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冷笑道“穿红着绿又如何周氏是继室,要对我生母行妾礼的,依我说,她比妾也强不了多少。她怀的孩子,自然是下贱胚子,没就没了。”

    “怎么,还要我守孝不成”

    继室也是正妻,虞歆自认是堂堂正正的嫡女,到虞华绮嘴里,却成了下贱胚子。她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虞歆气得发抖,“你才下贱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话音刚落,她的脖颈瞬间被制住,窒息的感觉层层蔓延。

    虞华绮掐着便宜妹妹细白的脖颈,眼里的杀意闪而过,直到她脸色涨红,挣扎着求饶,才厌恶地松开手。

    冷汗浸透了里衫,虞歆捂着自己的脖子,狼狈地咳嗽,心里生出些不安虞华绮这几日不是直心怀愧疚,对自己百般忍让,任打任骂的吗,今日发的什么疯

    不待虞歆细想,她的衣襟突然被拎起,虞华绮微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穿得这样素淡,我还以为你在为你弟弟守孝,没想到里衣却是桃红的。”

    虞歆低头瞧,脸色大变大约是方才挣扎过度,她的衣领开着,露出桃红色的肚兜带子。虞歆立刻伸手整理,指尖有些发颤。

    她心里清楚,自己压根就没有什么“弟弟”,不过是借着虞华绮害母亲小产的名头,磨磋磨磋虞华绮,出口多年恶气罢了。做戏做全套,这几日她穿得直很素净,此刻突然被戳穿,不免心虚。

    “你少胡说,什么守孝,哪有给晚辈守孝的母亲身子不适,我身为人女,自然该素衣服侍。里衣,里衣是母亲新做的,我是为了哄她高兴”

    “哦”虞华绮闻言,嗤笑了声。

    她从妆台取了朵珠花,簪到虞歆鬓边,“那正好,这芍药珠花的颜色,与你的里衣很相配,你戴着,也显得鲜艳些。不然太过寡淡,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你克死了弟弟呢。”

    “你胡说些什么”虞歆神色复杂,怕自己的心虚被瞧出来,竭力装出被惹恼了的样子。

    虞华绮盯着她瞧了几眼,倏而摇了摇头。

    虞歆心跳猛然加快,以为自己又露出了什么马脚。

    “我忘了。”虞华绮勾唇,“妹妹不如我白皙,这朵珠花颜色艳丽,衬得妹妹更黑了,乡下丫头似的。我且帮你摘下来。”

    话音未落,虞歆已猛地拔下头顶芍药,嫌恶地扔在地上,脚踩烂。

    “虞华绮,你欺人太甚”她恼羞成怒,抬手就去扯虞华绮的长发。

    可惜她这几日嚣张过头,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顷刻之间,便被苑内几位婆子制住。

    虞华绮冷下脸,“没规没矩。徐嬷嬷,把她押到院子里去,好好教教她该怎么称呼长姐。没唤够百句姐姐,不许放她走。”

    手脚都让人扣住,虞歆动弹不得,咬牙切齿道“我不叫放开我虞华绮,你凭什么对我动私刑”

    因为太过气愤,虞歆声音尖锐且响,极为刺耳。

    虞华绮站得远了些,转头吩咐巧杏道“这儿太吵,去取件披风,咱们出门逛逛。”

    巧杏苦着脸,刚要开口劝,那边传来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虞华绮,你敢父亲说你犯了大错,必须禁足月,哪也不许去”

    虞华绮置若罔闻,径直出了掌珠苑。

    她路分花拂柳,穿过府里的小花园,绕过假山石桥,到了歇脚的石亭。再往前,就是虞父的澹明轩了。

    明明是要去见虞父的,可到了此处,她突然近乡情怯,停住脚步。

    不久,丫鬟小桃从小道急匆匆跑出。

    “我的好姑娘,您快回吧。二姑娘哭着跑去了澹明轩,定是去向老爷告状的。您禁着足,不能让老爷知道您在外面逛。”

    虞华绮微怔,旋即笑了。

    “回去做什么走,咱们也去澹明轩。”

