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赏赐的丝绢,最终还是到了朝烟的房里。
    几乎没隔几个时辰,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传遍了长信宫上下,也传到了萍嬷嬷的耳中。
    “你说什么殿下又新赏赐了朝烟一匹丝绢”
    耳房之中,萍嬷嬷坐在南向的炕上,气得被茶水呛住了,囤着肥肉的脸好一阵颤动。
    上一回,她与翡翠企图利用库房熏香一事赶走朝烟,谁知那朝烟阴险狡诈、城府颇深,竟然反将一军,害的自己失去了翡翠这个事事听从的小跟班。后来,她想利用甘蜜为朝烟添堵,谁知甘蜜是个没骨气的,竟被朝烟恐吓两下就认输了,令萍嬷嬷恼怒不已。
    这一回,听闻朝烟不仅没有失宠于魏王,反倒还得了新的赏赐,萍嬷嬷更是气坏了。
    魏王殿下可真是喝多了酒,醉昏头了朝烟可是段太后派来的人,如何能深宠呢便是朝烟那张脸再漂亮,又怎能当真这般宠信
    “这朝烟可真是厉害,竟然又得了赏赐”萍嬷嬷咳嗽一阵,这才舒缓过来。
    “是呀听说那是一匹杏色的昂贵丝绢,本是皇上差人送给咱们殿下的,漂亮得紧。”甘蜜守在萍嬷嬷身旁,一张笑靥甜得讨喜。她一边替萍嬷嬷擦拭茶渍,一边道,“嬷嬷,您就是太小看那位烟姑姑了,才会说她窝囊废她能哄的殿下频频出手赏赐,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
    萍嬷嬷闻言,小翻了个白眼,道“她能有什么本事若是当真有本事,太后娘娘怎么不自己留用了,反倒打发到咱们这里来”
    甘蜜嘴上笑得甜,心底却不以为是萍嬷嬷可真是老糊涂了段太后之所以派朝烟来长信宫,还不是因为萍嬷嬷不听话朝烟就是来顶替萍嬷嬷的
    “依照我说,嬷嬷,您之前便是太心慈手软了”甘蜜的声音清清甜甜的,很是惹人喜欢。
    萍嬷嬷瞥了她一眼,道“那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一边说,萍嬷嬷一边在心下不屑这甘蜜远不如翡翠安分,怪让人不放心的。
    被赶走的翡翠,笨是笨了些,但一点儿杂心眼都没有,唯自己马首是瞻。可甘蜜呢虽然脑袋瓜里有些小聪明,却总是爱阳奉阴违,嘴上应好,私底下却只捡对自己有利的事做。
    甘蜜甘蜜,只捡蜜糖,不吃苦果;骑在墙头,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
    这样的人,最是让人不放心
    甘蜜听闻萍嬷嬷这么问,笑眸微微一转,人立刻附耳到了萍嬷嬷身侧,道“依照我说,打蛇要打七寸。殿下最烦的事儿是什么嬷嬷你心里总该一清二楚”
    二人一阵窃窃私语,萍嬷嬷的眼中划过了一抹狡诈的光。
    过了几日,便是个乌云晦晦的阴天,四下里潮潮的,依稀总觉得要下一场绵润的春雨。朝烟已对长信宫的日子习惯了,每日都过的极有规律,天欲亮时便起身,开始一天的掌事工作。
    “烟姑姑,你要我去打听的,我都一一去悄悄问过了。”香秀叠着床上的被褥,面带困意地与坐在妆镜前的朝烟说话。半开的窗外,漏出一抹灰蒙蒙的天光,庭院中有晨起的鸟鸣。香秀拍了拍枕褥,掰着手指道,“除却已经被赶出长信宫的翡翠外,萍嬷嬷手下尚余甘蜜、玲珑这两个宫女最是不能小觑,其余的都不太成气候。”
    朝烟梳着头,转身问她“香秀,你是问谁打听的,可有叮嘱人家不要说漏嘴”
    香秀忙答“是欢喜公公手下的人,听闻与萍嬷嬷有些小过节,又收了咱们些铜板,想必不会多嘴宣扬此事。”
    “好。”朝烟点头,“打听消息,最忌折腾的人尽皆知,这点你要牢记。”
    “烟姑姑说的是。”香秀叠好了被褥,又继续说起那几个宫女的事来,“甘蜜是管厨房的,逢人就笑,人缘很是不错;玲珑则是管衣饰的,说话一贯夹枪带棒,人和名字不同,一点儿也不玲珑小太监们都不喜欢她,听闻连萍嬷嬷都爱给她穿小鞋呢。”
    朝烟听罢了,放下了手中木梳,道“你留心多观察她二人。若是受了气,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咱们迟早会找回场子。”
    香秀忙应了声好。
    穿衣洗漱妥当后,朝烟便起身出门,先去厨房与前后院子兜转一番,又与欢喜公公问了问差上的事,这才去往了魏王的寝殿。
    天已经亮透了,但因今日是个阴天,总有一片厚重的灰云压在檐角,令满屋宇的琉璃瓦都黯淡失辉了,反倒显得时辰还早。风里有些潮意,蜻蜓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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