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不能使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 众人的情绪开始陷入焦躁中。
    “这么大个岛难道没有准备游艇和船只吗”钟苒的男朋友瞿芮,脸色难看, 情绪不稳。
    钟苒有些看不上他这副样子, 推了他一把,“你着什么急啊, 不就是没信号吗, 说不定预定的船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明早就来接我们了。”
    “你懂个屁”瞿芮陷入了一种极度不安中, 他们谈恋爱以来, 头一次大声吼钟苒, 直把钟苒吼懵了。
    回过神来, 钟苒抬手就给他一巴掌, 却被瞿芮阴测测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 缩回了手,眼泪蓄满眼眶, “你你这么凶做什么都把我吓到了”
    然而瞿芮这一次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过来哄她,冷着脸站在旁边, 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孟阳雨小声在谢涯旁边说。
    谢涯对此不做任何评论, 他只是觉得瞿芮有些反常, 照理来说不应该害怕成这样才是, 难道他知道什么内情
    “瞿芮说得对, 岛上是有准备游艇, 我们可以坐那个回去,我会开。”苟新白此话一出,众人悬着的心顿时落地。
    他们走到专门停放游艇的码头,果然有一辆游艇停在那里。
    “太好了我们快走吧我可不想留在这里。”瞿芮眼睛发光,大跨步往前走。
    苟新白叫住他说“回去得等到明早,夜晚不安全,而且”
    他望向黑云压顶的天空,说“一会儿可能有暴雨。”
    海风呼啸,潮水不断拍打在涯壁上,风雨欲来。
    瞿芮几度意图说服苟新白趁着暴雨还没有来临,现在赶紧走,苟新白为难地看着他说“即便现在走,可能游艇开到海中央,暴雨就会来临,到时候更加危险。”
    “这天儿只是看着吓人,说不定不会下雨,不会有事的。”瞿芮追着苟新白不断尝试说服他。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么着急回去安全起见,还是明早上再回去吧,别墅里什么都有,年轻人你就忍一晚上吧。”一位中年男人开口劝道。
    谢涯向他看去,是那个屠户。
    “是呀瞿哥,邢叔叔说得对,安全最重要。”俞剑英紧跟着开口劝说瞿芮。
    瞿芮绷着脸没说话,大家就当他默认了。
    俞剑英主动进厨房说给大家做点晚饭,谢涯有点事情想要问他,“剑英,我来帮忙。”
    “好呀,谢谢学长。”
    因为人多,两人便简单煮了面,“学长,拿多少个碗”
    “十二十一个就好。”谢涯骤然想起季灵渠不在,也自然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季灵渠每次生气都会独自跑到一边去,一天过去了,也没有现身,这次应该气得不轻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朝热水翻滚的锅里倒入一碗冷水,用筷子搅动两下防止粘锅。
    “嗒嗒嗒”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户上,夜风刮过窗外,将芭蕉叶吹得不断晃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折断。
    “嘶今晚的风好大啊,听着跟鬼哭狼嚎似的。”俞剑英将碗摆放好,往里面放上调味品。
    谢涯注视着窗外,心头无端涌起一丝不安的情绪,“嗯。”
    将菜叶子扔进去,谢涯适时开口问俞剑英,“学姐最近身体好吗今天我看她脸色不大好。”
    “嗯没有啊,我姐身体一直都很好,今年二月份的时候刚做过体检。可能是她最近太忙了吧,筹备婚礼太累了,我跟着她跑过一次,都有心理阴影不想结婚了。”俞剑英龇牙咧嘴,一脸抗拒。
    “是吗说不定等你遇见真爱就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办婚礼了,像学姐他们那样。”谢涯顺着俞剑英的话往下说。
    俞剑英果然心思单纯,完全没听出来谢涯是在套他的话,“哈哈哈哈,也是哦,我姐和姐夫的确是真爱,他们俩才谈了半年恋爱呢。”
    “才半年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谢涯压下心头的疑云,继续问道。
    “好像是因为一个项目认识的吧,我姐夫到我姐他们公司参观,对我姐一见钟情,随即就开始追求她,没过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俞剑英忍不住偷笑道“我姐是颜控,就喜欢帅哥,我姐夫长得那么帅,人又温柔体贴,我姐沦陷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谢涯环视一圈这偌大的厨房,心说不仅帅还有钱,一般人的确很难不心动。
    他思绪一恍,脑中骤然闪过季灵渠的脸,说起来季灵渠也是高富帅,而且富有程度,还不是苟新白能够比拟的。
    谢涯从俞剑英那里得知,那位中年男人的确是屠户,叫邢洪滨,是俞家的邻居,卖猪肉的,当然鸡羊牛什么的也都卖。
    众人吃过晚饭,便各自回了房间。
    谢涯原本和季灵渠是一个房间,孟阳雨就住在他隔壁。
    “丁学长也是牛,居然留到现在,不怕学姐老公打他吗”孟阳雨伸手和谢涯勾肩搭背,八卦道。
    “应该是昨晚喝多了吧,他们俩都是过去的事,你也别总说,苟先生说不定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谢涯叮嘱道。
    孟阳雨想想也是,要是因为自己这张嘴害得学姐夫妻俩吵架,那他可就成罪人了。
