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荣的身板子虽瘦,但个头也算是中等算不得矮小,就那张脸,还曾迷惑过文乐,如今落在了一群姑娘堆里,谁不多瞅几眼,花楼的老板娘将其诓到了茶楼,让那姑娘同他相亲,还没喝上半盏茶,李家卖布匹的商铺老板又领了一个姑娘来,就同那流水宴席一样,不断的有人领着姑娘进来,跟前的菜色和对面的姑娘在变,唯独就是对面的唐公子没变。
消息一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一个时辰不到,整个茶楼就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一处也就成了瘟疫结束后最热闹的一个场子了。
瑞王和宁庭安过来的时候,天色已到了黄昏,茶楼里正是听戏的时辰点,楼前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一个落脚的点儿,外围的几个姑娘伸长了脖子望向楼上瞧去,大队隐约瞧清了那床前人的半个侧脸,便猛地缩回了脖子,拿了那手里的团扇挡了脸,一阵娇羞后,几人便咬上了耳朵。
瑞王往那窗边一望,也瞧见了那个人,一身姿衣,黑色帽子,端坐在那,含着淡淡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个娘娘腔,瑞王皱了眉头,回头问宁庭安,“就那小白脸,弱不禁风,就如此吃香”
宁庭安笑了笑,“王爷怕是不知,如今像唐公子那样的人才,不叫弱不禁风,姑娘们都称之为秀气,倒是很受欢迎”
瑞王轻哼了一声,瞟了宁庭安一眼,未发言,倒是对小三子仰了一下头,小三子收到了示意,便去前面开道,“回避”
楼里的人被小三子带侍卫清理了干净,瑞王才见到唐荣走了出来,唐荣扶了扶头上的官帽,那张脸明显的已是疲惫不堪,瑞王盯着他的脸瞧了许久,原本想瞧瞧到底哪里吸引人了,结果瞧着瞧着,脑子里的思绪就跟着宁庭安适才说的那话走了,确实是挺秀气,挺耐看
一个男人怎么还能长成这样。
瑞王突地别过眼,阴阳怪气地说了声,“你倒是挺受欢迎,今日可有相中的姑娘”
唐荣来到他跟前垂头行礼,“让王爷见笑了,今日是属下失职。”唐荣头上的那官帽适才被他扶了一番,仍是偏的,他那一垂头行礼,头就在瑞王跟前,瑞王瞧得清楚,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双手捧着他的头,替他将那官帽给摆正了,唐荣愣在那不敢动,小三子则是嘴巴一张,表情僵硬如石头。
“官帽不能歪。”
瑞王许是自个儿未曾察觉出来不妥,说完也没去看旁人的目光,很顺手地拽住了唐荣的胳膊,拖着他进了茶楼,“既然都出来了,听戏去。”
唐荣在那茶楼里坐了一下午,身心被折磨了个透,这会子的戏曲再好听,也没啥兴趣,宁庭安陪了瑞王一阵,身边的小厮赶过来说,宁家来了位远方客人,宁夫人问他,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人,告个假先回去一趟,宁庭安便同瑞王打了声招呼,先回了宁家,戏曲听了一半小三子出去张罗小菜,就剩下唐荣一个人立在瑞王身后看戏。
昨夜瑞王将整个王府叫起来折腾了一宿,今日白日他倒是睡了个好觉,唐荣却没有,只歇息了半个时辰,宁庭安就过来让他帮个忙,去了的街头例行视察,总共算起来,两天了,唐荣就歇了一个时辰,这会子跟前的戏曲一唱,就跟催眠曲一般,唐荣的身子早就开始东倒西歪,眼皮子搭上了又撑开,然坚持不到一阵,还是抵不住那股困意,唐荣的身子往前砸下来时,瑞王正好转过身去抓身旁的盐水菽,是以,唐荣倒下来时,刚好就倒在了他怀里,瑞王的半边胳膊都被唐荣那一下给砸麻了,却忘记了发怒,两张脸不过间隔了五指的距离,四目相对,皆是惊恐,唐荣的小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听到瑞王的心跳声,许是太过于突然,许是瑞王没想到一个男人会倒在自己怀里,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小三子回来一掀开了帘子,就看到了这一幕。
王爷抱了唐大人。
小三子那托盘上的小菜几个摇晃,一阵手忙脚乱,差点就落在了地上,弄出来的动静,终是让跟前的两人回过了神。
唐荣从瑞王的身上猛地弹开,腰弯到了膝盖,“王爷,对,对不起”
戏台子上的戏瑞王原本看得津津有味,被唐荣这番一章,突地就觉得那台上的戏曲声离越来越远,咚咚地几声心跳之后,周围全是索饶着那股他挺喜欢闻的花香味儿。
瑞安侧目望着那个快要趴到地上的人,正准备发怒,却诧异为何胸腔里没有冒出来火,瑞王只黑着脸说道,“你就有那么多的瞌睡站着都能睡着”瑞王训斥完,唐荣又是几声,“属下知罪。”瑞王突地起身,打断了他,“回吧。”
唐荣的脚步都跟上去好一段了,小三子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王爷,戏,戏还没看完,这小菜”
回到王府,进了暖阁,瑞王便转身对唐荣说道,“下去歇着吧,本王怕被你砸出了毛病。”
唐荣新训,低垂着头正准备退出去,又听瑞王说道,“王爷还是去别的地方了吗去那小间里歇会儿,明日早上再过来伺候本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