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砺羽就这样被安澜推了回去, 他好像放弃了抵抗,坐在床沿边,真的一推就倒。
    他躺在那里,看着安澜,反而让安澜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安静了两三秒之后, 反倒是顾砺羽先开口了“你不是要闻吗”
    之前还没什么感觉,自从做完那个梦之后,安澜意识到去嗅另一个aha的信息素味道,本身就是充满“颜色”的行为。
    如果被乔初洛知道了, 估计已经被脑补出上百万字的小黄文了。
    “睡觉吧。”安澜抬起脚,脚尖在顾砺羽的小腿上踩了一下。
    顾砺羽的膝盖颤了一下, 终于还是起身躺回了床的另一侧。
    安澜的心绪也平稳了不少, 两个人就像是有某种默契一般, 背对着背。
    “对了顾砺羽你们顾家的aha都差不多是一个味道吗”
    “不同的人对同一个aha的感觉往往是不同的,所以闻到的味道也是不同的。”顾砺羽的声音, 在黑暗安静的环境里,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那你们的信息素味道应该是一个类别的吧”
    “龙涎香。”顾砺羽说。
    “啊”安澜转过身来看着对方, “龙涎香是高奢香水的定香剂吧”
    “嗯。”
    “所以就算顾家的aha都是龙涎香, 但是味道也还是不同的。我看网上的科普资料, 龙涎香非常贵重, 真正高品质的龙涎香非常稀少。劣质的龙涎香气味很难闻, 但是高级的龙涎香不仅气味柔和,而且持久。清灵温雅,有微妙的丝绒感还能增强其他香料的香气。”安澜抱着手机念着网上的答案。
    “但是作为aha的信息素味道, 它的掌控欲很强。”顾砺羽回答。
    安澜想了想,“要不你还是给我闻一下吧。堪比黄金的龙涎香这种香料我买不起,太贵了。”
    顾砺羽好像笑了,虽然非常不明显,但是安澜就是知道他笑了。
    忍不住又用脚踹了他一下。
    “你笑什么”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贵来形容我们顾家aha信息素的味道。”
    原本尴尬的被拉开的距离,好像又变得亲近了。
    “我不闻你的脖子了,那样搞得我们俩好像要搞黄色一样。你拿手腕再给我闻闻。”
    安澜直接翻过身来,看着顾砺羽。
    “你不怕闻了之后,剩下的几个小时又睡不安稳”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卖豆腐。”安澜发现自己很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潜力。
    “好吧。”顾砺羽的声音轻轻的,幽幽的,很大度地将他的左手的胳膊伸了过来。
    安澜有一种“我们终于和好如初”的错觉,轻轻托着顾砺羽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鼻尖,然后沿着顾砺羽的手腕嗅了三下,一直嗅到顾砺羽的掌心。
    “闻到了吗”顾砺羽问。
    安澜闭上眼睛,他所有的辨识能力都集中了起来,拨开最为浓郁的沐浴露味道,进入一个最为纯澈和原始的空间,顾砺羽的手指动了一下,又要去拨弄安澜额前的头发了,但是安澜却强硬地扣住了顾砺羽的手。
    “别动。”安澜用命令的语气说。
    顾砺羽从手腕到手指都僵住了,仿佛时间倒流,露水飞溅回尘埃之上。
    “好像有清新的苔香很有生命力。”安澜轻声说。
    他的气息落在顾砺羽的手腕上,顾砺羽的指尖很轻微地勾了一下。
    “它又像是很温润的木质芳香还有一点甜。”
    “安澜”顾砺羽的声音低哑,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又像是在恳求安澜放过他。
    但是安澜却没有听见,因为这很淡很淡的信息素味道并没有让安澜感觉到任何的攻击性,相反它变化多端,很神秘,仿佛越是仔细去辨别,就越是会陷入一个曼妙无比的世界里。
    就像是一场心甘情愿的坠落。
    “还有在海水中轻轻荡漾的海藻连成一片一片一片的薄纱”
    “安澜别闻了”顾砺羽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更加用力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腕。
    但是安澜却还沉浸在那阵淡到几乎没有的味道里。
    “海水和日光过滤了所有的杂质一百年两百年龙涎香的味道”
    顾砺羽伸出另一只手,下了狠心,在安澜的后颈上捏了一下,安澜终于不再说话,睡了过去。
    窗外晨曦的微光降至,顾砺羽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竹叶的清香,绵长悠远,缠绕着神经,沁入思想的至深处。
    顾砺羽试图将自己的手腕收回来,但是安澜却一直扣着,仿佛一用力,他又会醒过来,顾砺羽只能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澜睡熟了,他发出轻缓的呼吸声,仿佛在梦里也追寻着什么,朝着顾砺羽的方向挪动着,当他越靠越近,额头抵在顾砺羽的肩膀上,顾砺羽的双腿曲了起来。
    明明上半夜还被顾砺羽的信息素碾压得做了个离谱噩梦,强制欲霸道总裁那种,写有颜色小说都能写出一整个系列摆一面书柜的那种,但是下半夜安澜却睡得很香,甚至可以用很甜来形容。
    他是被食物浓郁的香味给吸引了,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伸长了手把床头桌上的手机摸过来一看,卧槽中午十二点半了
    他的闹铃呢为什么闹铃没响
    安澜把闹铃打开,发现它处于关闭状态。不可能啊,他的闹铃是自动设置的,除非他今天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自己把闹铃给摁掉了啊。
    再一侧身,发现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顾砺羽早就不在了。
    难道他背叛自己独自上学去了
    安澜捶了捶脑袋,赶紧坐起身来准备换衣服,但是楼下的客厅好像传来什么动静。安澜趴在楼梯上向下看,发现客厅的饭桌上摆了好几个盘子。
    安澜用力嗅了嗅,是蒸蛋的味道。好像还有葱爆虾蛋黄鸡翅
    安澜快步下了楼,就看见顾砺羽正把一个小砂锅端上桌子。
    “既然醒了,就赶紧刷牙洗脸,吃午饭了。”顾砺羽的声音传来。
    “我们不去上课了吗你怎么不叫我起来上课啊”安澜问。
    顾砺羽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说了句“你昨晚凌晨三四点才睡着,叫你起来去上课,你也听不进去,还不如睡个饱。”
    “那学校那边怎么办啊”
    高三了旷课,可是会被老师给念死。
    “我请好假了。”顾砺羽回答。
    “你请一个学期的假,老师也不会有意见的。我怎么办呢”
    “你的假我也请好了。”顾砺羽说。
    “哈什么理由”
    可别时拉肚子、发烧这些常见毛病
    “信息素应激反应导致夜惊、心率不齐和低烧。”顾砺羽回答。
    “老师也相信”安澜惊讶地问。
    “为什么不信”顾砺羽反问。
    确实,顾砺羽自带权威气场,童叟无欺,老师为什么不信。
    “我请了家庭医生给你开了假条。”
    “你们家的家庭医生真听话。”
    你叫开什么假条,就开什么假条。
    “不是听话,是今早来看过你。”
    “我又应激反应了”安澜睁大了眼睛。
    顾砺羽走了过来,抬手摁住了安澜的脑袋,一直把他摁到浴室的洗手台前,牙膏都挤好了放在台子上。
    “对,但不是很严重。”
    “哦。”安澜低下头,开始刷牙漱口。
    而顾砺羽就在旁边看着,这让安澜有点很紧张,他必须要让自己刷牙的样子“文雅”一点,不能像平常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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