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格已经醒了, 就是脑袋昏着, 眼睛无神,脸颊擦伤, 额头冒血珠。
    陈郁白伤的有些重, 还在昏迷,鲜血糊一脸,右手似乎因为抠着地面,减少摩擦,指甲都掉了一半。鲜血模糊的可怕。他刚刚把宁格抱怀里, 护得紧,受到了最大的撞击。
    “三少”
    “陈郁白”
    “三哥”
    宁格的声音有气无力“韩威, 打急救”
    韩威已经打了, 这在半山腰, 得尽快把人背下去。
    冯融融把陈郁白扶到他背上, 又搀扶起宁格“能走吗”
    “没事。”
    其实她摔的浑身痛, 两腿打颤。
    可她必须忍着“下山吧。”
    韩威已经背着陈郁白下山了。
    宁格跟冯融融慢慢走在后面,待到了行凶者面前, 请了几个旁观的人看守他,打电话报了警。
    救护车比警车先到。
    其次是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赶来的记者。
    天才钢琴家陈郁白爬山摔伤, 昏迷不醒
    首富姜应伦一家三口爬山, 两儿子遇险
    更正陈郁白事故非意外,系人为
    一条条新闻在网上翻滚。
    甚至蹿上了热搜。
    在这期间,韩威把陈郁白放到担架上,让医生救治, 又回去背宁格下来,送到了救护车上。
    冯融融跟姜应伦上了救护车,一同去了医院。
    韩威留下来跟警察沟通。
    一些旁观者亦然。
    他们中刚好有人在拍风景,顺道就把那危险的一幕拍了进去。
    行凶者被以故意伤害罪逮捕。
    鉴于他跟宁格没什么恩怨,警方考虑可能有幕后黑手。
    真相彻查中。
    医院里
    宁格拍了ct,轻微脑震荡,身上几处外伤。她躺在病床上输液,头痛的厉害,伴随呕吐现象。好在,一小时后,症状就减轻了。
    陈郁白也醒了,中度脑震荡,这让他头痛,面色苍白,剧烈恶心、呕吐。除了头部的伤,他的外伤也有点重,右臂骨折,小拇指有些错位,幸而不明显,没有累积关节面,已经做了石膏固定。
    “他是钢琴家”
    宁格从医生嘴里探听到他的伤情,第一时间是关心他的手“会影响弹钢琴吗”
    主治医生也知道陈郁白的身份,犹豫了片刻,回道“愈合的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是乐观的结果。
    可现实是不容乐观的。
    宁格非常自责,强撑着身体想去看他。
    冯融融看到了,忙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还不能下床。医生让你静养。不要想太多。这不怪你。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宁格摇头,心里像是压着一座山,沉痛的像是要窒息“我怕”
    陈郁白视钢琴如生命啊
    如果影响了他弹钢琴,她还有什么脸见他
    “我去看看他。”
    “别去。”
    冯融融拦住她,欲言又止“他他把姜总都赶出来了。”
    宁格一愣“为什么”
    “他正难受,吐着呢。估计不想别人看到吧。”
    “我欠他了。”
    “唉,是,救命之恩”
    冯融融谈到这里,觉得话题太沉重了,便故意用一种轻松的口吻“没想到他会救你。当时太危险了。你说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别开玩笑了。”
    宁格哪里有心情想这个
    “砰”
    一声巨响。
    房门被推开。
    姜行澜大步走进来,俊颜涨红,行色匆匆,带来一阵焦躁的热风。
    “宁格”
    他三两步到了床前,掀开被子,看她的伤情,然后,见医生跟进来,脸色肃然“把病历单给我看。”
    主治医生“”
    感觉被质疑医术了
    他觉得不爽,可得罪不起,便让护士拿了病历单给他看。
    姜行澜皱眉扫着病历单,渐渐放下心来“晚点再做个颅内ct。”
    说完,又转过来,跟宁格说“有哪里不舒服,立刻告诉医生。听到吗”
    “知道。”
    宁格点头,忧心忡忡“三哥他”
    姜行澜知道她的意思,迈步去了陈郁白的病房。
    陈郁白的呕吐症状还没有好转,见姜行澜进来,憋得脸通红“出去。”
    姜行澜瞥他一眼,没说话,问医生要他的病历单,看过后,走到他床前,伸手摆了摆,看他的瞳孔变化,顺道检查了他的肢体运动功能。
    “呕”
    陈郁白捂着嘴,冷脸赶人“你出去”
    姜行澜背过身,不去看他的狼狈,等他呕吐完,才出了声“多谢你保护了宁格。”
    他听到消息,就赶来了,一路提心吊胆,别提多煎熬了。
