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和傻妮同是一脸问号。
    于渊也不解释,直到沈鸿出去,片刻后东边屋里传来惨叫声,傻妮才惊讶出声“白姑娘这么厉害的吗”
    于渊“不厉害怎么降得住雁之,你别看她文文静静,治雁之一治一个准。”
    傻妮看他。
    半晌,细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渊“”
    他还不能有点观察力
    那白苏连行针用药都干净利索,飒爽之极,一看就不是个文静的姑娘,很明显就是压着脾性的。
    过去在于渊面前压着的人也不少,可唯独她,压着的时候,还要看沈鸿,这就有点不同一般了。
    想来定然是雁之哪里惹到她了,初来乍到,她没有明说,但这帐早晚得跟他算。
    白姑娘也不是能忍太久的性子,现在由头来了,还能放过他
    隔壁屋里的沈鸿,不但耳朵被拧的通红,屁股上还挨了几脚,白苏还不放过他。
    他慌乱从屋里跑出来时,正好碰到傻妮,顿时连脸也羞红了,嘴上结巴“大大嫂”
    傻妮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甚为好奇“二公子,你怎么大冷天的,耳朵和脸都这么红,可是发烧了”
    沈鸿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着急忙慌地往门里看了一眼,才过来一把拉住傻妮。
    一直拉到对面的医舍里,才哀求似地说“大嫂,您说话小声一点点呀,别被白姑娘听到了,她是只母老虎”
    “啊母老虎”傻妮震惊,“那你之前为何还上赶着跟她说话”
    沈鸿“”
    他悔呀
    悔的肠子都青了。
    还以为这些年不见,小姑娘变了,没想到是真的变了,变的比以前更凶,还有城府了,都会套路他了。
    而且心眼特小,到现在还记着两人小时候玩耍的事,是咬着牙要找他报仇来的。
    想想家里也没人能为他做主了,要是把这事说给于渊听,他准会先嘲笑自己一顿。
    也只有大嫂,是家里最最最有善心,又心软的人,一定不忍心看他被欺负的。
    沈鸿委屈的要命,扁着嘴跟傻妮说道,他跟白苏的事“大嫂,其实我和白姑娘小时候就认识。”
    “哦,那这样,你们亲近也是自然的。”
    沈鸿“”
    大嫂的脑回路,还真如其人呀,太过良善了,怎么就把他挨打的事跳过了呢
    他有些羞涩地,不好意思地道“但那个时候都太小,不懂事,我就跟她闹了一些矛盾”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十几年前的小事了,她到现在还记得,见我一次削我一次,这都是什么人啊”
    傻妮“”
    沈鸿也觉得颜面有失,赶紧挽救“是是我让着她的,大嫂还不知道,我们两家其实是世交,我也不能跟她对打是吧不过,她真的是过份了”
    傻妮忍不住问他“那你小时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说起这个,沈鸿的脸色就更羞赧了,像个小姑娘似的,直往后退。
    傻妮也就更好奇了,亮晶晶的大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鸿别扭了半天,才支吾着说“小小时候我出城去玩,遇到一种草籽,特别新鲜,就拿来往身上粘”
    傻妮歪着头想了一下“你说的是苍耳”
    沈鸿“”
    不要这么快真相吧大嫂
    傻妮还极认真地说“苍耳不好粘到衣服上的,粘上也很容易拿掉,倒是粘到头发上,麻烦一些。”
    沈鸿“”
    对,太麻烦了,所以那姑娘干脆剃了个光头
    但沈鸿也很冤呀,他苦着脸跟傻妮道“大嫂,当时真的不赖我,我都跟她说了,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她非赶着去。”
    傻妮就问他“你们为什么不带她玩”
    沈鸿回的理直气壮“我们都是小子,就她一个姑娘家,年龄还小,带着跑都跑不动,你说麻不麻烦”
    “嗯,麻烦”傻妮犹豫点头。
    这可给了沈鸿鼓励,他赶紧说“对呀,特麻烦,所以我就让她回去,她偏不,还威胁我。后来我们就摘了苍耳往她身上扔,扔着扔着就沾了一些在头发上”
    傻妮已经能想像那个画面了。
    不过她还是说“粘一些还是可以摘下来的。”
    沈鸿尬笑“不是一些,是是有点多。她老不回去,我们越扔她越恼,后来我们就弄了很多,揉了她一头”
    傻妮“”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沈鸿好了。
    他自己大概也对年少的自己很无语,半晌才有些后悔地道“就是被激的,原本不想这样的”
    突然又极不愤地道“她也是个憨憨,就算粘一头,还能想不到办法解决吗结果她回去以后,拿把剪刀把自己的头发剪了,还剪剪秃了”
