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嬷嬷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眼前这一幕。
    好不容易等到了魏王出长信宫,她与甘蜜商量好了,骗朝烟进入寝殿内打扫书架。倘若魏王在此时回宫,定会以为朝烟擅自入殿,搜集情报。
    朝烟出身寿康宫,乃是段太后亲指,这身份在魏王眼底想必原本就是个槛儿。如今魏王疼她,不过是因为朝烟的模样生的漂亮。一旦魏王醒悟过来了,这也就是朝烟的死期。
    萍嬷嬷精打细算,掐着时间点指派甘蜜做局,谁料到,魏王殿下倒是撞破了朝烟擅闯寝殿之事,可竟全无追究朝烟过错之意
    听听魏王殿下的话,什么“本王哪里舍得为这点小事发落朝烟”,这像什么样子这朝烟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怎么就将魏王殿下蛊得这般死去活来
    萍嬷嬷心底又惊又气,看向朝烟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几分恼恨。她不甘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对魏王道“殿下,宫有宫规,此事乃是朝烟有错在先,无论如何都需追责一二,以儆效尤。若不然,则人人效仿,这长信宫迟早要乱了套”
    魏王原本正冲着朝烟笑得开心,闻言,面色一改,不快道“关你什么事儿你早不是长信宫的掌事了,还在这插嘴”
    萍嬷嬷被斥,面色一白,心底又恼又尬。可偏偏魏王所说又是实话,她无可辩驳。
    朝烟虽有些古怪于魏王对自己的包庇,但她却是不想背上不明不白的罪名的。于是,她道“殿下好意,奴婢受领。但有些事儿,奴婢不得不张口辩驳一二。”
    魏王道“你说就是。”
    朝烟道“奴婢确实进了这寝宫,但绝未如萍嬷嬷所说那样随意翻动书架。”
    萍嬷嬷低声道“你说没有,便没有了岂有这样的好事”
    朝烟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言,便将双手自袖中伸出,道“殿下请看。”
    魏王垂眸一瞧,却见她两只手的手掌心上竟是漆黑一片,依稀是倒了一团墨汁。这墨显然是劣质的,干的极慢,如今瞧去,掌心还油的发光。要是被不小心蹭上一下,绝对会抹上一片腻黑。
    “你这手是怎么了脏兮兮的”魏王皱了皱眉,说罢了,眸光又上移,瞥见朝烟墨痕下的指尖上有厚厚的茧子,眉不由蹙的更紧,“你也是个掌事姑姑了,许多事儿别亲自去做,叫手下人去做,省的把茧子磨得更厚,看着就难看。”
    朝烟没料到他还有后半句,心底微诧,但她很快转回正题,道“回禀殿下,奴婢来寝殿之前,误将墨台打翻,沾了一手墨汁;来寝殿又太过匆忙,来不及洗手,适才弄成这副狼狈模样。这墨汁如今还未干,要是奴婢当真翻动了殿下的书架,那些书籍信件上,定然会沾有黑墨。若是殿下不信,可请欢喜公公一查。”
    这话一出,萍嬷嬷的眼睛瞪得滚圆。她的眸光在朝烟那双黑漆漆的手上钻来钻去,心里气得要炸开了这朝烟怎会如此刁钻竟想出这等馊主意来,往自己白白净净的手上抹脏东西
    欢喜被点了名,问道“殿下,要小的去查查吗”
    魏王轻踢他一脚,道“这有什么可查的你烟姐姐是什么人品,你还不知道”
    他的踢脚不重,但欢喜却摆出一副吃瘪嘴脸,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讨饶道“殿下说的对,是小的多嘴了。烟姑姑又岂会当真翻您的东西呢”
    眼见着魏王是查也不打算查了,萍嬷嬷极是不甘心,又道“殿下,万一是朝烟翻完了东西,再偷偷将您的墨抹在了手上”
    “聒噪。”魏王冷了她一眼,道,“滚出去吧。”
    一旁的欢喜最懂看人眼色,见状,便一扬拂尘,上前赶人“萍嬷嬷,您都不是掌事姑姑了,何必操这份心呢赶紧去后厨瞧瞧吧”
    “哎,欢喜,你”萍嬷嬷被赶着,一路向殿外倒退而去,嘴上很不高兴。
    欢喜见她还有话要说,埋汰道“嬷嬷你也真是老糊涂了连我都能一鼻子闻出来,烟姑姑手上的墨乃是松阳劣墨,与殿下用的徽安青墨乃是天壤之别。你竟说烟姑姑手上的是殿下所用的墨汁儿,这不是折辱殿下呢”
    萍嬷嬷闻言,愣了一愣,哆嗦着嘴,反驳不出话来。
    眼看着这大好的机会从眼前溜走,萍嬷嬷不得不在心底暗恨朝烟狡诈,又恨甘蜜无能,竟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连累了她在殿下面前丢脸。
    就在这时,朝烟忽而道“殿下,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请萍嬷嬷留下,再与我对峙一二”
    “你要做什么”魏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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