。
    但显然他失约了,他没能撑过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在圣诞节来临之前。而在他病逝时卢克还在霍格沃兹,所以他和他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收回了看着窗外的视线,他浅色的眼睫一垂,像是在看自己身处的地方,“这幅画像也是在一切都平静之后才被绘制出来的。”
    他的突然离世无疑给自己的儿子和马尔福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影响,更何况那时候他还是个食死徒,有不少不怀好意之人虎视眈眈的盯着马尔福家族,想要趁这块土地没有主人之时将其分食干净。
    但他的儿子抗住了一切。
    “我只是一幅画像,小公主,”浅金色头发的男人沉静的说,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的儿子不肯告诉他,而历代家主的画像们对此也是缄口不语,“我只是一段可以说话的,拥有一个永恒形象的记忆,不是那个可以给自己儿子一个拥抱的父亲。”
    爱尔柏塔没有说话,她深知自己不该知道这些,应该及时借口离开才对。但此时对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让人感到窒息就像是在空旷无垠之地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阴沉密集的雨幕将人结结实实的笼罩在里面,沉重的雨水打的人不得不低下头颅,浓郁的水腥气让人屏住呼吸。
    这种感觉让人有些难过,但她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所以卢克将那份缺憾弥补在了他的儿子身上,”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手整理了一下左侧的衣袖,尽管那里一丝褶皱都没有,“而我同样如此。”
    这就是德拉科马尔福如此与众不同的原因他生来就拥有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无边的爱将他裹得紧紧地,一点缝隙也不留。
    她觉得自己喉咙发干,同时有些后悔没有在离开宴会前喝上一杯水或果汁,她语焉不详的说,“如果是和平年代,先生。”
    客观来讲如果再这样下去,在和平年代小马尔福恐怕都担不起什么大任,更何况是在战争时期。
    “你和曾经的我一样,小公主。”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显然是理解了她这句话的含义,但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愉的神情,他稍稍点头,那种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我过去总以为自己了解很多人,能看清很多人,但事实并非如此。”他浅灰色的眼像是那片雨后即将散开乌云的天空,“而你也从未尝试着去了解他或者你从未真正的尝试了解他们。”
    什么
    爱尔柏塔心中一紧,她微微睁大眼睛,表现出几分愕然,“您说什么我对小马尔福先生”
    “你对他很好,”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第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他是马尔福。”
    “容我提醒您,先生。我只是做了很多人都会做的事。”
    闻言,她看着画像的眼神奇异起来,面上也浮现出某种古怪的情绪,“这在您看来是错的”
    金发男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至少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亲爱的。”
    “恕我直言先生,这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和不公平可言。”
    爱尔柏塔稳下了心中骤起的波澜。她语气平平,话锋犀利,却也有些疲倦的伸手按了按眉心,“就如同您的儿子没有解开契约一样您现在却又来和我谈公平”
    “那是卢克,而不是德拉科。”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看起来也不想辩驳,他耐心地说,“在他眼里你只是爱尔柏塔那个灰眼睛的姐姐。”
    但爱尔柏塔的思考方式却与他有着微妙的不同,“所以您是在和我做交易”
    “不,亲爱的。并非一切都可以用来进行交易。”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像是感觉到些许的无奈,“请原谅我现在只是一个为孙子发愁的祖父至少在这段日子里,是的,在这段日子里”
    “德拉科马尔福,只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的名和姓依旧不可分割,个人和家族荣耀生死相依。
    “”
    爱尔柏塔的腰部离开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窗台,她的手指重新摸上长袍里的魔杖,紧接着步步逼近画像,“如果我拒绝”
    “那你或许错失了一个机会。”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温和的看着她,似乎没看见她已经将魔杖抽了出来,“一个可以让你逐渐走出去或者改变自己的机会。”他善意的提醒她,“永远不要害怕走出那一步,孩子。”
    “”
    闻言爱尔柏塔停了下来,她注视着画像上男人的脸,貌似是在认真的考虑。最后她的视线一挪,同时上前半步,手里的魔杖轻轻地点在了画布上。而伴随着微光一闪,男人的手边出现了一条稍显陈旧的宝蓝色钻石发带。
    她的声音轻柔下来,“我想还是它更适合您,先生。”
