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里天天都有人给她分享各种小孩被拐卖的视频。洪芬每次看完后,都会跟司涵复述一遍,然后告诉她这个世界很险恶,谁都有可能害她。
    司涵刚被绑过架,又被这些东西洗脑,夜里噩梦更多。
    到后来甚至出现了产生幻觉、幻听的情况,司涵初次跟洪芬说起的时候,洪芬没将这件事当回事,觉得她就是胆小,自己吓自己。
    后来司涵说多了,洪芬就又带着她去找那个老太太。老太太是好几年前搬到这个公寓的,一双儿女都在这个城市打拼,平日就给人算算命,给小孩压压惊,偶尔还会给人治病。
    都是免费的。
    洪芬以前往她那里去过好几次,司涵从小就胆子小,容易受惊,每次上她那里总能治好。
    所以这一次她也带着她过去了。
    老太太年纪有些大了,腿脚也没以前那么利索了,慢吞吞地开了门。
    她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母女俩,扶着老花镜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是谁,然后将人请了进来。问清来意后,她翻出一个小布包,往里装了一把大米,然后包起来在小孩的头顶一圈一圈转着,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几分钟后,老太太将手里的布包放下了,对洪芬说道“没事,小孩就是魇到了。”
    洪芬安下了心。
    送了一袋水果后,洪芬带着司涵回了家,路上还摸着司涵的头,“我就说你没事吧。”
    司涵也觉得自己没事了。
    但幻觉、幻听仍是一刻不停地出现,她开始整日整夜地失眠。
    刚开始司涵瞒着没说,她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后来是邻家姐姐发现她的不对劲,跟洪芬说了情况,建议她带她上医院看看。
    洪芬当时应的好好的,晚上终于脾气上来了,直接将司涵骂了一顿,“你看到啥了这屋子就我们三个,是我们能害你吗你老师说你这个月成绩下降了不少,你天天不好好学习,还想这些想那些我看你是欠打”
    洪芬原本就没把这些当回事,刚开始还能哄着司涵。现在别人就差说他们家孩子有精神病了,她怎么还能忍。
    之后的好几年司涵都没再说过这件事。
    成绩也渐渐上来了。
    洪芬越发觉得自己当时打得没错。
    成天想七想八怎么学得好习
    梁医师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当时孩子就送过来接受治疗,现在肯定早就好了。现在人长大了,心思也多了,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就更别说治疗了。
    刚刚那一整个上午,他都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病情严重了。
    也不能说严重,心理学本就是一个疏导交流的过程,对方拒绝了治疗,选择了自我疏导、自我交流,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自我治疗”。
    毕竟很多心理医生在每次接诊结束后,也会时不时地进行自我疏导。
    但病人和医生本质就不同,要是每个心理病人都能自己医好自己,也就不需要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了。
    司涵的疗法很显然是病态疗法,表面上看似乎没问题了,但实际上后患很多。
    就像一块石头,你以为它很硬,但实际上里面装的是玻璃。
    这样的人很容易患抑郁症。
    梁医师进行了初步判断,对方应该患有轻度抑郁症,不过并不严重。
    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洪芬听到梁医师的话愣了一下,按她想来,她女儿应当是没什么事,来这儿看看也是求个心安。她不觉得心理病算什么大问题,应该说,她不觉得自己的女儿能患心理病。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看了个庸医。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有问题。
    但前几天看到的东西又让她有些不安,没等她犹豫清楚,身旁抱着孩子的司父就问了问题,“那该怎么办”
    梁医师的答案和当初不变,依旧是建议二十四小时观察治疗。
    如果是还小的时候,也许他会给出更好的建议,让两个大人好好倾听孩子的害怕,然后给她安全感。
    但现在,显然对方已经不需要了。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梁医师不奇怪他们的反应,在这个小城市里,大多数人都像这对父母一样,觉得自己孩子的心理不可能出问题。
    好像对他们来说,心理病就等于精神病,承认自己孩子患了心理病就好像承认自己孩子患了精神病,是一个让人很丢脸的事。
    梁医师也没多说,只说他们可以回去考虑,考虑好了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关于心理学的东西都是作者瞎编的,切勿当真,如果有学心理学的朋友,轻拍顶锅盖爬走
    午安
    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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