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自魏国大长公主府后,两人的关系就缓和许多。她不再出言不逊,元乔也放下权臣的姿态,表面虽说依旧剑拔弩张,私下里好了很多。
    殿外站了片刻,孤鹜立在一侧,低声道“十五将至,宫中筵席安排,怕还是太后做主。”
    宫城里的事都是太后为主,皇帝居前朝,而不去管问,这才有了夏宴那日的事情,精明如元乔也吃了亏,亦或是元乔将太后当作是正人君子,未曾有防范。
    今年元乔步步紧逼,逼得刘氏一党几乎步入绝境,太后吃了那么大的亏,必然要找回来的。
    宫里的事,元乔无法做些什么,尤其是太后经营多年,元乔哪里会是对手。她被孤鹜一提醒后,不觉后怕。
    前次是那样不堪的事,这次太后若再效仿,必然更加厉害。
    心里淡淡的喜悦都冲淡了许多,她不知如何去做,先令人去太后处打探,她做不得什么。中宫无主,这些宫宴安排的事,自然该是国母安排的。
    国母无德,她也没有办法。
    孤鹜领命去安排,她走回殿里坐下。元乔的底细,她是不懂,但太后多少筹谋是知晓的,这些时日以来她做出被元乔逼迫的模样,将傀儡皇帝演全,太后怒其不争,总是骂她。
    这么多年来,她已习惯,哪怕就是动手,也不觉得奇怪。
    被压得久了,她比元乔更为急迫,恨不得现在就将太后的势力瓦解,一击到底。
    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舒坦不少,人知感恩,太后对她亦有恩情,不可忘,待瓦解刘家势力后,她会奉养太后。太后安分,她就是孝女。
    孤鹜令人去查,每年藩王的节礼也送了过来,与此同时,不死心的豫王照旧给元乔送来节礼。元乔做事也清明,托魏国大长公主将礼单与礼转交给陛下。
    魏国大长公主入宫见陛下,笑着将礼单给元莞,笑道“阿乔做事,我历来放心。”
    元莞还在查宫宴的事,陡然见到大姑母,未曾反应过来,见到上面的礼后,诧异须臾,而后又放下,随之一笑“大姑母,朕要的是心安,这些东西给朕无用。”
    “陛下不收也得收,若有朝一日朝臣提起,您也不会误会。”魏国大长公主将礼单朝小皇帝处推了推,眼下的境地有些看不清,元乔与皇帝之间和睦相处是好事,为何令她来走一遭。
    元莞近日尝了些甜头,两府中有她不少的人,做事也便利许多,旁人不知,只有元乔是明白的。她庆幸自己信任元乔,对于这些往日执着的人莫名愧疚,轻轻一笑“姑母的意思,朕都懂,只是有点不明白,豫王究竟是何意”
    这句话不可问旁人,只可问魏国大长公主。
    魏国大长公主本是来走一遭的,做些利于朝堂的事,被皇帝这么一问,顿觉为难。旧事说出来,只会令元乔难看。
    小皇帝心性是好的,与太后不同,但君心似海,她担忧元乔无法全身而退。
    自古权臣哪里有去处的,元乔又是女子,心思再如何缜密,也有疏忽之地。先帝命她摄政,是令元乔处于两难之地。
    先帝与元乔都是在德惠太后身边长大,感情是有的,德惠太后嘱咐先帝不可杀元乔,也令元乔不可与豫王一脉牵扯。
    她做的极是完美,亦未曾想到先帝子嗣单薄,只留元莞一人,先帝不信旁人,信一手养大的元乔。
    两人阴差阳错,促成这对姑侄对立的局面。
    “我这就不知了,不过贪污受贿一事古来都有,你小姑姑为免你多疑,才令我走一遭。至于豫王,多年不见,我也不晓得。陛下觉得不妥,不如就令人去看看。只是一点,莫疑你小姑姑,她也不易。”
    她也不易元莞不解,哪里不易了,明明被压制的是她才是。
    “朕知晓,不疑她就是了。”她弯唇一笑,将那份礼单看了一遭,令人收进私库里,又想起魏国大长公主进宫一趟不易,令孤鹜去私库里找了些补品给她。
    魏国大长公主笑着收下,见左右无人,旋即问起周暨“陛下觉得此人如何”
    元莞不知何意,认真道“永安侯性子良善,不与人为敌,就是胆子小了些,聪慧得很。”
    “那陛下为何不喜”魏国大长公主本以为陛下会说出不好的话,不想听出一番夸赞,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不喜”元莞咬着牙齿,她觉得废去皇夫并不是她的错,也不替元乔遮掩,直言道“是小姑姑,她废了皇夫,朕也没有办法。”
