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2/2)
格外板正，夜里也从不翻身，甚至连呼吸声都是细微的。他清楚地记得，在那些同睡的深夜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微凉的温度，那些烦恼思绪仿佛柳絮一般浸入了冰水里，冷冻、坠落，直到一片黑暗。
他轻轻地点燃一根烟，猩红的光芒在夜里微闪，淡淡的雾气笼罩住他英俊却又充满攻击性的脸。此时的白耀跟黎夜所认识的那个爽朗热情的人完全不一样，褪去了笑容，他冷得比黎夜还要可怕。如果说黎夜是天山之雪，虽冷，却独；那么白耀就是雪崩，一个震荡便会埋葬所有人的性命。
黎夜睁开眼睛，又是一天过去了。他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却看到一个人影突然倒下，吓得他赶紧伸手去扶。
白耀故意一使劲，两个人一起栽倒在地上。
黎夜见他神色极差，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疲惫，眼睛红得吓人，下巴上冒出了不少黑色的胡渣。然而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白耀还是咧了咧嘴，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黎夜撑起一只腿，推了推白耀的肩膀，从地上爬起来，拉住白耀的胳膊，直接将他推到了床上。自己则拖过一旁的椅子，坐到他对面。
“怎么回事，一夜没睡”
白耀苦恼地捋了把头发，对打直球的黎夜没办法。其实他早就发现黎夜对自己的影响力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就像是一剂灵药出现在自己这个绝症患者的面前，如果不是理智克制着，真恨不得立刻就将这药吞吃入腹。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也不应该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把别人捆绑在身边，那黎夜就太可怜了。
“没事，半夜喝了点酒，坐在那不小心睡了过去。”
黎夜早已闻见他身上浓重的烟酒混合的臭味，但对于他所说的话却是半点不信。
“撒谎。”他一针见血地否定了。
白耀浑身一紧，在心里直呼小家伙太敏锐了。
黎夜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急不缓地说“长期严重失眠，精神萎靡，脾气不稳，却还强行压制，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白耀好长一段话，难得啊
“不想让别人担心，刻意隐瞒，总觉得自己能一个人扛下所有。”
白耀像小学生一样坐得笔直，连眼睛珠子都不敢乱转。
“但是，在我生病期间与我同床共枕时却没有出现这种问题。”
黎夜淡淡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
白耀无力地倒在床上，第一次发现黎夜真是太厉害了，句句都正中红心，完全不给他隐瞒的可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要跟你一起睡，我就不会失眠。”
然而他猛地起身，认真地看着黎夜“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接近你的，也不想用这种理由让你为难”
黎夜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他还是耐心地听完白耀一大堆推心置腹的解释，才说“我不介意，如果能够起到点作用，那就让这种作用发挥到你不需要为止。”
啊白耀呆呆地长着嘴巴看向他。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突然就发展到同床共枕，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
黎夜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继续问“为什么会失眠”
白耀被问住了，那个隐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突然被戳中了，不停地想要突破心理防线，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出来。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完全不自觉自己问了什么的黎夜，竟也被感染了那份平静，缓缓地开始讲述自己曾经的故事。
黎夜听完后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想要去救受伤的同伴，却没有营救成功，那位同伴最后还为了保护你被炸成了碎片。你因为立下功勋获得荣耀，而他却永远深埋于底下，所以你很愧疚。”
白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虽然黎夜的描绘中带着轻描淡写，但却一字不差地还原出当时的情况。
黎夜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一直笑得爽朗又灿烂、用宽厚结实的肩膀保护着他的男人，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但他并没有感到失望，甚至于在那片金色中看到了一点点薄弱的蓝光，让白耀变得容易接近了起来。
“你不需要感到愧疚，相反，应该引以为傲。如果是我，我甚至连返回救他的念头都不会有。”
白耀愣了一下，又苦笑着说“我是队长，肩负着保护组员的责任。”
黎夜认同“但当时的情况，其实他根本没有营救的必要了，对吗”
白耀没有说话，而沉默就是一种无声的肯定。
“而你，却依旧拼尽全力地想要做最后的努力，你已经尽到了责任和义务。”
白耀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但他还是死了”
黎夜“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不论过程如何，也不论结局如何，你的本意都是好的，这就是属于你的荣耀。”
黎夜也没打算一番谈话就能解决白耀多年的心结，只是单纯地聊聊，以免伤口捂得时间太长会发炎冒脓。
“睡吧。”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白耀推进被窝里，自己也挤了进去。
