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出去,拉着关元固到一旁道“付元骑快马,广城医生最多三天能过来,让卫医看过了”

    三天,三天足够要命。

    “看过了,卫医没法子,取了些内服外敷的草药。”对手艺傲气冲天的老匠人此时无力地像没了收成的老农,不开口满是唉声叹气,“广城医生诊金太贵,总旗不敢伤啊”

    “不敢伤”

    太多话陈沐无从说起,末了才拍着脑袋想到关家父子的工钱他自己都还没给齐,七口子人指望着吃饭,哪儿敢拿钱瞧伤病,赶忙说道“钱你别担心,剩下几两银子晚点让人给你送来,老二给我做铳被炸伤了,诊金我来付,歇到痊愈再做工。”

    关元固千恩万谢,陈沐却受之有愧,连忙止住道“别的都别说,把老二命保住要紧铳怎么炸了”

    这话憋在陈沐心头好久,他最想问的是这个,好端端的铳管,拉出膛线来,炸了

    难道说是这个时代的铳,根本不足以支持起膛线给铳管带来的变化,所以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唉,老二脑子活、想省懒事,嫌打出新铳钻膛再往铳管里钻线太慢,他是做木工的,做出个钻床,从卫里收杆别人用好久的旧铳,半天把线钻出来。”

    “骂他不听啊咱做匠人的,祖宗的手艺明明白白,可他心懒,心懒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老儿做的新铳按总旗说的铳尾加厚,慢慢钻,七八日钻出一杆,现在钻了两杆试铳都打了三发,什么事都没有。”关元固说到这事时满脸的埋怨,可陈沐还是看见老匠人埋怨内的心疼,“人炸个好歹,他再快有什么用啊”

    陈沐听明白了,问题没出在膛线,也不是老关匠说的钻膛快的问题,而是因为老二从卫里收来的旧铳。旧鸟铳算不钻膛线也只是将着用,更别说钻膛线对铳管内部结构形成破坏了。

    “钻出膛线的铳以前的铳能强出多少,要是没多大用,不钻了。”陈沐摆手迈步,道“老二是用什么东西钻的,半日顶七八日的工时带我去看。”

    出了这档子事,别说关元固这样的匠人对膛线必然会生出抵触之心,连陈沐心里都不舒服,“关匠试过了,有膛线的两杆铳,会准一些么”

    “会确有准度,老儿钻了两杆,两杆都照总旗说的刻出两条线,原本能打准三十步的铳,能打到四十步还不偏,应当是更准也更远出步远,不过”

    关元固边走边说,欲言又止,在陈沐允许后才接着说道“铅丸不好塞进铳管,老儿装铅丸慢了三倍不止。打出几铳,弹丸有屑挂在铳里线,很难清理。”

    “老儿做不了主,还是总旗试过后再定夺吧。”

    陈沐漫不经心地摆手,没走多远,便见官匠对地摆着的丈长的木铁大工具推拉着说道“总旗,这是小儿做的钻床,倒也精巧,反害了他,老儿稍后烧了这没用的东西”

    “等等别烧”陈沐看着木床几近两眼放光,探手指着木床叫出声来,转头问道“这,这东西老二怎么做的他,他是个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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