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想要什么?”林肃并未避讳他的眼神。

    可他直勾勾的看过来, 却让萧唐的视线飘移了一下,不敢对视说明心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心虚, 都是心虚。

    萧唐正想着说辞,他从前从未想过日后有一人会同他亲近, 皇子自幼也有那些教育,他虽因身体孱弱不曾亲身实践, 却也是看过的, 若让他同一人那般行事, 总是浑身都是不自在的。

    “你的印记应该是在这里。”林肃点了一下他的眉心,萧唐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抬眸对视时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 “本宫虽是双儿, 但此生都不可能孕育子嗣,与寻常男儿并无区别,你休要将我当双儿对待。”

    “原来太子已然想到了婚后之事。”林肃轻笑了一声,手指下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若是真如同旁人那般对待双儿,应该揭破你的身份,将你抢回西南去。不管是双儿还是男子, 你都只是你而已, 不必避讳自己的身份, 男子能做皇帝, 双儿自然也能, 你既不想孕子,我又岂会强迫你?”

    他刚开始本是玩笑,萧唐心中微恼, 因为即便他真将自己抢去西南,他那父皇也未必真敢发难,为一个棋子动摇国本,不管从哪方面来想都是不值当的。

    反而舍一个太子,给征伐西南之地来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给天下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怎么看都很划算。

    可他后面的话却让萧唐怔在了原地,心中有震撼之意。

    他便是他,从不会因为是何身份而改变,萧唐不是没有想过上天为何将他生为双儿,让他一生只能遮遮掩掩,生怕他人发现端倪,可这人说,双儿又如何。

    萧唐心里沉的很,好像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当当:“你……”

    “你还能想出何种拒绝我的理由?”林肃低头看着他道。

    萧唐想不出,眼前的人天人之姿,武能上战场称将军,文能朝堂做宰相,绝非匹夫之勇,救他性命,知他心意,明白他的为难与苦楚,也不会强逼他孕育子嗣,又重权在握,不管从哪一方面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你说了那么多拒绝的理由,却是未有一条不喜欢我。”林肃低头蹭上了他

    的鼻尖,呼吸可闻,“太子殿下,之前说的喜欢是真的吧。”

    这样的距离实在太近,萧唐的心脏跳动的极其剧烈,他想要后退,却被林肃扶住了腰身紧扣:“小心一些,那边是窗户。”

    “本宫……”萧唐的话未出口,便被人倾身吻住,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蜻蜓点水,他下意识想要侧头,却被另外一只手捏住了下巴强势而不失温柔的拧了回去。

    长睫微垂,萧唐本是抗拒的手微松,然后拉紧了林肃背后的衣服。

    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从前只觉得若是亲近当真是厌恶异常,可到了此处,才知他的抗拒不过是因为觉得此生都不会遇上让他想要亲近的人。

    双唇微分,萧唐垂着眸微微喘着气:“世子如此娴熟,可见阅人无数。”

    护国公世子扮演纨绔多年,青楼楚馆应该去过不少,便是传到京城,名声也不如何的好,虽说那种地方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但内中之人若是人人清白,也不会吸引那么多男子前去了。

    “我是去听过曲子,喝过酒,但是没碰过其他人。”林肃低头说道。

    原身好附庸风雅,听曲喝酒也能一掷千金,原本交的友人不是图他钱财,便是一起纨绔厮混度日的,若是旁人,他们也带着一起去尝尝鲜了,奈何护国公和其夫人何许人也,真将他家的儿子引的做那等污糟之事,不说护国公府为难,就是自家里父母也不能放过自己,因而原身虽是纨绔,到底还是停在很表面的层次。

    萧唐抿了一下唇,放下了扶着他手臂的手,坐在了一旁的炉火边,他不能太靠近那人,靠的太近,总是会心跳失衡,难以理清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容易被他糊弄过去:“如今本宫尚未与你妹妹解除婚约,婚事筹备,你只让她帮你占着位置,却未曾考虑过她的终身么?”

    “她自己的终身自己去定,随意她爱上什么的人,若她要走,你又岂会拦她?”林肃坐在了他的旁边,执起那炉上温着的酒壶,给萧唐倒了一杯,见他直勾勾看过来,笑道,“你想问的不是她的婚事吧?”

    萧唐自不是一见面便想成婚之人,只是他绝不会暴露身份,也不能放弃帝位,那是他生来的目标,

    可林肃却是护国公世子,他未来要承袭爵位,掌西南十万大军,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他们都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说什么占着位置,倒像是他们能在一处似的。

    “你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想问什么?”萧唐看着他说道。

    “你想问我们要怎么在一起。”林肃端起酒杯递到了他的面前道,“新酿的寒梅酒,酒意不重,尝尝。”

    萧唐看了他一眼,接过那杯盏放在鼻尖下嗅闻,却未入口。

    他已然习惯在自己居住的地方之外不贸然吃下什么东西,即便是林肃给的酒水也是同样。

    林肃也不勉强,兀自饮了一杯道:“既是占着位置,只要你愿意,她就能让位。”

    “如何让位?”萧唐问道。

    “护国公嫁女和护国公嫁独子,你觉得陛下更中意哪一个?”林肃拿过他手中的酒杯,自己饮了一半递了回去道,“酒中无毒,太子殿下放心饮便是。”

    他直接以自己为试,萧唐的目光却是停留在了那被他接触过的杯口上有些出神:“本宫并无此意,只是习惯了。”

    “在宫中生活,小心戒备是好事。”林肃笑道。

    萧唐摩挲着杯口,莫名觉得自己这般谨慎防备可能会让他觉得伤心难过,他低头抿了一口酒,仓促之下也不知道自己喝的是哪里:“你刚才说的是何意?你是男子,皇上岂会同意?”