白耀僵硬地感受到黎夜微凉的肌肤从他手臂上擦过，只觉得那股比冰雪还干净的气息钻入他的鼻子，让他像是躺在被阳光晒过的沙子上一样暖洋洋的。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进入平静港湾的小船一样，在水波中轻轻摇晃，缓缓的，慢慢的，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他轻轻地点燃一根烟，猩红的光芒在夜里微闪，淡淡的雾气笼罩住他英俊却又充满攻击性的脸。此时的白耀跟黎夜所认识的那个爽朗热情的人完全不一样，褪去了笑容，他冷得比黎夜还要可怕。如果说黎夜是天山之雪，虽冷，却独；那么白耀就是雪崩，一个震荡便会埋葬所有人的性命。
黎夜睁开眼睛，又是一天过去了。他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却看到一个人影突然倒下，吓得他赶紧伸手去扶。
白耀故意一使劲，两个人一起栽倒在地上。
黎夜见他神色极差，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疲惫，眼睛红得吓人，下巴上冒出了不少黑色的胡渣。然而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白耀还是咧了咧嘴，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黎夜撑起一只腿，推了推白耀的肩膀，从地上爬起来，拉住白耀的胳膊，直接将他推到了床上。自己则拖过一旁的椅子，坐到他对面。
“怎么回事，一夜没睡”
白耀苦恼地捋了把头发，对打直球的黎夜没办法。其实他早就发现黎夜对自己的影响力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就像是一剂灵药出现在自己这个绝症患者的面前，如果不是理智克制着，真恨不得立刻就将这药吞吃入腹。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也不应该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把别人捆绑在身边，那黎夜就太可怜了。
“没事，半夜喝了点酒，坐在那不小心睡了过去。”
黎夜早已闻见他身上浓重的烟酒混合的臭味，但对于他所说的话却是半点不信。
“撒谎。”他一针见血地否定了。
白耀浑身一紧，在心里直呼小家伙太敏锐了。
黎夜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急不缓地说“长期严重失眠，精神萎靡，脾气不稳，却还强行压制，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白耀好长一段话，难得啊
“不想让别人担心，刻意隐瞒，总觉得自己能一个人扛下所有。”
白耀像小学生一样坐得笔直，连眼睛珠子都不敢乱转。
“但是，在我生病期间与我同床共枕时却没有出现这种问题。”
黎夜淡淡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
白耀无力地倒在床上，第一次发现黎夜真是太厉害了，句句都正中红心，完全不给他隐瞒的可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要跟你一起睡，我就不会失眠。”
然而他猛地起身，认真地看着黎夜“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接近你的，也不想用这种理由让你为难”
黎夜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他还是耐心地听完白耀一大堆推心置腹的解释，才说“我不介意，如果能够起到点作用，那就让这种作用发挥到你不需要为止。”
啊白耀呆呆地长着嘴巴看向他。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突然就发展到同床共枕，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
黎夜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继续问“为什么会失眠”
白耀被问住了，那个隐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突然被戳中了，不停地想要突破心理防线，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出来。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完全不自觉自己问了什么的黎夜，竟也被感染了那份平静，缓缓地开始讲述自己曾经的故事。
黎夜听完后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想要去救受伤的同伴，却没有营救成功，那位同伴最后还为了保护你被炸成了碎片。你因为立下功勋获得荣耀，而他却永远深埋于底下，所以你很愧疚。”
白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虽然黎夜的描绘中带着轻描淡写，但却一字不差地还原出当时的情况。
黎夜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一直笑得爽朗又灿烂、用宽厚结实的肩膀保护着他的男人，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但他并没有感到失望，甚至于在那片金色中看到了一点点薄弱的蓝光，让白耀变得容易接近了起来。
“你不需要感到愧疚，相反，应该引以为傲。如果是我，我甚至连返回救他的念头都不会有。”
白耀愣了一下，又苦笑着说“我是队长，肩负着保护组员的责任。”
黎夜认同“但当时的情况，其实他根本没有营救的必要了，对吗”
白耀没有说话，而沉默就是一种无声的肯定。
“而你，却依旧拼尽全力地想要做最后的努力，你已经尽到了责任和义务。”
白耀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但他还是死了”
黎夜“这并不是你的责任。不论过程如何，也不论结局如何，你的本意都是好的，这就是属于你的荣耀。”
黎夜也没打算一番谈话就能解决白耀多年的心结，只是单纯地聊聊，以免伤口捂得时间太长会发炎冒脓。
“睡吧。”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白耀推进被窝里，自己也挤了进去。
白耀僵硬地感受到黎夜微凉的肌肤从他手臂上擦过，只觉得那股比冰雪还干净的气息钻入他的鼻子，让他像是躺在被阳光晒过的沙子上一样暖洋洋的。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进入平静港湾的小船一样，在水波中轻轻摇晃，缓缓的，慢慢的，进入了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