    同时,还有深深的自责如果他也一起去了,就好了。他肯定不会让她受伤。可他没去,知道宁格跟陈郁白去了,还气得没跟她说话。幸亏陈郁白去了他保护了她这个事实让他心情复杂,还有些不合时宜的吃醋
    “这是我该做的。”
    陈郁白声音很低,颤巍巍端了桌子上的水杯,喝了水,漱了口,面色又苍白了,额头出着汗,身体没什么力气。
    姜行澜转过身,看他放水杯的动作,用的是左手,可能不太方便,或者是没力气,一直在颤抖。他面眸色沉沉,替他接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
    “我让护工进来。”
    “暂时不用。”
    “陈郁白”
    不要打宁格的主意。
    这话他忍住了。
    他看向他另一只打着石膏的右手臂,低叹了一声“你好好休息吧。”
    陈郁白没说话,看他走出去,躺回病床,闭上了眼睛。头还在痛。可很清醒。宁格是女的。他救她时,发现了。怪不得姜行澜对她那么特殊。说话那么暧昧。他喜欢她如果喜欢,那她应该不是姜家的子嗣。
    他思绪停在这点上,睁开眼,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臂
    隔壁病房
    姜行澜走进去,意外看到了沈律迟,两人眼神交流,都没说什么。
    有护士拿来了药。
    冯融融接过来,问了用法,就去倒水,抠了几粒药,递给了宁格“吃吧。止痛的。还有保养脑细胞的。”
    宁格点头,吃了药,看一眼杵着跟木头似的沈律迟,挥挥手“你回去吧。”
    冯融融不想回去“我没什么事。”
    “我有事。”
    沈律迟拉她的手臂“我们出去说。”
    冯融融皱眉,想甩开,可没成功,想着这是医院,又是在宁格面前,也不想让她担心,便随他出去了。
    两人在医院的安全通道说话。
    沈律迟脸色冰寒,先发制人“我今天约你去看画展,你说身体不舒服结果呢跑去爬山了。不该给我个解释”
    冯融融垂下眼眸,神色冷淡“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跟你在一起,哪哪都不舒服。”
    后面一句宛如一根刺插进他心里。
    沈律迟不敢置信,声音不由得抬高“冯融融,你胆儿肥了”
    冯融融不是胆儿肥,而是历经一场劫难,给吓破胆了。是以,她第一次回驳他的话“我要是真胆儿肥了,这会早甩你巴掌了。怎么我还没人身自由了我想爬山就爬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算我的谁”
    “跟宁格学的”
    “什么”
    “她的叛逆劲儿,你全学了。还跟陈郁白一起爬山。她给你牵线呢”
    “随你怎么想。”
    “冯融融”
    他掐着她的肩膀,眼里发狠“别逼我,你是我的人,敢有外心,我弄死你。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你沈律迟是谁不过,这是你想跟我说的话”
    冯融融讥笑,眼里尽是失望“我跟宁格在山上遇袭。差一点没命了。你就不觉得我会害怕或者我也受伤了”
    她眼圈红了,越说越伤心,也觉得可笑“是了,我算什么你花钱买的玩物罢了。可沈律迟,就他妈养条小狗,也会在意它的情绪吧我连条狗都不如吗”
    “不是,你胡扯什么呢”
    沈律迟看她情绪不对,紧张了“我没拿你当狗。我怎么能拿你当狗呢我、我喜欢你啊。”
    他看到她眼里升腾的绝望,慌神了“融融,你哪里不舒服吗”
    冯融融点头,眼里对他的感情迅速褪去,变成了一片死寂“沈先生,你让我很不舒服。很恶心。”
    “冯融融”
    “我真希望今天摔下来的人是我。”
    “你别乱说话。”
    “最好把我摔个失忆,永远忘了你。”
    “别说了”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下一秒,拦腰抱起她,顺着安全通道下楼了。
    冯融融奋力挣扎,可她力气太小了,那场事故也耗尽了她的精力,所以,只能被他抱在怀里,塞进车里,带回别墅,关在他的世界里。
    “放我出去。”
    她大力拍门“沈律迟,你疯了”
    “是你疯了”
    沈律迟站在门外,气得脑门嗡嗡响,所剩不多的意志,只觉她想攀高枝儿“你以为陈郁白会看上你他是陈老夫人的心肝肉,姜应伦的宝贝儿子,你就是沈雪俏,也攀不上他。”
    “要你管”
    “我不管你,让你给我戴绿帽子做梦”
    他气得抬脚踹门“别敲了安分点”
    冯融融吓得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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