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马蹄声以及救命惊呼声和嚣张的肆意大笑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救命啊救命啊有马贼、马贼杀人了救命呀”
一老一少的求救声传过来,只见一位作员外打扮的中年男人和一娇俏少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二人俱是满面风尘,衣衫散乱,一看就是来这里贩货的商队路遇马贼,遭到了抢劫。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二十几个蒙面马贼骑着马慢悠悠地追赶他们,明明可以很轻易地追赶上二人,但这群马贼偏偏要放缓速度,仿佛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戏弄二人,享受着捕猎的乐趣。
那位商贩和他的女儿看到茶铺里面坐着的这几位江湖中人,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一样的跑过来,跪在众人面前不断磕头
“还请各位大侠救我二人一命,我等愿将身上的所有财物尽数献上,只求救我们父女二人一命。”
大漠里这样类似的事情时常都在发生,早已见怪不怪,舍得话费银两的商人往往会斥重金请来镖队一同赶货,而不舍得银两的会怀揣着几分忐忑赌上一把,赌不会那么倒霉遇见为非作歹的马贼。
这对父女明显是赌输了。
这些大汉并不准备惹祸上身,他们见这商人的女儿面容娇俏秀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被那群马贼捉住,这二人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谈话间那群马贼已经行至身前,他们根本没把茶铺里的这群人放在眼里,径直冲着那位商贩的女儿吐露各种污秽不堪的言语。
“你嘴真脏。”坐在凳子上的男子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这种时候他的话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先前威胁男子的大汉低声呵斥道:“现在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想要英雄救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称,你自己要找死也别连累了我们”
那马贼愣住,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道:“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说完后就将手里的长鞭挥向男子。
裹挟着劲风与内力的马鞭挥向男子,若是普通人挨了这一鞭子,怕是会脑浆迸裂,横死当场。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这男子只是轻飘飘地一抬手,便挡住了这根来势汹汹要人命的鞭子。
那马贼不甘心地狠狠扯了扯,却发现这根鞭子在男子的手中,纹丝不动,一时间面露愕然。
男子像摆弄物件一样搅弄着这根鞭子,他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令牌甩在桌子上
“这地方三不管从今以后,我管了。”
话语霸道至极,狂妄至极但却奇异的让人没有办法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或许是因为这男子的气场太过强大。
马贼们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个狠厉的眼神,举着武器便向男子冲来。
男子冷笑一声,一跃飞身至半空,动作快的在空中留下了几道残影。
其他人还没有看清男子的动作,便听闻一阵阵凄厉无比的惨叫。
先前那名呵斥男子的大汉感觉脸上洒溅了一点温热的液体,他下意识伸出指尖抹去了那些湿湿黏黏的液体,凑到眼前,待看清了指尖沾染上的东西,七尺男儿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再次抬眼望去,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猩红炼狱。
只见那二三十匹马背上的人都还安然坐着,可唯独少了脖颈上的那颗头
二十几个无头大汉骑在马背上,这场面着实血腥诡异。
方才求救的那名商贩与他的女儿见到这血腥的场面,已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战栗,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句。
众人呆滞的时刻,那二三十具尸体齐刷刷地轰然倒地,这才将众人的神智拉了回来。
男子仅用一招便将这群马贼齐齐诛杀,他施施然地坐回到桌上,端起手边上还残余几分温热的茶碗,看见茶碗中漂浮着几道血丝后他皱起眉头,嫌弃地将茶碗放回去,催促早已吓坏的老板道:“老板,我的酒可以上了吧”
“可以可以”那小老头哆哆嗦嗦地应声不迭,将酒坛子和早已装满的酒囊放在男子手边,恭敬地说,“客官,您的酒已经装好了。”
男子满意地点头,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那几名大汉。
被他注视着的这几个大汉一个激灵,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口里直称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男子勿怪。
而另外那个商贩和他的女儿,也互相搀扶着走到男子面前跪地磕头,感激道:“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在下愿意将在下的所有财物尽数献上。”
男子无所谓地摆手:“你这点儿财物我还不看在眼里,自己拿着回家吧。下一次再到这种地方来,还是花钱请个镖队,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的,挣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才是。”
“是是是”那商贩不住点头。
而那位女子先前因为恐慌,没有看清这男子的长相,现下看清了男子的长相,之前的惊惧也都变作了娇羞。她低着头,娇滴滴地开口道:“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若是少侠不嫌弃,小女子愿为少侠当牛做马以报答少侠的救命之恩。”
还跪在地上的那几名大汉均是神色复杂,他们偷偷看了眼这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和听到女子说要报恩后依旧面不改色的男子。
艳福实在不浅啊。
男子听后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必。”
此话一出,那几名大汉神情更加复杂了。
“少侠”那位女子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半是惊半是怒,还欲再开口说话,却再次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在场众人心中都划过一个念头今日这大漠可热闹了,来这么多人。
只见一队训练有素,身着银色盔甲的将士们正有条不紊地向这方驶来。
他们来到茶铺前,整齐划一地下马后齐齐下跪,朝男子躬身行礼道:“见过世子。”
男子正是提前回京的俞修。
俞修朝他们点点头,手指轻敲桌面:“把这里清理干净。”
这群将士们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见身边血流成河的惨状。在沙场上,他们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
“是。”
俞修没有再多言,他拿起桌子上盛满了酒的酒囊和令牌,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那几位大汉见到这样的场面,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在看清了这群将士的盔甲上绣着独属驭战军的暗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武功如此高强,能够被这支驭战军称作为世子的人会是谁。
方才那枚放置在桌上的令牌匆匆一瞥,上面的图腾和刻字,仿佛是一个
俞
这几名大汉心头大震
誉国公世子,几年前一战成名的鬼才俞修
他们在心头叫苦不迭,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受,后背浸出了一身后怕的冷汗。
娘呀,他们先前究竟是惹了怎样一个杀人的阎罗
这几个事后吓破了胆的大汉和先前那位说要报恩的女子皆对着俞修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