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擦了就不疼了。”
    楚容宛往窗边躲挪着步子摇头,潋眼瞧他,声音哀诉带着泣意“这药太疼了。”
    她才不要涂。
    方才进屋便脱了外裳,楚容宛身着丹碧襦裙,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于此脸颊处那抹伤更加显眼。
    萧宁熠手握着药瓶过去,挥了挥手,屋中婢女们皆退下。
    他一步一步走近,楚容宛心中快崩溃了,捂着脸戒备看他,脑子快速想着该怎么游说。
    往后慢慢退着,忽而背后抵着半人高的花瓶,她慌乱往前半步,转头看着瓶身摇晃两下便又恢复,刚松口气身子一下落入宽大的怀抱。
    萧宁熠将她桎在怀中,一只手臂圈着她身子,握停住她双手,“宛娘忍忍就不疼了。”
    楚容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
    她仰着脖子,双手制止扶着萧宁熠拿药的那只胳膊,随着说话颈间微微颤动“真的太疼了,能不擦药吗等它自己好就可以。”
    萧宁熠耐着性子,“往后留疤你可就要哭了。”
    “不会的。”楚容宛怕他不信,粉唇张合快快说着,“我以往经常磕磕绊绊,但都没有擦药就好了的,没有留下疤痕。”
    听她狡辩,萧宁熠薄唇微抿,眸色一沉,直接拦腰扣着她往小榻去。
    楚容宛还来不及起身,重力便压来,制止她乱动的双腿,一只手握着她双手举过头顶,低声威胁道,“再动我就把你绑起来”
    危险的热气近在咫尺,楚容宛愣了愣眨了眨眼,霎时面上略显羞赧之色。
    瞧她安静了,萧宁熠手快,低头将瓷瓶上头咬开,而后用洁净丝锦沾了沾快速涂在她伤口处。
    她怕疼得厉害,眼下涂了药粘在伤口自然有些疼,萧宁熠将躺着的人抱起抚着她孱弱的小背,轻声哄着。
    楚容宛委屈着小脸,腮边冰凉与灼热混感让她疼痛难忍。
    她攥着小拳,不解气地锤他胸口。萧宁熠眼底闪过笑意,承了这份打,而后捉住她手腕,随后捏着她手指,凑在唇上亲吻安慰着。
    屋中婢女都退了出去,不过还有一只漏网之鱼。葳玉躲在转屏看得津津有味,正瞧着干爹要凑到干娘脸上去呢,折返回来的语芙忙上前遮住她的眼睛,把她后面抱。
    葳玉一下被抱到外屋门口,她双腿挣扎,“语芙,你放我下来”
    语芙耳根隐红,这郡主年纪小,懵懂无知,对男女之事感觉稀奇很正常,她无奈道,“婢子带您去找乐青玩可好。”
    方才姑娘带郡主走时,便让乐青待在屋中好生练字。这会子,阿郎与姑娘怕在里屋待的时间很长
    “才不要。”葳玉身子小,她挣扎两下便从语芙怀中下来,正要往里跑呢,余光撇在院中央跪着的人。
    她一下停下步子,转身看着方才打干娘的那位嚣张贼人,他此时稳稳跪在白日下。
    阳光直扑在面上,闪得萧喻翰眼花脑鸣。
    忽而一团黑影遮在头顶,遮住了光芒,给他带来短暂阴凉。
    萧喻翰瞧着一尺外那双苏黄绣花鞋,两只鞋尖上各嵌着颗白玉珠子。
    葳玉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看着这位额头满汗的人,“哼”了一声,“现在跪在这里讨好有什么用,我干娘的脸差点被你打花”
    这种事葳玉看得不少,以往在宫中时,父王的姬妾做错了事,便会在父王的宫门前跪一跪,以此来让父王心软原谅,好重获恩宠。
    如此,葳玉越看这个人心中越不顺眼
    萧喻翰面上桀骜,满眼不屑抬头白了她一眼,从牙缝挤出话来,“她活该。”
    随后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小丫头,穿着湖蓝裙,脸颊有婴儿肥,倒是招人稀罕。他清了清嗓子,但说出的话还是沙哑,“那个女人心思多得很,你这个小丫头整日跟她在一起,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她吃了”
    葳玉跺脚,“胡说我干娘心善人美,你就是嫉妒她”
    萧喻翰梗着脖子红着脸,“我一个大男子嫉妒她干甚她心思歹毒得很,专勾人心魄。”
    自从她进了府门,大伯就没去看过大伯母,也没有去萍姨娘房里,他听萍姨娘身边的婢女说萍姨娘一到夜晚就哭,这还不都是那个女人惹出来的
    红颜祸水他方才在水榭中玩耍时,听身边婆子指说,正好看见那个女人经过。
    所以他为了替大伯母和姨娘出气,专门从一堆石子从选了颗尖锐粗砺的,利用弹弓瞄准她脸投掷过去。
    这厢,跟着萧宁熠一起走过来的楚容宛听此,脚步猛然顿住,心中陡然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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