    天色渐暗,穹顶坠着半弯残月,被云遮掩着,将露未露,不甚明亮。倒是漫天璀璨的星子,晶亮闪烁。

    卫敏躺在屋顶上,把玩着块碧莹莹的翡翠双鱼佩。

    虞华绮沿着梯子爬上去,还未开口打招呼,见到卫敏手里那块玉佩,眼前黑,差点站不稳摔倒。

    那不是贺昭的祖传玉佩吗

    前世卫敏把它当个宝似的,虞华绮绝不会认错。

    “敏敏”她出言,吸引卫敏的注意力。

    卫敏恹恹地回头,见到她,勉强挤出个笑,“阿娇,你来了。”

    虞华绮小心地走到卫敏身侧,坐下,“你手里拿着什么”

    闻言,卫敏抬手,翡翠双鱼佩挂在她指尖,沉甸甸地晃啊晃,“这是贺昭给我的,说是他们家的祖传玉佩,让我收着,等他金榜题名,便来我家提亲。”

    “你答应了”虞华绮问。

    卫敏摇头,表示并未答应。不过她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纠结。

    虞华绮怕她心软,给她吹耳旁风,“敏敏,你不能答应。若他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去秦楼楚馆”

    卫敏显然也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她满脸的沮丧,过了会,还是忍不住为贺昭辩解。

    “他原不想去的,是侍郎公子盛情相邀,连着四天都请他,他抹不开面子。而且他在百花楼坐着,并无美人相陪,也未做逾矩之事。”

    虞华绮叹气,“今日他抹不开面子,难道以后在朝为官,同僚相邀,他就能抹开面子次两次他能忍住,不要美人作陪,去得多了,可就难说了。”

    卫敏明显被说动了,攥紧手里的双鱼佩,犹豫道“他和我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会去。”

    “哪个男人偷腥被抓,不是这么说的婚前都不检点,婚后如何会不变本加厉”虞华绮问,“你可还记得上次我同你说的族叔他便是这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卫敏不傻,这些话,她也在心里想过的,只是情深蔽眼,总不愿相信,想为贺昭开脱。

    “你说得对。”

    虞华绮趁着这个时机,同卫敏说了许多嫁给风流浪子的坏处。

    到底还未入夏,夜间冷风带着寒意,吹得人凉飕飕的。

    虞华绮突然想起,“你当时不是跑了吗他个书生,是怎么追上你,和你解释,还给你玉佩的”

    卫敏坚定的神色顿时复杂起来,隐约含着心疼,“他追得太急,被路上的马踹倒,摔在地上,左手差点摔折。当时他哭着求我别走”

    虞华绮听得瞠目结舌。

    贺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说着,卫敏还有些担忧,“春闱快开始了,他胳膊摔伤,也不知会不会影响科考。”

    虞华绮无语。

    是她低估贺昭了,原以为贺昭追不上卫敏,谁知贺昭这样没脸没皮,当街碰瓷,还深情款款地拿什么祖传玉佩哄卫敏,哄得卫敏心软。

    好在贺昭今日的确去了百花楼,这件事他洗不干净。

    夜深了,虞华绮和卫敏躺在张床上安寝。她陆陆续续地劝了卫敏许久,直到困得没力气,才没有继续劝卫敏不要回头。

    可惜,直到次日虞华绮离开时,卫敏还是没舍得把那块玉佩扔了。

    虞华绮心有了数。

    拿贼拿赃,捉奸捉双,昨日贺昭那个狗东西身边没有美人作陪,若琅琊那边没有确凿的证据流出,敏敏迟早要心软的。

    春日薄暖,东风懒倦,吹得人昏昏欲睡。

    掌珠苑内,虞华绮倚在秋千上,等待来自琅琊的信,顺手拿着本诗集看。

    她喜清静,诺大的庭院里,仅留了小梨小桃侍候,焚香打扇,端茶奉果,倒是难得的安宁。

    “姑娘。”巧杏捧着个酸枝木兽雕角圆盒,走近虞华绮身旁,轻声道“姑娘,您之前吩咐的,给太后娘娘贺寿的寿珠已经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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