    这人若真要害他,实在用不上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术。

    “那我若是双儿呢?”林肃看着他道。

    萧唐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开口时竟有些结巴:“你,你是双儿?!”

    双儿怎会生的如此高大挺拔?听说力能开三石之弓,可是林婷儿身为女子似乎也不输于男子,林肃是双儿似乎也不奇怪。

    他神色着实古怪,林肃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想什么呢?”

    萧唐摸了一下额头,心知他是想说伪装身份:“你若是作为双儿嫁我,世子之位只怕不保,未来西南大军也不由你继承,你真的心甘情愿?”

    “皇帝忌惮西南,是因为不管他命什么官员去,都无法真正的掌握军队。”林肃说道,“无论我做不做这个世子,当不当那个将军,西南大军只会听贤能者的号令。

    ”

    他真的未曾将那帝位放在眼中,隐忍二十载才将才能展露出来,一展露便让高位上的帝王都要忌惮几分,他们原是相像之人,可这人却比他来的洒脱。

    林肃目光转向他的视线,轻轻扣住了他的肩膀道:“不是我洒脱,若真是功名利禄皆如浮云,应该去和尚庙里剃度出家去,你我二人总要有一人要妥协,是我先瞧上你的,怎能让你为难?”

    “为了我,值得么?”萧唐不解。

    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重要,在父皇心中是一枚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在臣子眼中是可以依附扶持的权位,在自己眼里,多年坚持不过是为了复仇撑住那一口气,他将自己变成了复仇的工具,为此不惜利用一切。

    可在这个人的眼里,他竟是重要的,是双儿也好,男子也罢,是阴谋利用也好,是多疑多思也好,他知晓他,却仍然愿意放弃一切来他身旁。

    “值得。”林肃直视着他的眸道,“你何须妄自菲薄,你本就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你这人真是……”萧唐将头侧了过去,轻轻靠在了那肩膀上。

    多年苦苦支撑,早已身心俱疲,但他不能倒下,否则多年筹谋尽数化为乌有,本以为自己不会疲累,谁能想到竟是被这不过数面之缘的人勾起了心中的脆弱,他原来也是想要找一条臂膀依靠一下的。

    林肃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我这人真是什么?”

    “你这人真是……为何不早些来……”萧唐靠在他的肩头呢喃道,待到话语尽头,竟是绵长的呼吸声直接从他的肩头传了过来。

    “抱歉。”林肃低头看他,本是叙着话的人此时睡的有些沉,呼吸中还带着梅花酒的香气。

    萧唐身体孱弱,自然是甚少饮酒,他自有他的心腹,即便是宫宴之上想要不饮酒也是简单之事,如此情况下贸然饮酒,酒量深浅一下子便验出来了。

    之前还觉得他戒心重,如今却能在外面睡的这样昏沉,林肃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对你何须下什么药,一杯酒就能直接抱走了。”

    怀里的人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垂下的长发微微遮面,眉心处因为挨蹭的缘故,有一抹红色从那里透了出来,炉火之下,那

    本是清冷的面上多了几分魅.惑天成。

    朱砂痣若是生于眉心,可以称之为美人痣,朱砂太小,怎及得上这莲花印记来的鲜艳惹眼,像是那天生的花钿似的。

    林肃将人抱好,用帕子将那处的脂粉痕迹擦掉,又取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取出膏体抹在了那眉心处。

    似乎觉得不想被触碰的地方被碰到了,萧唐拧了拧眉头,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可是努力了一番却是无果。

    林肃将那处痕迹遮住,用斗篷裹了将人抱了起来道:“你是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萧唐头枕在他的肩头,唯有绵长的呼吸作为回应。林肃抱着人下楼,楼下本是跟随萧唐的侍卫看着他的举动想要冲过来,却被人强行拦住:“林肃,你对太子殿下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太子殿下不胜酒力所以睡着了,”林肃示意,有人牵过了马车,他将人放在铺的极其柔软的车厢里,又将一应的东西放在了车厢的格子里面,俯身拍了拍萧唐睡的微红的脸颊,这才从上面下来道,“回宫的话绕过花灯的街道会便宜很多,记得告诉太子殿下,我送他的东西在马车的格子里。”

    那侍从被放开,他警惕的盯着林肃的动作,上次留他与太子殿下独处,此人便有胁迫之意,虽说后来是为了给太子殿下治病,但这人绝非看起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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