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长的美, 想的也挺美。”林肃低头道,“你既要削藩,我助你一臂之力便是, 你尽管削,敢有不从者发兵即可。”

    藩王势大, 明承帝时想要削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军队整顿, 西南西北皆是归顺中央, 削藩乃是顺势而为之事。

    不是不能以和平的方式削藩, 只是史书工笔自然记录有推恩令的存在,再想使用此法, 藩王也不都是傻子。

    萧唐看向了他:“若要发兵, 你是不是要离开皇宫?”

    “自然。”林肃说道。

    萧唐有些沉默, 他既想让这人去做想做的事情,又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远,世间安得两全法?

    还未离开,他便已经开始不舍。

    林肃摸着他的脸颊道:“如今西北边境太平,程泽睿这位大元帅日日守在丞相府门口也不像回事,陛下下令让他给我当副手如何?”

    萧唐眼睛微亮:“你的意思是小事他去,大事你再去?”

    “正解。”林肃笑道。

    原世界线中主角受宁隐是在萧唐登基以后对他的暴戾手段失望, 才会选择离开京城这片让他觉得污秽的地方, 而到那以后程泽睿的耿直与铁汉柔情才让他有了再心动的感觉。

    但是如今时移事异, 很多事情的发展与从前截然不同, 主角攻受之间的姻缘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即便宁相十分看好这位西北大元帅的能力及品行,但是宁隐不愿意嫁,谁说也是没用的, 到此种地步,穷追猛打是没用的,不如暂且退步,行缓兵之计。

    当一种事情形成习惯,偏偏这种习惯被打破的时候,心里便会开始记挂这个人,人不会轻易忽视喜欢自己的人,换作谁都是一样的。

    萧唐抱着他的脖子与他亲昵:“若是此次削藩事成,我也好借此事让你位列朝堂之中,还可借此机会提高双儿的地位。”

    他从前无此念,可与林肃在一处后,他便总想着提高双儿的地位,让他们可以入政途,至于军营之中确实不好随意改变,只因双儿确实能够生子,士兵同吃同住,只有宁隐一人伪装还行,若是人人随同学习,兵营之中便乱了,但只要能够提高一些,不必困守于家中,有才能者有人能

    识便足够了。

    届时,即便他暴露双儿的身份,朝野争议反弹也不会那么的大。

    “陛下考虑周到。”林肃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萧国幅员辽阔,一个国家的政事改革远远不是说一句话,做一件事情那么容易,他的小皇帝已经足够努力了。

    西南之地从前屯兵不过十万,如今皇后领兵本就犯天下之大不讳,领兵人数却是直接超十万。

    圣旨一出,御史大夫在萧唐的宫门外跪了一地,这一跪便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早朝时,宫门大开,萧唐着冕服从其中走出,看着他们形容憔悴的模样道:“各位大人想跪便跪吧,吩咐下去,不可少了饮食用水,若是有人病倒,直接宣太医们看诊便是,若是损了朕一位爱卿,拿他们是问。”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陛下,若是将京城兵力都交托于皇后之手,只怕萧国千秋基业尽毁啊,陛下!”一位大臣抱住了萧唐的衣摆老泪纵横道。

    “陛下,恩宠是恩宠,古往今来从未有皇后领兵的,更何况是京城御林军,您绝不可因私情便将萧国拱手让人啊!”另外一个老臣同样哭泣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

    “朕何时说过要将江山拱手让人?”萧唐示意,一旁的太监将抱着他腿的大臣拉开,“尔等乃是一心为国,朕不同你们计较,如今削藩在即,朕的皇后乃是不世的将才,却被困在这后宫之中。”

    “陛下,朝中不是无将啊……”一位大臣道。

    萧唐冷哼了一声笑道:“朝中确实不是无将,可是十二万人马他们可知如何调度?如今的将领唯有西北一支可用,可能运筹帷幄,精于兵事,十二万人马如指臂使者唯有皇后一人。”

    即便是程泽睿比之林肃也是差上一筹的,那人可以对付西北边陲的蛮族,对上内里的藩王,却不够灵活变通。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磨砺出将军,少不了士兵的牺牲,但是萧唐想将这样的牺牲降到最低,为何要削藩,也是为了避免藩王权势太过于强盛,以至于天下大乱罢了。

    跪地的大臣皆是不语,萧唐整了一下衣袖道:“诸位大人若不将那些士兵当人,便只管跪在此处吧。”

    他的仪仗走远,

    倒是留下一众老臣跪地俯首,迟迟不敢起身。

    爱民如子,百姓是子,士兵也是子,罔顾将士性命的帽子若是扣上,那便是奸佞。

    而从大臣们跪下到一一离开,宁相从未出现过。

    三军联合,萧国除了驻守边疆的兵力,其余能够调动的兵力皆是汇聚于林肃之手,既是统帅,自有封号,陛下亲下圣旨,封定国大将军,以西北大元帅程泽睿为副将,征讨十三州府藩王之地。

