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周暨,宫里出来那位。”
    她点点头,示意人进来。
    屋里坐了零散几位夫人,都是不愿出去走动的,饮茶吃果子。
    元莞趋步入内,魏国大长公主立即坐不住了,既笑又讶然,其他人同样也是,就凭那双眼睛也不会认错。
    元莞笑道“朕路过此地,特来见见姑母。”
    “劳陛下记挂了。”魏国大长公主引着她坐下,示意人上茶,那些陪着的夫人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元莞今日而来,也为旁的事,面上掩饰得好,笑道“朕在宫里,鲜少闻及外间事,姑母近来身子可好”
    皇帝消息闭塞,又被元乔压制着,这并非是秘密。魏国大长公主何其聪慧,一听就明白过来,笑道“好、一向都好,今日阿乔说来,后因事耽搁了。”
    “阿乔”元莞怔了怔,还从未有人这般亲密地唤过元乔的名字,她觉得好听,笑了笑,“姑母觉得她心性如何”
    皇帝有此一问,魏国大长公主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两人不和,是久远的事情了,她笑道“阿乔是旁人不同,出生那夜杜贤妃就血崩而亡,命差了些,性子本是好的。”
    性子本是好的元莞可不信,周暨畏惧元乔过深,将她视如洪水猛兽,哪里就是好的。她闭口不言,魏国大长公主晓得慈爱,悄声道“她的亲事至今不成,也是令人头疼,前些时日不知怎地退了齐国侯的亲事,又无人敢给她相看,陛下可有想法”
    元莞嘴角抿了抿,她是来问旧事的,怎地就说上元乔的亲事了,她不好乱说,也绝对不会答应,就冷哼道“她的亲事,谁能做主,朕的亲事,自己都做不得主。”
    “陛下每日见到形色不一的人,就没有觉得合适的”魏国大长公主就当作未曾听明白话意,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陛下不妨上心些,莫要因些许事而记恨她。”
    这话与旁人说来不同。元莞打起精神,就点了点头“朕晓得,姑母放心,朕不会薄待小姑姑的。”她反握住老人家的手,目露好奇,“您方才说小姑姑的母亲是血崩而亡”
    “嗯,正因为如此,文宗皇帝对她略有不喜,恰好那日老豫王又暴毙,自宫里回府后就病逝了。一夜逝去两人,文宗就将她交给德惠太后。”魏国大长公主唏嘘,目露惋惜。
    元乔出生之际,她已嫁人生子,不在宫内,可那些事依稀记得很清楚。
    正因为她年长,元莞才想来问问,她装作惋惜,跟着道“难怪小姑姑说她与德惠太后、先帝亲厚。”
    “倒也不错。那时豫王大丧,文综皇帝悲痛染恙,可怜阿乔就连满月礼都没有办,德惠太后带她去行宫居住。”
    说及往事,魏国大长公主情绪略有些低沉,元莞知她不会说假,多问道“姑母,听人言文宗皇帝不喜欢小姑姑,这是为何”
    魏国大长公主惊得抬首看她,见皇帝神色如常,少女懵懂,也不作她想,叹息道“因为杜贤妃出自豫王府。”
    后面就不肯再说了,皇帝明白过来了,太后所言,约莫着真有其事。她沉浸其中,魏国大长公主又道“都是些空谈,陛下怎地问起了”
    皇帝作势道“有人言及小姑姑同豫王来往亲密。”
    “哦,原来这样,都是些朝堂的事,我也不懂,不过阿乔历来不喜与人来往,此言怕是不实。”魏国大长公主开解,又恐皇帝不信,误会元乔,又不得一添一句“陛下多查查,阿乔的性子做不出与人亲密的事。”
    做不出与人亲密的事元莞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狐疑道“她为何做不出与人亲密的事来”
    魏国大长公主欲言又止,想起旧事,不好在小皇帝面前提及,毕竟是长辈的事,不想再言,小皇帝反握住她的手腕,做出晚辈姿态来哄她“姑母与朕说说。”
    魏国大长公主通情达理,被她一哄,就为难道“私议长辈之事,阿乔会打你。”
    元莞作势缩了缩脑袋,巧笑道“你不说,她就不知了,姑母就当疼惜我,说一说,可好”
    “也无甚可说的,她就是清冷了些,我看着她长大,从不与旁人多话,更是避讳宗族内的往来,与豫王来往亲密一事更是空穴来风。”
    “为何避讳”
    “有人言及她非文宗血脉,故而她谨言慎行,唯恐被旁人说了去。”
    这就是重点了。元莞欲再问,婢女兴冲冲地在外传话“殿下,莘国大长公主来了。”
    来得真不是时候,元莞问不到话了,不过由此可见,元乔谨慎,与豫王之间不会太过亲密,修身自正,元乔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名声。
