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敏敏和我说,那山贼绑我们的手法,就是兵营里绑俘虏的手法。王爷,这和军饷案有关吗”

    有关如何,无关又如何

    只要贼人在这山上,迟早能被找到,而且短时间内,他们难以将那么多的军饷搬运出去,军饷也不会丢。闻擎并不着急。

    其实他也不太在乎那个卫家嫡女的死活,只是虞华绮坚持,他就没有再出言拒绝。

    “这里没有多余的马,你和我骑匹。”

    虞华绮惦记着卫敏,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是。”

    见她同意,闻擎的脸色好看了些许。

    几百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往虞华绮滚落的山坡上去。

    说来也怪,方才虞华绮明明是从上面滚下来的。滚下来前,她还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用石子做了标记。可重新上坡之后,她却找不到记号了。

    今日种种,实在诡异。

    虞华绮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遍,闻擎断言,这座山上布有迷阵。

    所以虞华绮才会总也走不出固定的范围,而闻擎他们,也不曾发现山上有座寺庙。

    闻擎对五行阵法虽有涉猎,但了解不深。他正四处搜寻着此阵的破绽,虞华绮突然回头额心擦过他的唇。

    她下意识伸手抹了抹。

    抹完,发现面前的齐王脸色黑沉。

    虞华绮忍住心里的别扭,赶紧道歉。

    道完歉,不知道为何,齐王的脸色更黑了。

    她刚洗漱完,还披散着乌油油头黑发,荣王的信便传了进来。

    虞华绮拆开信封,目十行,粗粗看完,被荣王蠢得嗤笑出声。

    原来,这些日子,荣王得了楚云岚星半点的回应,又知道了虞华绮准备的寿礼,便觉得事情十拿九稳,开始得意起来,时不时在太后面前给楚云岚美言,以期之后的事更加顺利。

    太后历经三朝,对荣王那点小心思,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荣王努力美言了多日,她却只是笑着点头,从不表态。

    荣王那时就该警醒,而不是日日入宫,继续在太后身边纠缠。

    毕竟楚云岚久病,甚少出席宴会,太后对其并不熟悉。

    若荣王能稳得住,先赢得美人芳心,再耐心等待段时日,等到太后生辰,让美人进献寿图,讨了太后喜欢,再求太后赐婚,太后断不会拒绝。

    可惜荣王心浮气躁,心以为事情已经尽在掌握,日日进宫,还没劝动太后,却惹来皇后注意。

    皇后听说儿子在太后面前,总是旁敲侧击地说楚云岚好处,顿时颇为不喜,认为是楚云岚勾引了儿子。

    在皇后眼里,楚云岚病弱怯懦,气量狭小,难当王妃之任,亦难为儿子延绵子嗣,是下下之选。

    哪知荣王被宠坏了的,当场便和皇后争辩起来。

    皇后本就不喜楚云岚,见儿子为了楚云岚,百般违逆自己,更是动怒,立刻求了皇帝,给儿子和虞华绮赐婚。

    荣王将事情写明,在信底,问虞华绮此事还有无转圜的余地。

    虞华绮都懒得搭理他。

    大好的局面,让他作弄成这副样子,他还好意思问自己,事情有无转圜的余地

    反正前世经钦天监推演,两人的婚期定在来年四月,距离现在还有年。年的时间,变数太多了。虞华绮想解除这桩婚事,可以不用急于时。

    急的,只有荣王。

    荣王和楚云岚的关系刚有所进展,这桩婚事,会让荣王之前全部的努力白费。

    不过这是荣王该愁的,虞华绮不会管。

    事已至此,荣王和楚云岚的关系,已经不能改变这桩婚事,她懒得再掺和。

    虞华绮烧了信纸,上床休息。

    次日,虞华绮照着原本的计划,将所有礼物备齐,送往闻擎的私宅。

    她闲来无事,亲自带着礼物去了趟。

    守门的府卫听说是虞府送礼,即刻开门,迎了虞华绮等人进去。

    府内的管事笑得慈和,“虞姑娘来了王爷早就吩咐,若是您来,定要好好招待。”