    后来就是白苏很久没再出门找他们玩。
    沈鸿倒是清静了,作天作地欢快的不行。
    再次见白苏时,已经是白家离开京城去东郡,那会儿白苏就不搭理他了。
    事情说完,沈鸿的脸都是苦的“我知道小时候都是我不好,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你让一个姑娘家,把头发都剪了,是很严重的事呀。”傻妮认真道。
    沈鸿“我知道,可已经过去了。”
    傻妮还是很认真地看着他“是你过去了,你问过白姑娘过去了吗”
    沈鸿“”
    大嫂,你还是我亲大嫂吗
    我把这么委屈的事跟你说了,你不是应该去劝母老虎吗,怎么反而教训起我了
    傻妮没有教训他的意思,但表情严肃,“你可能得向白姑娘认个错。”
    “认了,刚被她拧耳朵的时候不是,刚我们两个说起这事时,我就跟她认了,还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做这种,会一直对她好。”
    傻妮想了想,认同地点头,“那应该就没事了吧。”
    沈鸿“”
    大嫂,你对白家姑娘的战斗力一无所知。
    那么久远的一件事,沈鸿都觉得没事了,还一心想着她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么登门来了,要对她好呢。
    结果她反手就给自己拧了两个耳朵,到现在还疼的要命。
    那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想起来就拧他一顿
    到时候,他的耳朵不会被拧的,像兔子耳朵那么长吧
    也太可怜了。
    在这点上,傻妮的看法与他不同,她觉得白苏应该是个讲理的,可能就是一时太生气。
    所以跟沈鸿聊过之后,又去屋里找了一趟白苏。
    白苏报多年之仇,收拾完沈鸿后,心情大好,性情也大变,再不用装着端着,立刻显露出本性来。
    一看到傻妮过来,就笑着道“大嫂,哦那什么,沈雁之叫你大嫂,我也可以吧”
    傻妮反而不好意思了“可以的吧”
    叫了大嫂,就不像叫夫人那么严肃了,白苏立马拉住傻妮,笑眯眯地道“大嫂,你长的真好看。”
    傻妮“”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看白姑娘是仙女一样的存在,怎的她会说自己好看
    再看她神情,也是极认真的,傻妮就更尴尬了,悄悄看了一眼她握着自己的手,小声道“白姑娘说笑了,你才是温文恬静,端庄大方的。”
    白苏确实很大方“叫我白苏吧,听着你白姑娘白姑娘的叫,怪别扭的。”
    “哦,”傻妮应,“白苏,你还要再打二公子吗”
    白苏愣了一下“我没有打他呀,我只是跟他闹着玩的。”
    然后又问“他找你告状了果然,这个家里还是大嫂说了算,他怎么不找于爷告去”
    傻妮“”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她怎么觉得自己一点也跟不上白苏说话的速度
    她跟她说沈鸿,她就跟她说于渊,这两下搭边吗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一会儿,傻妮以做饭为由,从房间里出来,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白姑娘还真是不同寻常,虽然她跟她聊不上话,可傻妮是喜欢她的性子的。
    活泼大方,敢做敢为,她很羡慕。
    家里多了白苏,热闹的事情更多了。
    过去都是沈鸿欺负大小宝,大小宝欺负牛林他们。
    于渊和傻妮虽能管住沈鸿,但一般他们两个都不怎么说话,任着他们去胡闹。
    现在白苏横空跳出来,直接把沈鸿压制的连话都不敢说。
    在院子里看到她就想溜,也没空再去欺压别人了。
    大小宝和牛林他们,突然就香了,感觉头顶去了座大山,平时说话要把腰板挺的直直的,偶尔还能在院子里看个笑话。
    于渊和傻妮,就也随着大家一起看热闹,和过去一样,并不理沈鸿的求救。
    沈鸿从二当家,不,三当家,一下子轮为家里最卑微的存在,哭天无泪。
    南群的正月里,下过一场雨,春寒料峭,冷风如刀。
    小灵山脚下的一家人,连玩乐的兴趣都少了许多,也不怎么出门了。
    然而,于渊毒发的日子,却不受天气影响,如约而至。
    牛林他们很自觉,正月初几就把要上山的东西准备好了。
    因为还在过年,沈鸿倒没急着赶他们走。
    但随着于渊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最后连床也起不来,又开始在屋里用饭后。
    牛林他们就主动来跟傻妮说“大夫人,山上的冬笋这会儿正旺,我们去挖一些回来,咱们以后可以换着菜吃了。”
