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录音棚后,村上悠问两人可有特别想去的店。
    两人说上次散步经过一家烤肉店,一直想去尝尝,只是有点远。
    “想去就去,没什么的。”村上悠说。
    于是三人乘上满是人的都营大江户线,一路晃荡,到了台东区上野四丁目。
    村上悠知道岛国很多店的店面很小,但小到要顾客站着吃的,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很正常啊,很多乌冬面店也是站着吃的。”大西纱织很有经验地说。
    “一定得去见识见识。”
    大西纱织作为三级夜景鉴赏士,之前给他的可去游览的夜景,断断续续已经被他看了个遍。
    有得很好,有得不坏,总之去一趟的必要都是有的。
    他跟着两人走进这家叫{治丸郎}的立食烤肉店。
    进门的墙壁上,挂着木牌子。牌子上写了今天可以点的肉,以及每片的价钱。
    服务员给每人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烤架。
    店里负责片肉的料理师傅,根据两个女孩的喜好,推荐对应的牛肉。
    或许是看两人长得好看,又主动告诉两人怎么肥瘦夹杂着点、这块肉是牛的哪个部位、烤多久口感最好,以及轻烤和大火多烤的区别等等。
    被男性料理师傅区别对待的村上悠,点了半杯是泡沫的啤酒,又在烤架上放上一块a5级友三角和牛,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他的侃侃而谈。
    说的大致正确,但故作夸张和不详细的地方也不少。
    村上悠看着啤酒杯里逐渐消散的泡沫,时不时翻动牛肉。
    店里烤架不能调节火候,村上悠只能用夹子夹着牛肉,通过这种方法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半肥半瘦的和牛肉,在恰当的时间被翻面,时而竖着,时而横着,时而压住,时而凌空,像是在玩一样。
    等到红肉中细细密密布满了的白色脂肪,像是要融化的时候,等到外层焦香,村上悠把肉夹到自己碟里。
    “前辈,上面还有血呢。”大西纱织吃过生牛肉,但却没见过带血的,此时一脸的嫌弃和小心翼翼。
    “这已经算老了。”料理师傅说,“外层略焦,错过了口感最佳时期。但以普通客人的水平来说,已经算厉害的了。这位客人,经常自己烤吧”
    “是啊。”村上悠点点头。
    料理师傅笑了笑,“下次封边的时间再减少一些,可能会更好。当然,烤成这样,味道已经非常好。”
    “谢谢。”
    “诶带血的真的能吃吗最起码也要把血烤掉吧”大西纱织问。
    “你可以尝尝,绝对好吃。”料理师傅指着村上悠的牛肉。
    “那,我就尝尝。”
    大西纱织不客气地夹走牛肉,又在料理师傅的指点下,沾了酱汁。
    “嗯”大西纱织睁大眼睛,左手挡在嘴前,口齿嚼动一下,脸上的表情就更夸张一分,“好吃真的好吃”
    “是吧。”料理师傅得意地哈哈笑起来,“客人如果是第一次烤,我可以在一旁帮助您。”
    “怎么办呢这烤肉真的好吃但我更想自己动手。”
    “我说方法,客人自己来操作,怎么样呢”
    “这个好麻烦您了”
    “这位客人呢需要一起帮忙吗”料理师傅对水籁祈说。
    “啊哦,好啊。”水籁祈望了望后台,自言自语“怎么还不把我的米饭送上来没有米饭怎么吃烤肉”
    村上悠得以解脱。
    他对路过的服务员说
    “请问有冰块吗我需要一些。”
    服务员十分惊讶,连忙看了看村上悠的桌上,却没见到店里专门放冰块的黑色杯子。
    他连忙道歉。
    “抱歉,客人,本店点啤酒一定会附带一杯冰块的,请您原谅”
    “没事,”村上悠把满满的啤酒喝掉一些,给冰块腾位置,“现在拿来刚刚好,早点也是化了。”
    “十分抱歉”
    服务员再次来的时候,除了一杯冰块,还送了一片280日元的长崎和牛、一份生菜。
    生菜被大西纱织拿走了。
    “为什么我烤出来的,要么很油,要不就很干明明前辈随便烤烤,都很好吃的。”
    村上悠看着她碟子里,半面焦黑半面还是生的牛肉,感叹
    “烤成这样,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前辈,我刚才吃了你烤的一块,我这块给你吧。我没动过的,请”
    大西纱织把{哪怕随意丢在烤架上,烤的都比这要好的}牛肉,恭敬地放在村上悠碟子里。
    村上悠把焦黑的切掉,没熟的放在烤架上,嘴里嚼着冰块,发出“咯嘣咯嘣”声。
    “服务员,麻烦再给我来一碗米饭”水籁祈把烤肉当成了菜,吃的很欢。
    三个人,二十多盘肉、米饭、啤酒,总共花了近6000日元。
    出了这家立食烤肉店,两人又立马看上对门的意大利冰激凌。
    她们自己付了钱。
