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地回一句,大有辱骂之意,听得摆膳的若竹眼皮子一跳,她大胆抬眸去看元乔,发觉元乔笑意淡淡,并没有生气。
    被这般辱骂,还能在笑,她总觉得陛下在讨好废帝。
    晚膳摆好之后,宫人都退了出去,元莞看着坐在食案旁的人“你是不是该走了。”
    照旧没有人应答,元莞又道“你将豫王放在京中,是觉得自己身份尊贵吗”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元乔盛了碗鸡汤,置于元莞的座位上。
    元莞不问了,懒得再说朝堂的事,也不去喝她的汤,执筷去吃其他的菜,元乔抬眸道“鸡汤养人,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大长公主还是管好自己为好,昨夜醉得不省人事,你身旁的宫人生怕我将你生吞活吃,盯着我一个晚上。”元莞也不客气,能讽刺就讽刺,最好将人赶走,永远都不要过来。
    提及昨夜的事,元乔不觉脸色发红,垂眸不说话,元莞见势又道“大长公主若觉得此地风水好,我可以让你,不必过来同我抢床榻睡。”
    抢床榻睡一句令元乔不适,俨然不能用脸色发烫一词来形容了,她羞愧得不敢抬首,凝视碗中的鸡汤,“昨夜、我唐突了。”
    元莞漫不经心开口“何止是唐突,你放着整座宫城的床不睡,偏偏同我挤。你若觉得两人睡很很舒服,你大可去立皇夫,同我挤什么。”
    “元莞。”元乔唤道,越说越不像话,她轻咳嗽一声,解释道“昨夜我本想同你说说话 的,不想饮多了酒。”
    “你我二人无话可说,快些用膳回寝殿,莫要同我这个废帝抢床睡。”元莞大口扒着碗里的米饭吃,再次出口赶人走。
    元乔以沉默而回应,待用过晚膳后,令人去传太医来,传话的人只当是皇帝不豫,引得太医匆匆赶来,大冬夜生生跑出一身汗。
    “之前她的臂伤一直都是你在诊治,你再诊脉试试,恢复得如何,若不好,再接着治。”
    太医听了吩咐后,大松一口气,只要不是皇帝染恙就成,他行礼去诊脉,元莞不肯,将手背在身后“我好得很,不用诊脉。”
    元乔睨她一眼“你该知晓我的耐心,耗上几夜都可。”
    “你”元莞竟被元乔的厚颜无耻气得不知如何反驳,太医趁机上前请她诊脉,“您伸手就成,片刻的功夫。”
    元莞骑虎难下,只得伸手去让太医诊脉。一侧的元乔忐忑,等着太医的回复。
    夜色更加黑了,廊下宫人都点了灯火,若竹吩咐人去做些点心,匆忙间不小心踢到台阶上 的傀儡娃娃,吓得心口一跳。
    一脚踢上去,胳膊又断了一只,她有些怕了这位废帝,让人将胳膊粘好,黑夜里看着丑陋又四肢不全的傀儡娃娃,都觉得瘆得慌。
    再一抬头,就见到屋檐下悬挂的傀儡娃娃,又是一吓,拍拍自己的胸口,感觉废帝是不是脑子坏了,将傀儡娃娃挂在这里吓人,胆子小的人指定被吓破胆。
    她看向殿内,不知陛下可要回宫,殿内废帝犹在,也不好过问,令落霞去探探口风。落霞不愿搭理,转身回房去休息,陛下在与不在,都与她无甚关系。
    人就这么走了,她急得跺脚,殿内的元乔唤人去取药,太医唠叨不停“伤及筋骨,还需好生养着,冬日里莫要碰凉水,免得引起骨子里疼,另外您可多活动,锻炼臂力与灵活力。”
    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些话,元莞听得耳朵生茧,见他要开药方,忙道“无需开药,是药三分毒,我不吃了。”
    她最怕喝药,尤其是幼时隔三差五就生病,若非必须要喝的药,她能拒绝就拒绝,眼下就能拒绝的。
    元乔不理她,只问太医“如何”
    “臣观、观”太医语顿,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废帝,想了想直接略过称呼“脉象虚浮,不如以吃一阵药膳来试试。”
    “那便试试。”元乔先道,太医听命下去行事,嘱咐宫人如何做药膳。
    元莞无法反抗,随太医去,吃与不吃在她自己,她看向外间的天色,再次提醒元乔“你该回垂拱殿去了。”
    元乔却道“你的花蕊还要绣吗”
    “不绣了。”元莞咬牙切齿。
    元乔颔首“我替你绣,如何”
    “说了不绣,你该走了。”元莞站起身,将宽榻上的放置针线的竹篮与那两副刺绣都收拾起来,又将元乔身侧的东西都收走,确定元乔没有借口再留下了,才心满意足地去梳洗。
