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滚热怀抱。

    没有多少温情和怜惜,酒劲助长了他高涨的征讨之欲,一寸一寸逼近、掠夺。

    她额抵玉枕上的兽首,额间温湿,衣料尚完好,素纱褶盖背脊,肩胛紧绷,而伏延的腰线以下,灯火不能经耀的所在已是一片狼藉。

    青年遒劲有力的身躯还覆着她,掌心一握,汗浸的丰盈肌肤裹着湿透的衣料尽为他所夺。

    她的手指紧紧扣着枕畔瑞兽狰狞的面孔,指节发白。

    “陛、陛下”

    终是忍不住,唤出口来。

    对这近乎哀求的示弱,伴随一记狠狠挞伐,身后之人,无情的咬住了她的侧颈。

    五月十六,依旧天朗气清,和风阵阵。

    风拂过宫阙,未央宫沧池之水被风揉皱,散水环带宫台,流过椒房殿的玉凿灵沼,像是给椒房殿披上一条玉带。

    日起,宫人沿着散水取水,暖室缓升起腾腾烟雾。

    空置三载之后终于迎来第一个主人的椒房殿因宫人的频频出入,焕发出生机。

    然而面对一片郎朗光景,椒房殿的宫人却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因只要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皇后心情不是很好。

    齐凌婚后有三日休沐,罢了朝会,这日连雷打不动的骑射功课都免了,在椒房殿睡到了日上三竿。

    曹舒往里头探了两次头,早就把要换的冠服取了过来,却迟迟等不到招他伺候的讯息,眼看皇帝还有睡下去的意向,急的热锅上蚂蚁一般,对面无表情坐在妆奁前的朱晏亭道“殿下,您去催一催皇太后已派魏仓来看过两道了。”

    今晨帝后已告祀宗庙,这日晨起按理应该一起去给太后问安,而今日已经过去了一早上,君王还没起身。魏仓回去禀报太后,皇太后也心情不佳,待要派人去训斥皇后,却被告知皇后早已起身,也等候在阶下,一腔怒火无处倾泻,只得催魏仓等人。

    朱晏亭早已梳妆更衣毕,金爵之下,面色冷冷的,侧过头让鸾刀用混杂着胡粉和赤粉调座肤色的粉遮挡脖颈侧的痕迹皇帝一口咬得极狠,齿尖刺破表肤,堪堪就砸她挑破青痣的伤痕边缘,印下了月牙之形。

    这么一看,倒看不出哪里是自己用金簪挑破的,哪里是他用牙齿咬破的。只能看见一点一点痕迹,像揉碎的花瓣一样,散在耳下。

    鸾刀两日之内,第二次为她脖颈受的伤含泪,一壁轻敷,一壁轻声问她“殿下,疼不疼”

    朱晏亭摇摇头,示意她不必顾忌,可着重粉。

    鸾刀眼圈红着,仔细层层往上叠粉,直堆了好些层,才勉强遮住殷红青紫的颜色。

    朱晏亭从铜鉴里望着曹舒焦急得褶皱到一处的脸,道“阿翁进去吧,也要催一催陛下了,长日高卧非贤明之君应有的举止。”

    曹舒也是为难,外有魏仓相逼,内有皇后凤面含怒、作壁上观,迎面还是鲜少醉酒,不知此时什么情状的君王,他踯躅良久,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

    不一会儿,和一个玉枕一起被扔了出来。

    随后,皇帝也醒了,里间声音沉沉的“更衣。”

    齐凌似乎宿醉头疼,展臂任人施为,望之心情不佳。

    朱晏亭应皇后之责,走过去为他整理衣袍,拿起侍者捧的一柄蟠龙剑首、赤金剑格、白玉剑璏、玉虎尾剑珌的玉具佩剑,微低着首,替他慢慢系在左侧。

    他身上残余着昨日的气息,因身高之便,透过肩头,扑在鼻息。

    齐凌一动不动,似乎还没睡醒,视线越过她发顶,双目毫无聚处。

    宫娥为他披上玄底纹绣长袍,戴上长冠。

    威风凛凛的佩剑挂好,玉冠一衬,眨眼间变回熟悉的那个年轻君王,端的是龙姿凤表,冠带威仪。

    朱晏亭抚摸剑璏,捏着其上雕琢出的虎豹的尾巴,道“剑之在左,青龙之象,刀之在右,白虎之象,黻之在前,赤乌之象,冠之在首,玄武之象,陛下为天下臣民表率,穆穆君威,当辅以相应的容止,勿恣情意才是。”

    她声音毫无波澜,也不管他会不会怒,会不会听,算是在君王品行不端时,履行了劝谏之责。

    未料到话音刚落,他就俯首就颈侧,在敷上粉遮掩那里,笑了笑“朕恣情纵意,恼我了”

    朱晏亭浑身一僵“长信少府魏仓来催过两道了。”

    他解释“朕不能饮酒,是孟浪了些。”

    “请陛下移驾。”

章节目录

三十六陂春水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衣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衣冉并收藏三十六陂春水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