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要走好几个时辰,宁元礼又没钱,只能靠两条脚走。
    担心去晚了卖不了人参,一路上他有一半的路程都在奔跑,剩下的一半路程,即使气喘吁吁,宁元礼也没歇过一分钟。
    如此急迫,待到巳时上午十点,宁元礼终于到了县城。
    “呼呼,”站在城门口,宁元礼不停的喘气,他用麻布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心想,谢天谢地,他总算到了。
    然而,刚想进城,宁元礼就遇上了第一个难关。
    从没来过县城的他,没想到,想进城,居然还要交钱。
    从前宁元礼身上三文五文还是有的,可自从小儿子出生后,别说钱了,宁元礼稍微值钱点的棉衣都当了,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
    所以他真的是身无分文,一分钱都没有。
    宁元礼看着别人进城都主动交两文给官兵,他差点急死,他去哪里弄这两毛钱啊
    宁元礼不敢进城,在原地站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太阳已经到了自己的头顶,官兵却依旧守着城门,宁元礼舔着干裂的嘴唇,心里绝望无比。
    他该怎么进城要是进不了城卖不了人参,儿子可怎么办啊
    在原地又待了一刻钟,宁元礼看着腰间拎着刀的官兵,怕的发抖,却还是想冒险一把。
    宁元礼像乌龟似的,提着用藤网装着的黄精,一步一步挪到官兵面前。
    官兵其实早就注意到宁元礼了,他一直在城门口转悠,也就是宁元礼和通缉犯长的不像,不然早被抓了。
    宁元礼穿的是麻布衣服和草鞋,灰突突的像从灰里爬出来的,全身上下都是穷苦人民的标志,一看就知道没油水。
    因此,见到宁元礼过来,左边的官兵恶声恶气问,“你有什么事”
    宁元礼点头哈腰,“官爷,我想进城,但我今天忘了带钱”
    宁元礼还没说完,官兵就像赶苍蝇似的,挥手赶宁元礼,“没钱就不能进,赶紧滚。”
    “官爷,”宁元礼卑微的哀求,“官爷我求求你了,小人进城是卖药材,卖了药材就有钱了,到时我一定把入城费补上可好”
    “滚滚滚,别逼我动手,”尽管宁元礼差点就给官兵跪下了,官兵依旧铁石心肠,还一把将宁元礼推开。
    官兵的力气挺大,宁元礼被他推滚到了地上,宁元礼都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他身后突然有哒哒哒的马蹄声。
    城门口的路是个大弯,宁元礼的注意力又全在官兵身上,根本没听到马蹄声。
    等他听到声,烈马已经近在距尺了,看着高高举起的马蹄,宁元礼脑子瞬间放空,他想跑,身体却僵硬的像石头,一动不动。
    驾车的马夫差点被这情况吓死,马夫拼命拉马绳,嘴里还惊恐的叫,“吁吁吁”
    “嘶嘶嘶”
    飞奔的马儿被扯偏了头,蹄子也歪了,堪堪从宁元礼的脸颊擦过。
    当看到马蹄轻轻松松在坚硬的地面上踩个坑,宁元礼终于回了神,黄精都不要了滚到一旁。
    马车里,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让玉少宣不受控制往角落里倒,不过,仅仅一秒,玉少宣就抓住了马车顶的流苏,稳住了自己。
    护卫赵勇见自己护住不力,马上要跪着认错,玉少宣却抬手,表示自己没事,让赵勇不要跪。
    小厮阿旺刚才在小憩,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在车里三百六十度滚了一圈,撞的眼冒金星。
    好在下一刻,马终于停住了,阿旺这才捂着额头,掀开马车帘子,责怪的问,“老马,你怎么驾车的,差点伤到少爷了。”
    老马也冤枉,怨恨的指着宁元礼,“这不能怪我,都是这个人突然出现在马车脚下,我为了不伤他,突然拉马才会导致黑虎受惊,少爷,不是奴才的错。”
    最后一句老马是朝车厢里喊的,目的就是希望少爷能看着他也冤的份上,从轻处罚他。
    阿旺明白事情的原委,就把木仓口对准宁元礼,“你这汉子,要找死不会去上吊跳河吗跑到我们马下作甚你不怕死我们还怕沾了晦气”
    阿旺开了就停不了,巴拉巴拉的训宁元礼一通,宁元礼心中也极为苦涩和恐慌。
    马车的主人虽然没露面,可这辆马车造型精美,连车帘都用的是绣了青山绿水的绸缎,小厮马夫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棉布棉鞋。
    别的宁元礼不知道,可他知道棉衣在酸桃村,也只有地主才能穿。
    至于绸缎,商户不能穿,所以马车的主人一定是个有权有势的。
    这年头虽然不是人命如草芥,可得罪了一个有权势的,那后果宁元礼想都不敢想。
    虽然宁元礼也是受害者,可这时候宁元礼不仅乖乖受训,嘴里还呼,“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冲撞大人罪该万死,但小人家中还有病儿需要小人,求大人饶了小人这一次。”
    按理说,要是把缘由全部说出来,马车里的大人应该更容易饶了宁元礼。
    可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就是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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