    “前辈,你要吃吗我可以请客。”
    “算了。”
    等两人吃完,三人再次坐上终于有座位的大江户线。
    一路上,大西纱织都在说牛肉多么多么好吃,肉汁非常的饱满,在唇齿间缠绵,真是烤肉的终极奥义。
    “只限前辈烤的那块肉。哼,那个料理师傅肯定只是个理论高手。”
    “别这样说别人。人家挺热心的。”水籁祈说,“只是你太笨。”
    “才不是呢”
    水籁祈认定大西纱织笨,主动说好话是因为今晚村上悠请客。
    而大西纱织坚持自己是实话实说,自己也绝不是一个拍马屁的人除了主动买饮料外。
    “ori,你忘了吗,我们在家庭餐厅吃过的前辈做的料理你不是说很好吃吗”
    “料理和烧烤完全是两回事。saori,你就承认自己在烧烤上没天赋吧。我不会嫌弃你的。以后我可以烤给你吃。”
    “你”大西纱织说不过自己的好闺蜜,“前辈你快把事实告诉ori”
    “人要有自知之明啊,大西。”
    “看吧”水籁祈双手一合。
    吵了一路的两人中途下了电车,留在电车上的村上悠大江户线可以直达大木学院感觉世界蓦然清静。
    “嗡”
    凹酱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村上二十分钟左右
    凹酱回来的路上麻烦在便利店带薯片
    凹酱卡乐比的淡盐味薯片
    凹酱三袋
    村上好
    卡乐比的淡盐味薯片,原材料只用北海道的土豆。
    去年台风光临,土豆减产,佐仓还把那些买走薯片的人说了一通。
    也不知道佐藤良马学车了没有,是否拿到驾照。
    “嗡”
    凹酱铃音姐说她要草莓蛋糕和开心果
    凹酱柰柰姐要海苔
    凹酱爱衣姐是关东煮,强调一定要有年糕福袋,汤多一些
    村上外卖费诚惠一千日元
    凹酱悠哥哥,你都赢了一千万日元,不要这么小气
    这一千万,到底要被多少人当做借口他还要吃多少亏
    祸兮福之所倚的道理,他算是切身体会了一遍。
    也许改天,他去赌场把钱输得精光,吃饭都成问题,也可以以此为理由,要求她们做些事情。
    转念一想,这恐怕不切实际。
    同样是赌博,人们对赢了钱的人笑脸相迎,哪怕说教,也只是出于习惯;
    但对输了钱的,不但不会同情,还会像大坝决口似的把教训砸到你身上。
    她们又会说什么呢
    东山柰柰怕是又要抚摸肚子,说什么奶粉钱都没了的话;
    “真有你的啊,村上。”佐仓小姐嘴角一扯,脸上挂起嫌弃的神色“以后你也别拿钱了,每个月我给你西瓜卡里冲钱,买什么都用它。”
    “村上君,过来。”中野爱衣凝视着他,良久无奈地叹气,轻声说“不要再有下次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大西纱织的话
    “下一站,大木学院,大木学院。”
    村上悠终止自己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
    下了车,把地错直播用的台本,签上名,送给跟了一路的女粉丝。
    挥了挥手,没说一句话地走出月台。
    没了电车站里那股干燥的风,他的心情稍稍开朗起来。
    到了樱花庄附近的那家罗森便利店。
    村上悠进了店门,瞄了眼蛋糕区,有一个穿西装,挎着单肩包,刚下班的上班族正在挑选。
    他转身去了零食区,很快拿好薯片、海苔和开心果。
    看了看,那个上班族还在,此时正微微后仰着上半身,似乎在看最下面的蛋糕。
    村上悠又去拿了关东煮。那个上班族还在。
    他只好走向只容一个人通行的蛋糕区。
    上班族听到脚步声,看了他一眼,左手托住单肩挎包,快速矮身拿了最下面的菠萝面包。
    站起身后,他歉意地朝村上悠欠身,快步结账去了。
    回到樱花庄,把东西分给她们。
    作为报酬,村上悠得到一包薯片、一小袋海苔、一根关东煮里的卷香肠、一小把开心果。
    几人像是饿了一样,迫不及待吃起来。
    村上悠把薯片放一边,把海苔和卷香肠吃了,躺在榻榻米上,一粒一粒,慢慢剥着开心果。
    “村上君,”中野爱衣吃着海带,“明天种酱生日,你买了什么礼物”
    “礼物”
    “没买吗”
    “干脆不去了。就说我得了病。”村上悠把一粒很硬的开心果碾开。
    “那怎么行说好去的”
    村上悠把果粒扔进嘴里,看着东山柰柰她说完刚才那句话,又把海苔的一边含在嘴里,像碎纸机一样,慢慢把海苔抿进嘴里。
    “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他说。
    “村上,这个给你。”佐仓小姐把一粒壳全部封闭的开心果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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