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樊之远是李璃的入幕之宾,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怕是后者让其弑君,樊之远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如此一来,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燕帝若不想坐以待毙,自然只能另寻外援,而那个时候,能跟李璃对抗的也就只有左相一系。
    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而以燕帝的心性,是没有那么宽大的胸襟淡定地看着李璃壮大势力,就看半夜召见袁梅青就知道,他担心了,也忌惮了
    左相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胜券在握。
    击掌之声传来,甄为民赞叹道“妙啊相爷这攻心之计,实在让下官佩服”
    左相含笑着摆了摆手“惭愧,也是别无他法。”
    “不过下官还有一些担忧。”甄为民犹豫道。
    “哦济达直言无妨。”
    “就怕王爷之势超过你我,皇上根本无法阻止他。相爷,不得不承认,论口碑,论能力,论影响,王爷若称帝并不让人意外,观朝堂上,怕是有不少人都乐见其成,更不要说民间的百姓。”
    燕帝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几乎都是李璃一手替他扫清障碍,也就造成了民间认王爷,不认皇帝的现象。
    谁在办实事,人们都看得到的。
    怡亲王比当今更适合当皇帝,哪怕是甄为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王爷只需找到一个借口,甚至让皇上突然暴毙便顺理成章了。”
    如今京城内外,还有什么是李璃办不到的
    而左相却笑了“如果王爷真有这个心,那也只好认了。只是观这几次行事,虽说雷厉风行,手段了得,可惜过于光明正大,人情意味浓厚,这样的人,有个最致命的弱点,便是心软,是做不到帝王无情的。”
    想想刘启文挑拨离间,却还能落个县令当当,若是放在左相手里,早不知道怎么死了。
    妇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事
    云州案子没什么疑点,证据确凿,每一项拿出来就够砍人脑袋了。
    刑部和大理寺联手,没过几天便理清了案件,而这一次没有都察院干涉,进展顺利。
    按照国法,袁氏一族满门抄斩不为过。
    这个判决,朝堂上不论是谁都没有任何异议,燕帝当场首肯,另派遣官差赶赴云州,捉拿袁氏一族。
    而接下来便是吏部尚书的任命。
    燕帝毫不意外地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朝臣站出来提议了怡亲王,不管是左相还是武宁侯,甚至是顾如是都附议。
    李璃虽然人不在朝廷,可他却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吏部尚书。
    燕帝虽然早就有这个准备,然而见此情景心上终究蒙上了一层阴影。
    今夜下了雨,淅淅沥沥并不大,却带来了深秋的寒气,仿佛一下子有了冬天的预兆。
    樊之远进宫轮值,李璃支着下巴看着窗外,一张黑乎乎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尤为恐怖,云溪摸进来的时候差点吓得又滚了出去。
    “这是干啥呢”云溪拍着胸口埋怨道。
    “你那张脸还能看吗,年纪轻轻的,跟个老树皮一样,再不修复老婆都讨不到了,过来陪我一起保养。”
    云溪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在京城滋润了几天,已经养回来不少。
    他年轻,本就恢复快,不过跟李璃这张滑嫩细白的脸相比,的确还是有点粗糙。
    云溪跟在李璃身边,别的不认同,就这一点深信不疑,漂亮的一张脸做啥都便利讨巧,一出去就光芒四射,姐姐妹妹往他身上瞄,想想都觉得美。
    况且,以李璃对美貌的重视程度,平时云溪都不舍得用好药材都放得不心疼。
    不蹭白不蹭。
    于是他就不多话了,乖乖地躺下来,由着南往替他涂面膜。
    师兄弟俩并排躺在躺椅上,云溪瞧着边上的双手交叠在胸腹,躺得很优雅的李璃,忽然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闭着眼睛的李璃轻轻地“嗯”了一声。
    “因为二师兄进宫了,没陪你”
    “我是这么粘人的人吗”李璃睁开眼睛反问。
    “那是为啥谁惹你了,要不我帮你教训教训他,暗中下点痒痒药怎么样,保管体验一次马上就老实了。”云溪怂恿道,“比刑讯逼供有效,刚改良的,还没试过药效呢。”
    闻言李璃吃吃笑起来,似乎被取悦了,边笑边摇头“别人可以,这位可不行。”
    话音刚落,东来便走进来道“王爷,圣旨来了。”
    嗯
    “这么大晚上的来”云溪惊讶道。
    李璃轻笑了一声“早来晚来都得来,不过不太乐意,便拖了一拖。”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吩咐道,“让宣旨的等着。”
    等到时辰差不多,南往端来温水替李璃洗净了脸,又涂上保养品,后者才起身去接圣旨。
    李璃去了一会儿就回来,随手将明黄的圣旨丢在一旁。
    云溪打开来去瞧了瞧,惊讶极了“大师兄,这是封你做大官了呀吏部尚书”然而他看了看李璃那不甚高兴的脸,纳闷道,“你不高兴不会因为这件事吧”
    李璃撇撇嘴“是啊,吃力不讨好的活,还不能睡懒觉,那位还不领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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