    两人在门口分别,各自回屋,谢涯先进浴室洗澡,出来时已经八点二十,外面的暴雨将飘窗打湿,谢涯赶紧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也不知道季灵渠在哪儿,这么大的雨,如果还在岛上,又能在哪儿避雨呢
    一时间,谢涯心头涌起几分担忧。
    垂下眼睫,他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想爸爸妈妈的时候总也找不到。
    他忽然意识到,无论他在哪里,季灵渠都能轻松找到他,可如果季灵渠不主动出现,自己永远都找不到他。
    一股无力感将他笼罩,要是有一天季灵渠对这种生活厌倦了,突然消失,他大概也只能和当初一样,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平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人海茫茫,即便他已经长大,可面对这种事时,他依旧渺小又无能为力。
    打了个哈欠,谢涯有些困倦,正打算睡一觉,就听见了敲门声。
    起先他以为是隔壁,闭着眼睛没有起身,几秒种后,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他才确定真的是他的房间门传来的声音。
    掀开被子下床去开门,应该不是孟阳雨,孟阳雨一般不敲门,他砸门,还带喊的那种。
    将房间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瞿先生找我有事吗”谢涯意外于瞿芮来访,他们俩并不认识,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瞿芮露出笑容,“晚上好,可以进去说吗”
    谢涯没有多想,侧身让他进屋,瞿芮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扬起唇角“你刚洗过澡”
    “嗯。”谢涯微微颔首,拿起杯子给他倒水。
    “我自己来就好。”瞿芮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杯子,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谢涯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一下触感有些黏腻,像是虫子爬过。
    “怎么没有看见你那位同伴”瞿芮的眼睛里混沌不请,似乎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谢涯有些不舒服。
    “哦,他有事,先回去了。”谢涯只能这么说,要不然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他还这么镇定,估计别人该怀疑他将季灵渠杀害抛尸大海了。
    “这样啊你们俩昨晚真的”瞿芮眼睛锃亮,似乎一时没能找到形容词,他的双手比划着,说道“crazy”
    谢涯真的不是很习惯这种说话方式,他反应平平,礼貌疏离,“喝高了。”
    “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没想到他竟然丢下宿醉的你,一个人走了。”瞿芮抬眼看向他,话里有话。
    从瞿芮一进来,他就觉得这个人阴阳怪气,现在更是看不懂瞿芮来和他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挑拨离间吗可他和季灵渠怎么样,关瞿芮什么事,大家又不熟。
    “你说得对,我们感情很好。”谢涯不耐烦和他在这里说屁话,正要张口赶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和着外面的惊雷,给整座岛屿笼罩上一层阴霾。
    谢涯猛地推开门,孟阳雨和他同时开门,两人面面相觑,孟阳雨一眼看见从谢涯房间里跟出来的瞿芮,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唇嗫嚅,似乎有万语千言在口中翻涌。
    “尖叫声是从楼上传来的。”谢涯说着快步往三楼跑去,三楼是俞家人的房间。
    刚才那个声音听着像是俞静蕾。
    谢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俞静蕾房间门口,俞静蕾正缩在母亲裴晓蓉怀里瑟瑟发抖,裴晓蓉别开头不敢去看房间里,俞博飞脸色煞白,一只手抓着门框,牙关咬紧,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厥,俞剑英浑身都在发抖,背靠着墙壁,像是没缓过来。
    “怎么回事”谢涯看他们的反应便猜到,情况怕是不妙。
    四人都没有说话,谢涯径直走进去,房间很宽阔,里面布置得非常温馨喜庆,粉色的气球飘在空中,地毯上洒满了玫瑰花瓣,墙壁上挂着俞静蕾和苟新白的结婚照,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然而,铺着绯红被单的大床上,仰躺着一个人,匕首扎在他的心脏上,他大睁着眼睛,似乎难以置信发生的这一切。
    谢涯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已经死亡。
    门外集聚了别墅里所有人,他们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谢涯身上,等着他说些什么。
    谢涯起身对门外众人摇摇头,“苟先生已经停止呼吸,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应该死亡不久。”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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