    “哦”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此刻的确有些惊讶,他将那条发带举到了眼前细细观察,“这是卢克为我画上的”在看到某颗宝石上的瑕疵后,他微微一怔,“他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绝佳的品味。”
    爱尔柏塔微笑着收回了魔杖,她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向后退了一步,并做出了回应,“一如既往。”
    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她几乎和画像上的男人同时转过了脸。
    已经脱下西装外套的德拉科马尔福出现在了走廊上,橘色调的灯光为他苍白的肤色带上了些许的暖意,也让他的金发变得更深了些。他不知何时取下了领带,领口的扣子松散开来,多了几分懒散。
    在看到她后,小马尔福原本东张西望的动作一顿,接着他脚步一缓咳嗽了一声,慢悠悠的朝她走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小马尔福踩着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有些不满的抬了抬下巴且慢吞吞的说,“为什么不进大厅我爸爸给我买了光轮比赛扫帚公司最新出的套装护具”
    他嘟囔着停在她面前,平视她的双眼,可紧接着他忽然一愣并迅速瞥了一眼她的头顶,嘴角莫名翘起,“快跟我过来,你真该看看那款龙皮靴的质地,我敢保证那帮穷鬼连里面的一根抽绳都买不起”
    “”
    为什么不进大厅我爸爸给我买了儿童扫帚你怎么这么高,我讨厌仰着头说话。
    他和她一样高了。
    爱尔柏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方袖子上的蓝宝石袖扣,又瞥了眼挂在墙上的画像,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于是她很是自然地接上了话,并跟上了小马尔福的脚步。
    四楼书房内,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身影忽的出现在了空荡的画像里。
    “她跟你很像,卢克。”
    他浅灰色的眼睛看向了正将长袍搭在高背椅上的卢修斯马尔福,语气带着点赞赏,“非常固执。”
    也足够细心。
    “”
    刚刚从庄园外回来,且途径某条走廊的卢修斯马尔福将蛇头杖放在了桌面上,接着他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您该加个前缀,比如二十多年前。”
    似乎是觉得里面的红茶太烫,他便蹙着眉将杯子放下了,语中透出分明的不赞同,“另外您似乎又做了多余的事情。”
    可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他拆掉那条银边缎带,接着将宝蓝色的钻石发带系在了头发上,“怎么会瞧你还记得这条发带吗”
    “那是我送给您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深知自己父亲在转移话题,卢修斯马尔福也不去深究,他只看了发带一眼便说,还未完全褪去冷肃的神情逐渐缓和下来,“在我八岁的时候甚至还弄坏了其中的一颗宝石。”
    “没错,我很高兴你还记得。”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笑着说,他温柔的看着已经步入中年的儿子,就好像对方还是那个在襁褓中探出小手,握住他的食指的婴儿,也像是那个于深夜孤身坐在书房,压抑着哭泣声的年轻人。
    与此同时,记忆中那有着一头浅金色头发,泪眼朦胧的小女孩与情绪失控的金发青年的身影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你必须向前看,小公主。不然你将会被自己击垮。
    那时候的他对尚且年幼的爱尔柏塔弗利如此说道。
    而类似的话他也曾对年轻的卢修斯马尔福说过。他作为画像醒来时战争已经结束,他的小王子已经长大了,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父亲,”他的儿子看着他,语气平常,“欢迎您回家。”
    往后的一切似乎都是正常又温馨的。但某一夜,年幼的德拉科突发高热,即便圣芒戈的私人医生前来,奶团子一般的孩童依旧没有降温。他的儿子极力安抚了惊慌失措的纳西莎,最后利用幻影移形将西弗勒斯斯内普带了过来。
    这位在魔药上极具天赋的黑发青年很快就调制了魔药将小德拉科的体温降下,并留下了后续所需要服用的魔药配方。
    在送走斯内普并安顿好纳西莎和小德拉科后,面色平静的卢修斯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
    但是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冷傲高贵,在亲人面前体贴备至的马尔福家家主彻底崩溃了。
    也就是在那个寂寥的夜晚,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才从儿子那压抑着疯狂且支离破碎的话语中得知他在过去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那些长期积攒下来无法发泄,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痛苦几乎要将他压垮。
    所以那时的他对他还说了几句话。
    但你已经做的足够好,卢克,我的小王子。
    我的儿子,你是我此生的珍宝,是我唯一的骄傲,也是马尔福家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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