    今日而来,也不虚此行,她想通后,不觉精神一震,抬首笑对元乔“小姑姑今日美了些许,想必心情不错。”
    此话乍然一听只当是讨好,可元乔却听出几分调戏的意思,小皇帝明明不爱情事,却总爱调戏她,心思不正。
    行礼入座后,魏国大长公主常听旁人提及,两人遇事不和,每回见面都是不欢而散,好心道“今日不谈政事,免得你二人又起争执。”
    元莞随意,拿眼去瞧瞧望着元乔。今日赴宴,元乔身着裙裳,外襟敞开,可见颈下雪白的肌肤,樱色花坠也极好看,与往日里古板冷硬,天差地别。
    仗着魏国大长公主在,她大咧咧地去看,引得元乔抬眸冷望她,怪她无礼。
    元莞回视一笑“小姑姑凶朕做甚”
    闻言,魏国大长公主抬眸,恰见元乔冷凝之色,暗道传言不虚,她要说话,元乔起身告辞。她不喜道“来了就走,你来做甚”
    元乔说不出话来了,元莞窃笑道“小姑姑,朕来时瞧见有人在湖中泛舟,不知姑母可有兴趣”
    “早春泛舟,陛下不怕感染风寒”元乔不愿。
    元莞抿了抿嘴巴,她与元乔还真是心有灵犀,顿觉心情大好,不在意她的嘲讽,笑说“小姑姑好生无趣,不泛舟,那去赏金如何”
    小皇帝低声下气,魏国大长公主过意不去,附和道“泛舟不错,今日不少孩子去玩了,陛下有心,也是难得。”
    元乔便不再拒绝了,小皇帝先走一步。
    魏国大长公主等她走远了,才状似无意同元乔说话“阿乔可记得德惠太后的话了”
    元乔一怔,眸色露出些许冷意,“记得。”
    “记得就好,陛下年轻气盛,你何必与她斤斤计较。”魏国大长公主点到即止,不愿多说旧事,趁此又问起退亲一事。
    元乔头疼,借口不可让皇帝久等,匆匆离开。
    操心的魏国大长公主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令府里的人好生伺候,想到元乔还在,就放下心来。
    德惠太后曾叮嘱过元乔今生不与豫王一脉来往。
    早春泛舟,不是明智之举,少女心性荡漾的元莞也顾不得其他的事,站在一侧,看着空荡荡的湖面,方才还有许多人,怎地都不见了。
    元乔慢了一炷香时间,见她呆呆站着,湖面上就一只舟,耐着性子道“陛下怎地想起泛舟”
    “朕方才见许多人都在船上,想必风景不错,可是眼下都不见了。”元莞解释,有些无措,眼睛左右看一眼,落在元乔冷凝的容颜上。
    今日怎地那么凶
    元乔不语,婢女过来请两人上船,元乔不好略过皇帝,示意她先上。
    春日阳光暖人,湖面水汽泛着浅浅的一层白雾,意境缥缈,身在其中,望着倒退的碧影,心中觉得舒畅许多。
    小船不大,可容四五人坐下,比起宫里的船,小了很多,但两人坐下,却是绰绰有余。
    元莞对景色无心,频频去看元乔,好奇她为何不与旁人来往亲密,魏国大长公主不会骗她,此话多半是真的。
    她自小就认识元乔,回想一番,元乔身旁却无亲密的人,只当是她性子使然,现在只怕还有内情。
    小皇帝不安分,漆黑的眼珠转来转去,元乔不悦,又想起君臣之别,只得随她去了。
    元乔妥协只会不安分的人愈发不安分,元莞动了动修长的腿,往她处挪了挪。元乔皱眉,欲令她远些,却听她以轻轻的声音开口“小姑姑,方才我听了些你的事。”
    小皇帝面露神秘,笑意狡黠,元乔被她带动情绪,竟开口问她“何事”
    “小姑姑亲事不顺,是因为你不喜男子。”
    元乔好奇的目光淡了下来,眄视她一眼,不欲回答,转身望向两岸的草木。
    她缄口不言,令胡说八道的元莞说不下去了,按理元乔斥一声胡言,而后脸红地侧身才是。
    这次竟然不骂她了,眼下是走不得,也不怕人生气离开,她又不怕死地添一句“是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魏国大长公主我不记得我说了这句话。
    圆碗四舍五入,就是这个意思。
    魏国大长公主好吧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魏国大长公主就是打消圆碗疑虑的。
    另外说句,隔壁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全文完结了,可去宰了,另外购买全文的小可爱,记得给个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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