    此令一出,有势弱藩王递上降表,自请削藩者,能有此举者自然是受到了萧唐的嘉奖,封食户,爵位可绵延子嗣,却也有不想削藩者,直接拥兵自重,竟远远与朝廷对立。

    降者自能活,不降者便需要出兵围剿,只是在围剿之前,十二万兵士都需要集体操练整合。

    京城仍然一片和平,宁相府门口若是往常必然门庭若市,不管是宁相的学生也好,下属也好,总有人要前来商议一些事情,再加上儿女亲家的亲事一类,更是热闹。

    可是从西北大元帅上任以来,此处便有几分门可罗雀之意,不止是玩耍的孩童不来了,便是官员无要紧事也不来了,一切只因这位元帅直接派兵包围了相府,只为求亲之事,他并阻止平常人出入,却是为了防止丞相家里的小双儿出逃。

    包围相府兹事体大,偏偏宁相对此乐见其成,陛下对此事不闻不问,倒是让此事在京城之中热议非常,皆是想知道此事最终到底是哪一方妥协。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爹看这程泽睿乃是知上进之人,家中也无妻妾,就要你一人,呐,你自己说的,要选择一位只将你放在心上的,又是正妻之位的,哪里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宁相负着手说道。

    宁隐坐在一旁头埋在胳膊肘里:“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爹,你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最好的兄弟跟你说他想跟你成亲的感觉么?”

    这太奇怪了,这简直太奇怪了,没有比此事更奇怪的了。

    宁相滞了一下:“那你既然不想与他成亲,拒绝便是,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

    “我拒绝了,可他说若非我嫁给自己心悦之人,此一生别想嫁给别人了,我能怎么办?”宁隐又不想掺和进宫里,陛下都能够将

    京城重防再加上七万大军交托于皇后之手了,那不仅表明着情意,还说明着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

    那处他自然是死心了,可感觉这种事又不是想磨灭便能够轻易磨灭的,程泽睿不是不好,只是他确实无法想象他二人在一处的场景。

    “这确实霸道了些,可也说明他非你不要嘛。”宁相有时候真想掰开小儿子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这世间能有一人非你不可已是万幸,爹的希望是你既知自己要什么,便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别错过了再后悔。”

    宁隐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明显心中犹豫的很。

    “老爷,程将军求见,说是来见小公子一面。”有侍从过来禀报道。

    宁相若有所思,如今的皇帝虽然年轻,却锐气十足,又有皇后全心全意的扶持,林肃此子看过往行事便知厉害,西南之战一战功成,在那之后却是将囊中的十万大军轻易放弃,那时旁人想必都觉得他愚蠢至极,但是新帝登位,削藩势在必行,他提前放手,反而得了帝王的信任。

    有这样的将才带领,想必不日便要启程,程泽睿前来想来也是为了这事。

    “可说了是何事?”宁相看着宁隐抬头的动作道。

    “程将军未说,只说有要事相商。”侍从说道。

    “将人请进来。”宁相下令。

    宁隐起身,欲言又止:“爹,我如今是双儿,岂能与他这般轻易见面。”

    “你真当爹不知道你二人在战场上搂搂抱抱都是常事?”宁相提起这个就来气,“现在知道害羞了,早干嘛去了?”

    宁隐:“那怎么能是搂搂抱抱呢,那是兄弟之间过命的交情,在您嘴里怎么就这么不对味。”

    宁相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宁隐下意识一个激灵躲到了房后的屏风里,不是他怂,而是就他们程将军那天的气势,他都怀疑自己要是真的不从,他能把自己先办了再说。

    盔甲摩擦的声音响起,程泽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视力极好,自然是看到了宁隐刚刚躲到屏风后的衣角。

    宁相对程泽睿极其欣赏,对他们的事也是乐见其成,招呼了两声,很是干脆的负手离开:“你们有什么事自己谈吧。”

    “多谢丞相大

    人。”程泽睿拱手说道。

    侍从清空,程泽睿看着屏风道:“我如今为副将,不日便要随大军开拔,守在门外的人我会撤了,你可以随意出入了。”

    宁隐站在屏风后,本以为他会说什么求娶之事,却不想是削藩之事,即便有皇后带领,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不受一点儿伤:“程将军若是上了战场,务必多多保重。”

    “从前我二人并肩作战,如今你竟是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可见我是真的讨嫌。”程泽睿叹了一口气道,“多谢提醒,你在京城待着,也多多保重。”

    他转身离开,盔甲摩擦的声音又起,宁隐下意识从屏风中拐出的时候,却只看见他远远离去的背影,想要张口去喊,话却是卡在了嘴边。

    他没有不想见他,可是不应该以这种身份……

    夜幕降临,相府之中侍从们往来不断,唯有宁隐坐在台阶上坐了许久,不断的叹气。

    回想自己当初见他一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弄的特别的后悔,万一是什么最后一面……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公子,用晚膳了。”侍从提醒道,“您用过膳以后再继续叹气。”

    宁隐本来没有什么胃口,闻言却是起身道:“本公子何曾叹过气!”

    大军自然尚未开拔,自萧唐继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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