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他的手总是通红的,带着暖意。
    而付烬牵了又不舍得放手,钟远萤很快发现他手的温度愈来愈低,甚至比她的还冷,原来他自小吃了太多药,身体虚弱,手也冰凉。
    于是他用温度很高的热水一直烫手,把手烫得通红,手揣在怀里,跑来牵她。
    钟远萤发现这件事之后,不许他这样,他却不听,好几次把手烫出水泡,他浑然不觉,因为对身体疼痛的感觉反应迟缓。
    付菱青心疼地给付烬包扎,却没怪过她,还给她买了暖手袋。
    钟远萤手抱暖手袋出门玩,不需要他暖手了,他老是偷偷地把暖手袋藏起来
    被温度熨烫的热风吹过树梢,马路面上的空气扭曲成形,行驶而过的金属车辆反射出刺眼的强光。
    装修精致的甜品店里,放着轻缓的音乐。
    贝珍佳吃了几口冰淇淋,看向对面的人,“你最近怎么比我还忙,好几次都约不到一起。”
    钟远萤搅拌着酸奶水果捞,头也没抬,“帮你看着付烬赶画呗。”
    贝珍佳瞧了眼她只有西瓜的水果捞,刚想吐槽,被转移了话茬,“说的也是,那你继续盯着,下次咱们也别约了,有你和他的这层关系真好,长夜萤灯竟然一周二更,现在都更到十五话了。”
    钟远萤不太想让付烬赶得这么累,“你们进度现在安排到哪里,他能不能别再这么赶了。”
    “现在进度只到十话,他早完成了,我以为是你死活让人赶的呢,我还惊了下,催更竟然敢催得这么嚣张。”
    “”
    贝珍佳拿勺子戳了几下香草冰激凌,犹豫了会儿,才问“你和付烬现在是什么情况”
    高考毕业完,钟远萤和付烬发生什么事,她不太清楚,也没问,后来也只以为他们的大学分隔两地,所以联系少了而已。
    女人总会在一些细微的方面敏感且有洞察力,贝珍佳发现了钟远萤近期的变化。
    虽然学校只规定老师穿着要得体,不宜暴露,但为了上课不引起学生注意,让学生把专注力都放在课堂上,老师大多会穿着简单,不追求打扮。
    几年下来,钟远萤习惯如此,短裤短裙全部压在柜子底,也不太化妆,不过这样也依旧好看。
    而现在她画着淡妆,穿浅蓝色碎花长裙,发尾微卷了下,温柔知性,像一朵清晨带着露珠的睡莲。
    她无意识开始注意打扮,穿裙子的次数多了,衣服款式颜色也多了起来。
    钟远萤扎了块西瓜,慢吞吞地吃着,想了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也许是我心境改变,不再那么敏感拧巴,他好像也没那么执拗,我们相处起来比以前好太多,就觉得嗯,挺融洽这样的吧。”
    贝珍佳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不太忍心戳破,“你是不是开始喜欢上他了”
    这一次,钟远萤沉默得更久。
    她低垂了眼,捏着透明塑料叉,一下下戳着西瓜,几乎要捣成西瓜泥,思索许久才说“或许吧。”
    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知道的,他是付家小少爷,而我什么都不是。”
    平平淡淡的语气令贝珍佳心绪一紧,她知道的,小时候她去钟远萤家玩过几次,有一次钟历高面色铁青地回来,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色厉内荏地责骂钟远萤。
    骂了很多,时间相隔太久,贝珍佳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两件事,一是责备钟远萤看漫画和画漫画,二是让钟远萤去讨好付烬,她却唱反调。
    女孩倔强至极,咬紧下唇一声不吭,甚至不曾低头,扬起头来直视高大的男人。
    “他是付家人,钟远萤你是什么”
    “你以为这种东西能让你得到什么”钟历高当着钟远萤的面,把她的漫画书和画稿通通撕碎扔下楼。
    钟远萤依旧倔着,仰着头,凶眼瞪着。
    直到贝珍佳亲眼看见,钟历高抬起手,重重扇了钟远萤一巴掌,嘲讽道“你和你妈一样,你以为你能配得上什么”
    那一刻,钟远萤终于红了眼睛,低下了头,晶莹的眼泪直直砸落在木地板上
    贝珍佳真的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父亲,让孩子远离所有美好和幸福,把“不配”二字刻入她的记忆深处和骨髓里。
    摧毁她的自信和张扬。
    “算了不说这些,”贝珍佳连忙转移话题,“听说林辰彦要回国了,下个月有高中同学聚会,你去吗”
    除了大学时光不怎么样,初中高中倒还挺好,钟远萤“有时间就去。”
    付烬问要钟远萤的课表,她没课的时候,他会先发消息问能不能过来,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冒昧前来。
    这天钟远萤下午有课,刚到学校就接到贝珍佳的电话。
    贝珍佳“我靠,付烬的画被人抄袭了,那人还拿去参赛”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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