    元莞一离开寝殿,若竹就走了进来,询问陛下可要回宫。
    元乔对于白日里的事情依旧不解,让人去将落霞寻来,若竹慌了,跪地道“昨夜她令奴带您回宫,可您都已睡下了。奴便让她去偏殿将就,她便将我赶了出去,凶神恶煞,奴怕她对您不利,就在殿外守了一夜。”
    “之后又如何”元乔问道,元莞在福宁殿内住了近十年,不会好端端地要离开。
    若竹禀道“清晨奴入殿,就见她在榻前不知在做什么,见奴进来反露出慌张的模样”
    元乔明白了,道“你便说福宁殿是天子寝居”
    若竹不答,俯身叩拜“陛下恕罪。”
    元乔扶额,摆手道“你先回垂拱殿,唤孤鹜进来。”
    须臾后,孤鹜才进来,她吩咐道“你曾伺候元莞多年,二人该有情分,得空问她看中哪座宫殿,到时修缮一番,迁进去。”
    她有些后悔方才快速答应元莞了。元莞不出福宁殿,她不进来,如何见面说话。
    孤鹜觑她一眼,回道“实不相瞒,她对臣保持警惕,不愿同臣说这些事,就连落霞也将臣当作叛徒一般。”
    落霞心思简单,一心一意照顾着元莞,对在御前风生水起的孤鹜生起几分敌视。
    闻及叛徒二字,元乔莫名笑了,这对主仆也颇是有趣,话没说完,元莞洗漱回来了,看见殿内的两人,不觉瞪了一眼,而后就当作未曾看见一般,走到内寝,躺在她的床上。
    元乔不知怎地,竟觉得赌气的人有些可爱,没有皇帝的束缚后,元莞行事愈发任性,就像是个孩子一般,爱做甚就做甚,不会顾忌旁人的想法。
    孤鹜嘴巴抽了抽,低声道“可要臣再挪一张小榻入内”
    元乔皱眉,冷冷地看他一眼,略显不悦,他忙解释道“殿内的软榻睡着不大好。”
    下药那些时日,元莞不过十五岁,身量小,蜷曲在软榻上尚可过一夜,可元乔不同了,若躺上去,腿脚都伸不直。
    外间天色都黑了,又兼冬夜,路上湿滑,不如明日再走。
    元乔道“你带人将奏疏搬来。”
    孤鹜呼出一口气,忙带着人去搬。
    内寝的元莞在床榻翻了身,听元乔的话,大有彻夜批阅奏疏之意,凝神去听,外间又没了动静,她懒得去过问,闭眼睡觉。
    昨夜未曾睡好,阖眸就睡了过去,临入睡之际,还是觉得自己的床舒服,以后如何都不能让给元乔去睡。
    孤鹜带着人将奏疏置于案牍上,元乔踱步至寝,元莞均匀的呼吸声昭示她已然睡着了。
    周遭无人,元乔举步近前,她俯身坐在榻沿,元莞睡相不大好,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可想而知被下的姿势不雅观。
    恐将人惊醒,元乔也不敢去掖被子,静静地看着她,废帝以来,她二人几乎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
    元莞对她的敌视,就连身旁人都看得清楚。
    废帝一事,她知自己做得太过,可元氏血脉,哪里能混淆,她退一步,元莞今后生子,元氏江山就会拱手让人。
    她凝视元莞舒展的眉眼,不自觉伸手去摸了摸,方触碰上,睡梦中的人就翻身避开,惊得她猛地缩回手,脑海里一片空白。
    好在元莞只是将自己往被下钻了钻,背对着元乔,头发垂下,露出那只晶莹小巧的耳朵。
    小耳朵在睡梦中还动了动,被捂得通红,元乔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好将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微微一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了摸。
    指尖冰冷,方触碰上,感知指尖带着一股火意,由手腕传至心口处,眼中笑意浓稠,她忽而不舍松手,不知明日离开后,元莞可还会让她跨进福宁殿。
    心中叹息,指尖的力气就重了些,惹得睡梦中的人迷糊醒来,眼睛动了动,元乔沉浸于自己的哀思中,未曾察觉。
    元莞正是好眠,被人揪住耳朵,拿手拍开耳朵上作怪的手。
    啪得一声脆响,元乔回过神来,迷糊的眼神映入眼帘,她忙将手背至身后,心虚又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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