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侯与左相和武宁侯人等刚好撞一块儿, 忍不住冷冷地讥讽一句“一丘之貉。”
    这声音有点大,也颇为不留情面,让左相和武宁侯的眼睛顿时眯起来。
    不过这还不够,晋西侯又抬头望了望天“我就看着,某人是否能只手遮天,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可言若是让人脱罪, 就降下一道雷劈在这些老贼的头上”
    “晋西侯, 这是公堂,讲究的是证据,不是信口开河的地方。念在你丧子之痛未过,本官不与你计较, 否则定要治你一个诽谤之罪”袁梅青道。
    他一开口,晋西侯脸上的讽刺就更浓了“你也就现在跳跳脚, 心里哆嗦吧别着急, 好好熟悉这地方,一个个都会走一遭的。”
    袁梅青脸色阴沉, 武宁侯笑了“晋西侯, 不要带着谁就乱咬, 又不是狗。”
    “骂谁呢,这儿所有人, 论畜生,可没你当的逼真。当初反咬一口, 如今眼巴巴地又对着旧主摇尾乞怜的不是你”
    晋西侯没了儿子, 那是天不怕地不怕, 逮谁骂谁。
    武宁侯早先时候以左相马首是瞻,后女儿成了皇后,握了禁军,兵权于手,便目中无人,一度如疯子一般逮着机会狂咬左相一派。
    如今禁军没了,握有三十万大军的樊之远也倒向李璃,失去了最大倚仗,便又像以前一样跟着左相犹如走狗一般。
    晋西侯这话,简直是戳着武宁侯的痛处使劲踩,让后者的整张脸都变了,那危险的眼神恨不得当场一剑刺死这老匹夫。
    然而左相抬了抬手,制止了他,道“哎,既然都来了,就别堵在门口,让百姓们看笑话,便都进去吧。”
    说着他率先走进堂内,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自然武宁侯等人就是心里再有气,也只能跟着进去。
    晋西侯看着左相装模作样,直接呸了一声。
    堂内,宋国公和左都御史坐于正中案后,宋国公的手边坐着李璃,后面站着樊之远,再往后便是晋西侯等人。
    而左都御史边上则是依次是左相,武宁侯,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对面的左相和武宁侯等人见到李璃,象征性地抬了抬手,算作见礼。
    还未开庭,左相不禁笑道“今日见王爷容光焕发,可见昨夜休息得挺好。”
    李璃也敷衍地还了一礼“托福,不过瞧着左相似乎精神不太好,好大的黑眼圈哟,相爷,不是本王说,您得注重保养啊”
    这种直白左都御史方才已经体会到了,不禁对李璃的嚣张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左相的涵养显然比这位御史好太多,只见他浑不在意地大笑起来“哈哈,不比你们年轻人,心思活络,下手快狠准,老夫老了,稍微熬一熬夜,就受不了,等今日事了,是得跟皇上告个假,好好休息两日。”
    李璃将扇子缓缓地打开,遮住了半边脸,慢吞吞道“这本王怕相爷没有那个心情去度假呢,建议珍惜当下。”
    “年轻人,还是谦虚点好。”左相笑容依旧,但是眼神有点冷。
    李璃啧了一声,话语风凉“过分谦虚就虚伪了,相爷,您这套道貌岸然,本王就学不来。”
    左相冷冷一笑“我看王爷学的挺好,青出于蓝,别忘了,侍郎府的白幡可还挂着呢。”
    李璃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畏罪自尽的人关我屁事啊”他说完便对着堂上的两位主审,似乎迫不及待又胸有成竹地说,“是不是该开庭了”
    “啪”惊堂木一下,宋国公道,“今日就刑部换囚一案,听从皇上旨意,二司会审,所有旁听,不得扰乱公堂。来人,带嫌犯”
    高驰颤着手将信打开,入目的是那熟悉娟秀的字体,只是落笔断续之间带着点点斑驳,可见妻子在写这四行诗句之时,是如何的悲痛难忍。
    这定情的四句诗后又添了两句,告诉他儿子和女儿一切安好,将来必不忘其父,也自当引以为戒,做个正直之人。
    “好,这样好,再好也没有了”高驰心如刀绞,不禁泪如雨下,将这封信紧紧地攥在手心,痛不欲生之中,又带着一丝释然和希望。
    既然以父为戒,他自当在这最后好好做一次榜样。
    公堂上,刑部官员以熊岭为首跪在堂下,高驰在他之后,而梁家父子另跪一边,至于其他的小吏还轮不上他们。
    惊堂木下,宋国公冷然道“堂下梁言云,梁方之子,三年前以砒霜下药谋害同科秀才,致使晋西侯之子赵如飞饮下毒茶身亡,梁言云杀人之罪成立,判秋后斩,此案诸位可有异议,梁言云又可有话说”
    梁言云身体瑟缩,垂头未语。
    当时人证物证俱在,辩无可辩,卷宗清晰,自是无人异议。
    “那么你又为何还活在这世上,这中间如何换囚,如何顶替,又是谁暗中相助,从实招来”
    这对父子本就如同惊弓之鸟,再经过昨晚这么一吓,更是问什么答什么。
    知道死的不是那个酸秀才,而是晋西侯之子时,梁言云这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祖母一直宠溺着长大,出了事,倒也没满着,告知了梁方,这可把梁方给吓坏了。
    痛斥打骂无济于事,梁方不过是一介商贾,根本毫无办法,最终向堂兄梁端和盘托出,请求救儿子一命。
    梁端能走到今日,离不开梁方的资助,他刚得了袁梅青赏识,上了左相的船,正需要大量钱财的时候,梁方乃大商贾,不缺钱,便想到了这么个换囚的主意。
    只要梁言云活着,不回京能有谁发现
    梁端调往吏部之前是在礼部俞自成之下做侍郎,俞自成有俞世洪这种糟心儿子,还能在京城横行,与熊岭的交好分不开。通过两方说合,他们向熊岭引荐了梁方,后者舍弃了大半身家,换了一个死囚,行刑当天,梁言云被送出了京城。
    梁方老老实实回答,此刻俞自成父子已死,而梁端和熊岭却是齐齐厉声反驳“你胡说大人,此乃诬陷”
    梁端道“此事我早已义正言辞地拒绝,言云既然犯下此等凶案,一命抵一命,绝无他法。是你自己不死心,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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