    虞华绮笑着客套了几句,她不意久留,刚喝了盏茶,便要离开。

    “虞姑娘,您等等。”管事忙招呼丫鬟,捧出方碧玉丹鹤盒,碧光莹莹,精巧华美。

    打开盒盖,里面是半透明的浅绿膏药,气味清淡,隐隐有缕药香。

    “这是丹波国进贡的,祛疤养颜最有效,年只得两盒。王爷托老奴,定要交到您手里。”

    虞华绮是来送礼的,如何还能收礼,连连推辞。

    老管事苦着脸,“王爷的脾气,您也知道,若您不肯收下,只怕老奴在这府里,也留不了几日了。您行行好,别为难老奴。再说,这也是王爷番心意,您便收下吧。”

    虞华绮无法,只能让巧杏收下。这样稀罕的药,她又欠了齐王个人情,往后还不知该用什么还。

    “还请管事向王爷代为转达华绮的谢意。”

    老管事笑着应下,见虞华绮要走,忙起身相送。

    不过几步路,他也不忘替自家王爷美言,“若不是王爷昨儿得了差事,要去趟蕉城,日方能归。他定会亲自来迎姑娘。”

    虞华绮只当他是客气,并未往心里去。

    她既然已经出了门,便打算顺路再去趟卫家,看看卫敏的伤恢复得如何。

    只是她的小轿行至卫敏家附近时,突然被荣王府的下人拦住。

    随后,虞华绮便见到了荣王。

    荣王的脸色不甚好看,满身酒气,眼下青黑,想来昨夜定是夜未眠。

    虞华绮敷衍地给他请了安,坐在桌前,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青翠莹澈,绵甜芳香,是上等的竹叶青。

    她品完杯,尤嫌不足,又添了杯,漫不经心道“王爷找我何事”

    荣王最厌恶别人对他轻蔑无视,这会儿却发不出脾气,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我来找你商量对策。”

    “商量对策”虞华绮几乎笑出来,“日日进宫,和太后吹耳旁风之前,你不和我商量,如今木已成舟,还商量什么”

    荣王闻言,脸色更难看,“我怎知母后会发现昨日我已百般求了皇祖母,却还是无力回天。”

    虞华绮说都懒得说他,自顾慢慢饮着美酒。

    荣王打了个酒嗝,气鼓鼓的,“母后太武断了,她都没见过云岚,怎知云岚不适合我”

    虞华绮嫌他邋遢,拎着酒壶和酒杯,坐到窗边,赏碧穹流云,品清冽美酒,个眼神都不想多分给他。

    皇后家世低微,以县丞之女的身份,登临后位,靠得就是身姿曼妙,体健易孕。陛下三十无子,诸侯蠢蠢欲动,朝野人心惶惶,若不是皇后适时诞下子,帝位定然不稳。

    陛下三十余岁,始得第子,珍之爱之,当即封为太子。

    从太子两岁时,生过了场大病,陛下为他罢朝,几夜未眠,令举国上下为他祈福,便可知其荣宠。当时,恰逢齐王出生,大约齐王命带福,他出生后,太子日日好转,陛下爱屋及乌,为此格外看重齐王。

    但无论是齐王,还是眼前与太子母同胞的荣王,他们俩加块,在皇帝心,也不及太子分毫。

    皇后易孕,诞下太子,故而常年圣宠不衰。她给儿子纳王妃,自然会更偏爱身体康健,性格开朗的女郎。

    楚云岚病弱怯懦,心思敏感,是皇后最不喜的那类女子。皇后嫌她福薄命短,撑不起皇家富贵,纵然才高貌美,亦是枉然。

    这些内情,荣王心里都清楚,只是不肯屈服现实。

    他要抱怨皇后,虞华绮任他抱怨,自己却是绝不会参与的。

    荣王说了半日,没等到虞华绮和他同仇敌忾,只等到个空酒壶,更生气了。

    “依我说,世上再无比云岚更好的女子了,母后为何尽喜欢些庸脂俗粉”

    虞华绮失手,把酒杯摔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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