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言道“不错,大度设虽空有野心,但毕竟实力不济,西域诸国纵伸援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难成气候,他们这群人伙同在一处,也只是一盘散沙,仗着金山天险自保当无大碍,但若要真正威胁到郁督军山的汗庭,恐怕不易,此事必得殿下出手。”
赵德言知道李恪和大度设早有龌龊,大度设此前也一度开罪过李恪,但赵德言同李恪说话和同大度设说话却不同。
赵德言同李恪讲话,他不必去开导李恪什么顾全大局之类的话,因为赵德言知道,李恪对这些事情的利弊权衡精熟地很,根本不必赵德言赘言,李恪若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透,他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漠北内耗,自相残杀,这自然是李恪愿意看到的,薛延陀内争越重,死伤便越多,将来李恪北伐时所遇到的阻力便越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恪巴不得大度设和夷男两方都争地奄奄一息才好。
李恪道“先生所言确有道理,好,那本王便依先生之言,待明岁开春,本王便亲率三万大军北上,于诺真水围猎,敲山震虎。”
赵德言闻言,笑道“若是殿下愿意亲往,恐怕待此消息传至郁督军山,夷男便该吃喝不下了。”
李恪道“本王率大军北上围猎,自可引得薛延陀慌乱,增兵浚稽山,到了那时便是大度设自金山出兵的时机,金山那边就有劳先生费心了。”
赵德言一口应道“殿下见外了,殿下有命,门下必竭犬马之力。”
李恪嘴角轻扬起了一丝笑意,道“先生为本王北伐之事劳心颇多,来日待本王北伐功成,先生便是大功一件。”
赵德言起身拱手道“请殿下放心,门下必不辱使命。”
李恪起身,走到了赵德言的身旁,拍了拍赵德言的肩膀,笑道“先生难得来一趟太原,本王这便命人备下酒席,既是为先生洗尘,也是叫先生再尝尝这故国风味,先生去国已久,想必那些胡食也吃得腻烦了。”
赵德言道“门下谢过殿下美意,不过此事尚还不急,门下还有两物要献于殿下,此两物必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赵德言说话,绝不敢敷衍李恪,他既说了这样的话,自然便有他的道理,赵德言之言入耳,李恪倒是对赵德言要献给他的东西多了几分好奇。
李恪问道“不知是何物,竟能叫先生如此郑重。”
“便是这两物,还请殿下笑纳。”赵德言说着,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穿着的里衣从取出了一个张图和一本册子交到了李恪的手中。
李恪自赵德言手中接过两物,当即展开看了起来,赵德言所献上的图正是薛延陀漠北一带的地图,图中各处草场山湖绘述清楚,甚至有些地上还标注了薛延陀重兵把守的各处要塞,确比李恪手中现有了地图要明细精准上不少。
两军作战,地图自然至关紧要,甚至可以决断一场战争的胜负,李恪原本以为这张地图已经是重礼了,可当李恪又打开了赵德言给他的那本册子后,脸上的神色竟变得复杂了起来,愤怒、惊讶、欣喜,各色神情在李恪的纷纷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