    傻妮忙着给他们准备了吃的,用的,把他们送出门去。
    几人自觉地拿了锄头,铁锹,看架势,真准备在山上挖笋呢。
    他们一离开,家里也很快准备起来。
    自白苏来这儿之后,行针和用药都有所调整,于渊这一个月里情况倒有所好转。
    但也只是好转一点,对于完全把毒解掉,两人都不敢说具体时间。
    倒是傻妮,因为于渊中毒的事,开始大量阅读医书,包括毒书。
    可惜沈鸿这里不多,她把仅有的几本看完,就再没有了。
    白苏见她求书若渴,主动给家里去信,让他们送一些书过来。
    傻妮感动的不行,也主动提出来去镇上买一块新布,亲手给白苏缝一件春装。
    白苏初来乍到,对石台镇,以及周围的环境很好奇,便与她一同去了。
    于渊毒发的日子,大概是每月初十左右,两三天过去后,还要再照顾一两日。
    等他终于缓过来,能自己坐着吃饭吃药看书,傻妮就带了白苏往镇上去。
    小灵山上姑娘少,就她们两位,两人性子又都好,一个温柔恬静,跟谁都处得来。
    一个性情爽朗,不拘小节,也是易相处的。
    所以关系自然也是好的。
    从家里一出来,两人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白苏跟傻妮说东郡那边的山有多高,林有多深,种的稻谷是怎样。
    傻妮就跟她说,这里大多种小麦玉米,也有大豆之类。
    山也很高,最大的应该是小灵山后面的连绵山脉,因为她根本看不到头。
    白苏说东郡那边,街上的姑娘都穿丝绣,到了春夏,五彩缤纷,像花蝴蝶一样。
    傻妮对此很是迷惑,因为她从未见过丝绸。
    丁家二娘和丁欣月,穿的已经是最好的了,似乎也还是缎布,只不过不那么粗而已。
    上面也有绣花,但总也不像白苏说的波光水润的。
    白苏身上穿的也不是丝绸,她说那东西穿着不利索,卷个袖子都卷不起来,就只能看。
    傻妮被她的语气逗笑了。
    除了这些,两人自然也会聊一些家里的事。
    只不过白苏已经在沈鸿那里,知道了她娘家的事,以她的性子,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当着傻妮的面自然不好提,怕引她难过。
    这么一来,也就只问沈家的事。
    她对于渊还是很好奇的,尤其是这位于爷,表面看上去随和恭顺,但实则却深不可测。
    白苏起初在他面前说话,还直来直去,后来就不敢了。
    她总觉得自己一张口,于渊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哪怕他一个眼神瞟过来,也能把自己看透。
    这会儿有傻妮在,正好打探小道消息“大嫂,于爷平时发火吗”
    傻妮摇头“不发火呀,他很随和的。”
    白苏“”
    当是白问,再来“你当初为什么嫁他”
    傻妮又摇头“我不知道,是他们来家里提的亲。”
    白苏“”
    怎么感觉有点聊不下去了
    但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那你喜不喜欢于爷”
    这次回答没那么快了,白苏稍有得意。
    可她等了半天,一转头只看到傻妮脸红
    这个样子,是准备不回答了
    对,真的没回,傻妮觉得这个问题十分羞涩,她说不出来,所以就闭口不谈了。
    但她也对于渊好奇,尤其是他没来小灵山以前的。
    所以过了片刻,倒主动向白苏打听起来。
    在这件事上,白苏没那么多心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都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但尽数说给了傻妮。
    “于爷年少就是京城传奇,三岁识字五岁已经能背诵各大名作,七岁吟诗作对,胜过京中许多文人。”
    傻妮“”
    好厉害
    白苏“关键是,他一边读书,还一边练武,互不影响,个个出色。可谓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到现在京城里还尽是他的传说。”
    傻妮“”
    真的好厉害
    “二十岁已经被封为忠勇侯,拥兵数十万,是咱们北盛最强的将军,也是最忠勇的侯爷。”
    白苏说到这里,语气突然转低“可惜,奸人当道,为了弄权,大家争相拉拢他。
    他刚正不阿,谁也不靠,反而成了大家的眼中钉,竟然用这么阴损的手段对他下毒,还暗地里刺杀。”
    ------题外话------
    傻妮星星眼哇,夫君好厉害,年少有为。
    白苏沈二那个憨憨,只会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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