    魏国大长公主又添一层疑惑,“阿乔废他做什么陛下喜欢周暨吗”若是喜欢,她就放弃周暨,哪里有同皇帝争男人的道理。
    元莞一听,急于摇首“朕对她没有感情,且我二人清清白白,并未行周公之礼。”
    本不想打听皇帝私事的魏国大长公主被迫听了些,皇帝喜好不一,她也懒得再计较,得空问问阿乔,周暨哪里不好。
    周暨若真是不好,她也早日罢休,免得祸害了孙女。
    魏国大长公主出宫去了,元莞看着礼单,令孤鹜去安排,礼在魏国大长公主府,小心挪入宫里来就成。
    待处置了这些节礼后,各地藩王的礼也送进宫里来了。
    年年如此,小皇帝都是从中间选择些好的,再赏给朝臣,今年同样如此,豫王的礼格外厚重,她亲自去库房里瞧了瞧,里面有不少前朝珍藏的物什。
    藩王进贡是常事,元乔每每都会约束朝臣,不会在其间动手脚,小皇帝私库里的东西也攒了不少。
    小皇帝对这些东西无甚兴趣,不知元乔喜好,但女子应当都爱饰物,挑了些女子爱用的玉坠令人悄悄送去。
    孤鹜办事谨慎,礼送到元乔手上才放心。
    元乔近来忙碌,就连豫王的礼都是托人去送给皇帝,夜间见到孤鹜,颇为好奇,待打开锦盒后,里面放置一对玉质晶莹的耳坠。
    玉通体圆润,打磨得精致,可见做工极为精致,她不知陛下何意,唤住孤鹜相问。
    孤鹜道“臣奉陛下旨意而来,并不知缘由,此物听说是前朝的珍品。”
    小皇帝讨好姑母,也是正常的事,他不觉得哪里不对。
    元乔见问不出什么,就没有再问,放他归去。小皇帝近来乖顺许多,对她也不再出言调戏,若是寻常,送这对玉坠,也是寻常事。
    但小皇帝心思不正,她都不知该不该收。
    皇帝惯爱在言语上刺激她,行为却正经得很,不见有何不同,言辞调戏,她早已习惯了。甚至认为是陛下有意为之,不过为了折辱她罢了。
    她是豫王一脉,与陛下血脉远了些,可情之一事,也是不可的。
    皇帝又不知她的身份,误入歧途,也不知可改正了。
    改正倒好,若没有,这份礼是不能收的。
    晚间的时候,陈砚求见,锦盒依旧放置在案牍上,他瞧见也未曾在意,禀道“殿下吩咐的事,臣依旧在查,查不出殿下所言。”
    小皇帝那夜称自己不是先帝血脉,元乔记得清楚,一年来令陈砚去查,几乎将先帝的起居录都翻过,就连贴身伺候先帝的人都仔细问过,辗转多人,都是没有结果的。
    元乔几乎开始怀疑那番话是元莞欺瞒她的,根本就无此事。
    查之无果,令人更加不安。且她开始放权,也不知是好是坏。
    思及深处,她又想到一处,吩咐陈砚“你去查查伺候太后的旧人,询问太后对陛下的态度。”
    小皇帝不恋母上,太后亦不疼惜女儿,关系着实令人不解。
    陈砚领了吩咐而去。
    翌日朝后,朝臣鱼贯而出,唯独元乔留下。
    苏闻扫她一眼,不知大长公主做什么,也欲留下,却找不来借口,只得愤恨离开。
    待人走尽后,元乔步近皇帝御座。
    她神色不善,举步有度,吓得元莞眼睫颤了颤,她不记得哪里得罪元乔了。昨日她还遣人给元乔送来耳坠,听闻那是前朝宠妃之物。觉得玉体晶莹,典雅端庄,与元乔性子相符,这才送了去。
    送礼怎地还要被骂步近后,元乔将锦盒从袖口处取出,置于陛下案头。元莞立即识得此物,当真送礼会被骂
    她略有些胆怯,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挺直胸脯争出几分底气,道“大长公主气势汹汹,可是觉的此物不好”
    难不成元乔也知晓这是前朝宠妃之物,寓意不好,因此来骂人
    元乔抬眸,望着她“陛下为何送此物”
    为何送元莞开始自我反思,总不好是寓意好,说来不仅会挨骂,元乔还会不收。
    小皇帝犹豫不决,更觉得怪异,元乔紧紧盯着她,发觉她修长浓密的眼睫颤了又颤,似是有口难言。
    她复又开口“陛下怎地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圆碗我太难了,送礼都不要。
    周暨我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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