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到神机营,很会做人的张武官大方宴请众位同僚,从几个同僚上司口中大概了解了大营当前的情况,也从几位在宴上的表现中清楚了各人关系。
第二日,打听到杨锏过去在神机营日常行事的张恒远,敏锐觉得,和杨锏相处最久的工匠必然是关键。一早醒酒后,他就晃荡晃荡进了工械所。
一进门,地方挺大,人没几个
挑了几人和善地同他们聊天,半个上午过去,张恒远这才知道“你的意思是杨锏把这边大半人都带走了凭什么”
和杨锏感情更深的工匠懒懒地翻了翻眼皮,一副“你不知道吗你是接替他的武官你问我”的表情。
张恒远一口气堵在喉间,亏他以为这些人是关键人物,自降身份和他们聊得口干舌燥
张恒远气冲冲地走了,回到衙所就愤怒地写了一篇弹劾皇夫杨锏的奏折,身为皇夫表面以女皇为重实际暗藏私心,将于国有益的人才直接带走,看似淡泊名利实际暗藏心机,根本没有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把公家的东西当成了自己争权夺利的手段
内阁没想到,小小的神机营竟然还如此复杂没了这些匠人神机营就不行了
检阅了整个大营的张恒远表示,不行除非你就满足现状,不打算再有新的改良否则还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再次找到这么一群能人凑齐人后又再花多少时间,在现有基础上进行改良明明人就在杨锏手里,一切唾手可得,他凭什么使手段把人偷走
不打算再得罪皇室的内阁一看,那是等不了他们最多三年就要换届了啊总不能他们栽树,让下一届乘凉吧
内阁首辅诚惶诚恐地前来求见女皇,希望女皇能劝说皇夫以大局为重,将神机营的匠人归还回去。
在内殿等皇甫楹回来一起玩手摇剥皮器的杨锏听到了,拿着剥皮器走了出来。
“首辅大人是否有什么误会我离开神机营时,没有带走一分一毫不属于我的东西。”
背后说人被人听见,首辅微微尴尬,但是这件事于他们来说十分重大,不得不厚着脸皮和被他们赶下马的皇夫继续掰扯“张武官进大营后发现所有有功于火枪改造的匠人全都不见了,皇夫,您看这火器是国之重器马虎不得,纵有个人私情也请殿下宽宏大量暂且放下,一切以国事为重。”
杨锏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首辅“您的意思是,我不做武官了,就什么都不能带回来”
首辅见他承认了,谴责地看着他,皇甫楹在他开口前先批评皇夫了“皇夫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既然辞去武官之职,就只能把自己私人的东西带回来,怎么可以把神机营的匠人直接带走你这么做不是让人误会你存心为难新上任的张武官吗还不快把人送回去”
杨锏神色紧绷,显然是生气了,一脸受伤地看着女皇“陛下就是这么想我的”
首辅见状在中间做老好人,劝和“殿下只要让匠人回去就好了,只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陛下息怒,为个小误会让二位不快老臣惶恐。”
皇甫楹板着脸说“私自带了神机营的人回来这本就是他的不是是错就该认”
“我没有”杨锏大声反对,“你问都不问我就听信外人的话,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将手里的铁皮小东西重重放到皇甫楹的桌案上“我再说一遍,我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神机营的人和物,我一样都没拿走”
他的声音大得殿外都能听到,但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见心虚。
皇甫楹狐疑地看向首辅,首辅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冲动而遗漏了什么。
杨锏却不管他们的神色,一副受到了极大冤屈受伤不已的模样“那些人都是我的人哪条律法规定,私人的家奴也要上供朝廷了就因为我是皇夫,自己的人还不能带走了”
他拿起那个串着橙子的铁皮架子“这是他们新做出来的东西,本来今天是让你玩玩的,现在看来,陛下大公无私得很,什么东西都能献给朝廷,只是”他冷笑了一声,“想要别人的东西也得客客气气说话,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想抢,我毁了他也不让你拿到”
说着,将那东西砸到了地上,大步走了。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首辅头几乎低到了地下,皇甫楹慢慢红了眼睛,看着下面的首辅“首辅可调查过皇夫当真带走了神机营的人”
“臣”首辅语塞。
“呵呵”皇甫楹轻笑起来,“朕听信了你们的话才是真的蠢,好了,如今你们满意了,朕当了你们手里的刀,砍了自己的皇夫。”
她声音冷冷的,尾音却难掩颤抖,说完,她起身离开,把首辅丢在了大殿。
宫人们陆续跟着皇帝离开,首辅冷汗如豆,一时之间站不起身,只觉得眼前发黑。前一任首辅的遭遇就在眼前,他几乎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不经考证就跑来向女皇告状了倘若帝后因此不和,传出去他就是天下罪人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是看到了火器改良背后的巨大利益,全都冲昏了脑子,丧失基本的底线了吗
皇甫楹回到长宁殿,看到杨锏一脸忐忑地坐在寝殿里。
见她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才是不是过了会不会有损你作为皇帝的威严”
皇甫楹捂嘴压下了笑意免得外头听到,悄悄坐到了他身边“你刚才可真凶。”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众打起来打起来
杨锏抱住女皇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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